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軍軍營。
距離賀蘭嫿離開已有四天時間了。
依舊沒有任何音訊。
他們跟著的人,還沒跟上半個時辰便被甩掉了。
穆卿看向阮副將,低聲道,「將軍,那到底是賀蘭老將軍的唯一脈,若真在外面出了差池,我們也不好代。」
穆卿對賀蘭嫿還是有幾分真心的,畢竟,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
最關鍵的是,賀蘭嫿有一副絕對出挑的好相貌。
最起碼穆卿這二十年來,從未見過比賀蘭嫿更漂亮的子。
「代?我們需要給誰代?」
阮副將滿不在乎地拍了拍穆卿的肩膀。
「你看我,已近不之年,卻還只是個副將。而你,年名,名聲在外,如今也不過是個四品參將。穆卿,賀蘭家的名頭太響了,對你我這種想要出頭的人來說,實在算不得一件好事。」
不論我們如何出,不論我們如何表現,世人只會誇讚賀蘭家的戰神之名,沒人有會在意一個副將和參將的表現。
穆卿緩緩垂下了眼眸,沒再說什麼。
突然,營帳外傳來急報聲。
「宥城急報!宥城急報!」
宥城?難道賀蘭老將軍只撐了這幾天?
阮副將已經在點兵,準備明日出兵,待大軍到達宥城,賀蘭老將軍和城的殘兵,應該就耗損得差不多了,而西陵大軍達目的,自然也是不會糾纏。
他們正好一舉拿下此功。
「進來!」阮副將有些著急了。
士兵小跑進來,跪倒在地,呼著道,「將軍,宥城解圍,主帥平安了!」
主帥平安了?賀蘭老將軍沒事了?
阮副將的手握住桌角,用力到幾乎要將桌子掰下一塊來。
倒是穆卿年輕沉不住氣,急切問道,「西陵不是三十萬大軍麼?主帥他們是如何突圍的?是來了援軍麼?」
三萬對三十萬,這本不可能有贏的希啊。
「西涼鐵騎主帥戚北野派了十萬鐵騎,西陵軍潰不軍,四逃竄,這才解了主帥危局。」
西涼鐵騎?
戚北野什麼時候會摻和大祈的事了?
阮副將和穆卿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不祥的覺愈發明顯。
倒是底下通傳的士兵很是高興。
他們都是跟著賀蘭老將軍的舊部,敬佩老將軍的為人。
前些時日阮副將遲遲不肯出兵,賀蘭大小姐從軍營中憤然離開的場景,他們還記憶猶新,對阮副將等人也有了意見。
「是大小姐,大小姐去請了援軍,且親自帶人奔赴宥城,聽說一舉拿下了西陵的一位副將,西陵人馬潰不軍。如今,老將軍已經在帶人回來的路上了。」
賀蘭嫿?
穆卿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大家閨秀做出的行為。
用什麼請了出名難說話的戚北野?還有,居然還敢上戰場?
倒是阮副將,他在怔愣了片刻后,揮手讓士兵退下,而後長嘆一口氣。
「我們都被賀蘭老頭子耍了。」
穆卿有些不解地看向阮副將。
阮副將跟著賀蘭老爺子十多年,也是看著賀蘭嫿長大的。
此刻,他苦笑道,「你當真以為賀蘭嫿是從小就被當大家閨秀一般教養長大的麼?」
阮副將坐在椅子上,陷了回憶中。
「父母都在之時,是賀蘭家萬千寵於一的唯一郎。時便跟著的父親習武,是賀蘭家有史以來天賦最高的孩子,一手梅花槍使得出神化,當時誰人不贊。不過是賀蘭家兒郎都戰死沙場后,賀蘭老將軍收了的槍,不準再習武,請了教習姑姑,當大家閨秀一般教養了這些年。」
當年,那個校場之上,那個使出驚艷一槍的小姑娘,已經沉寂了這麼多年了,沉寂到所有人都忘了曾經多麼的驚才絕艷。
穆卿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舉手投足間滿是風儀氣度的賀蘭嫿,居然曾經是一個習武的天才。
看著他的表,阮副將嗤笑了一聲。
「賀蘭老爺子夠老謀深算啊,我們只以為他是覺得賀蘭家死絕了,所以把這最後一獨苗好好保護了起來,不讓接風雨。不想他是把賀蘭嫿作為了最後的絕殺,將我們所有人坑了一個底朝天。」
阮副將覺得,這一切都是賀蘭老將軍的謀算。
將自己置於險地,調出軍營里心思不齊的人,而賀蘭嫿則是他的後手,藉此一戰,為自家孫在賀蘭軍中立下威。
好心機,好算計,好謀劃!
倒讓自己了傻子,傻呵呵出了野心。
阮副將眼眸中閃過一懊惱。
而被人想像老謀深算形象的賀蘭老將軍,正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家弱弱的孫。
此刻,姽嫿右手握著一把梅花槍,左手拖著一個看不出模樣來的人,面上卻還是一貫的弱和無辜。.c
這是自己的孫?
是自己那飽讀詩書,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的孫?
「這人據說是西陵軍此次的副將,祖父,你可認識?」
賀蘭老將軍回過神,看向地上那模糊的一團,辨別了半天才認出。
「沒錯,這是公羊盤鄀,是西陵軍的先鋒將軍。你居然能生擒了他?」
公羊盤鄀能做先鋒將軍,自然是出了名的驍勇善戰。
可如今,卻敗在了自己的孫手上。
一旁的瞿南嶼走上前,朝賀蘭老將軍和姽嫿一拱手。
「賀蘭將軍,賀蘭小姐,我家主帥答應的事已經做到了。希賀蘭小姐也能儘快履約。」
姽嫿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封錦囊,「這是我的第一份承諾,而第二份,也請戚大帥敬候佳音,不日必會奉上。」
戚北野沒有來,他的份特殊,不來宥城,也是對賀蘭老將軍的一種保護。
瞿南嶼笑了笑,帶著那十萬援馳的鐵騎離開。
他沒有檢查那份錦囊的東西,因為沒有人敢騙戚北野和他那五十萬的西涼鐵騎。
這是他們的底氣,亦是自信。
賀蘭軍剩下的人則開始盤點損失和傷亡,賀蘭老將軍已經下令,休整完畢后儘快開拔。
他們要儘快趕回賀蘭軍的駐紮地。
西陵人的目標是賀蘭老將軍,難免他們會殺個回馬槍。
而姽嫿則看向自己的祖父,這位已經華髮滿頭的老人。
「祖父,那些蛀蟲你打算怎麼辦?殺了?還是在手裏再觀察一些時日?」
姽嫿白皙清麗的臉上,是平靜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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