見到自己的父皇,司念頓時覺有了靠山。
「父皇,兒快被人欺負死了。賀蘭嫿居然敢,……」
司念還沒說說完的話,被皇帝厲聲打斷。
「好了,像什麼樣子!」
司念這才反應過來,父皇的態度,好像並不是來給自己撐腰的。
皇帝指了指跪著的一群下人中的一員,「德子,你來說。」
德子正是為姽嫿引路的那位侍,聽到皇帝的吩咐,他磕了個頭,恭敬道,「是。」
而後便將剛剛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無一錯地細細道來。
毫無偏向的話語,卻讓司念的神開始慌張。
因為,這聽起來的確是有些像自己無理取鬧。
可是,司念又有些委屈,就算自己言語有些過失,可賀蘭嫿一個臣子,怎麼敢對自己手呢。
皇帝聽完后,沒評判什麼,只是招了招手讓司念過來。
司念眼裏包著一汪淚水走了過去。
皇帝慈地了司念紅了一片的臉頰,輕聲道,「疼麼?」
忍了半天的淚水撲簌落下,司念哭道,「疼,父皇,兒從沒過如此屈辱……啊!」
話還沒說完,皇帝乾脆利落地給了司念本就通紅的臉頰上一記重重的耳。
這一記耳,直接打懵了司念,儘管半張臉都疼到了麻木,但是哭都不敢哭了。
一旁的姽嫿和賀蘭老將軍也忙跪下,低聲道,「陛下息怒。」
「兩位卿起來,這事你們無錯,是朕將這個兒慣壞了,是朕的錯。」
說完,他看向捂著臉不敢說話的司念,厲聲道,「賀蘭家為國盡忠,滿門忠烈,賀蘭都司更是年輕輕輕便戰功赫赫,他們豈是你能隨便欺辱的,朕讓你跟賀蘭都司學一學,沒想到倒是激起了你的嫉恨之心,讓你生出這麼多惡毒心思來。你還配為眾公主表率麼?真是丟盡了皇家的臉!」
這一串申斥,直接讓司念嚇得跪倒在地。
何曾見過父皇發這麼大的火,還手打了自己。
自己會不會就此失寵,以後就為深宮裏一個不得寵的公主,日後被隨意指一門婚事,甚至送去和親。
電視劇里看到的那些公主的悲慘遭遇頓時湧上腦間,無邊的恐懼讓司念不住泣著請罪。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錯了!」
皇帝卻不說話,司念頓時明白過來,轉頭看向姽嫿。
「賀蘭大人,是我一時迷了心智,才說出那等糊塗話來。請賀蘭大人原諒我這一遭。」
言語間已經將自己放得極低,也不再開口閉口本公主。
姽嫿只平靜道,「公主乃超一品護國公主,臣不過一個小小邊軍武,怎敢當公主的致歉,可就算職再低,臣也是賀蘭家的脈,記得賀蘭家保衛大祈的職責,公主就算再看不起微臣,也不該看不起賀蘭軍的將士們。臣今日一時衝,對公主金枝玉葉了手,臣會自領五十軍的懲罰,就當向公主賠罪。」
五十軍,這足以將一個壯男子打得臥床半月,對於姽嫿這般子之,不可謂不嚴重的懲罰了。
皇帝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賀蘭老將軍卻接道,「是該讓你好好挨上幾十軍,公主殿下,是臣管教不力,讓您委屈了。」
話語間,便是將姽嫿認下了這五十軍的懲罰。
皇帝臉難看了一瞬,而後上前親手扶起賀蘭老將軍。
「卿這樣說便是讓朕心頭更難了,你為大祈犧牲如此之多,教養出的賀蘭都司也是年英才,怎能說管教不力。」
說完,自己嘆了口氣,吩咐道。
「將公主送回的宮中,足一月,撤其護國公主銜,吩咐貴妃,好生管教。」
竟是如此重的懲罰!連護國公主銜都撤去了。
司念頓時癱在地。
護國公主的頭銜,是最大的驕傲所在。
其他公主只有出嫁前才能得封號,而且不過是普通的二字封號,只有自己,不僅得了封號,還加了護國二字,位比親王。
這是自己當年拿出水車圖紙,立下利國利民之功才得來的。
如今自己腦子裏本就不多的現代存貨早已被掏空,如何還能立下同等級的功勞。
那樣,豈非自己的護國公主之位,再也回不來了?
司念萬念俱灰,被人攙扶走了。
而皇帝則是對賀蘭老將軍和姽嫿二人又安了許久,而後又吩咐自己邊的魏大總管親自送他們出宮。
待魏大總管回來時,皇帝正在讓人伺候更,漫不經心問道,「如何?」
魏大總管恭敬回道,「賀蘭老將軍面上瞧不出什麼,只是那賀蘭都司,瞧著眉宇間還是有些怒氣,奴才狀似不經意提了一句長榮公主殿下,賀蘭都司立刻冷下了臉。」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伺候的奴婢們退下。
「看來,的確不是個猛虎。賀蘭家是的確沒人了,才讓賀蘭靖力力保這麼個人上位。」
賀蘭靖,便是賀蘭老將軍的名字。
魏大總管只笑著附和道,「還是陛下英明睿智,設下這樁妙的局,讓長榮公主做引,輕易探出了賀蘭家的底。」
皇帝笑了笑,輕了下自己心打理的長須。
「小七這個孩子,縱任慣了,做事本不考慮後果得失,所以今日來做這樣的舉,本也不會有人懷疑。今日,若是賀蘭嫿忍下這一遭,朕怕是就要頭痛了。賀蘭家名聲已經到頂,三代而衰,是最好的結果,若是出了一個善謀略懂忍讓的繼承者,對賀蘭家,對大祈,都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像賀蘭嫿這般,有一定的些小聰明,卻又不夠聰明,衝易怒,不計後果的人,才是最好的。
賀蘭靖沒了之後,自己的人,便可以快速蠶食接手賀蘭家的一切。
魏大總管忙讚歎皇帝陛下的英明睿智。
只是,他想到一事。..
「陛下,長榮公主那兒的香,是否撤掉?」
司念雖然縱任,但是今日這般無腦之舉,更多的功勞,還是在皇帝陛下賜給的香料上。
前幾日,陛下將一盒進貢的烏沉香賜給了司念,這是滿宮裏獨一份的恩寵,司念為了彰顯這份恩寵,日日都讓宮人點上。
那香是名貴不假,可裏頭摻了能使人暴躁易怒的藥。
幾日用下來,今日的司念,可不就輕輕一挑,便直接炸開脾氣了。
「撤掉吧,做得乾淨些。對了,今日在場的那個武是誰?」
魏大總管略一思索,忙回道,「應是賀蘭元帥帳下的穆卿穆參將,此次跟著一起回皇都述職。」
皇帝略琢磨了片刻,吩咐道,「明日找兵部尚書來一趟,就不必讓這個穆卿回朔方了,給他京中找個空缺留下吧。朕此次委屈了小七,既喜歡這個穆卿,便給留在皇都里罷了。」
言語間,直接定了穆卿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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