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勤政殿的路上，顧雲崢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他低頭對屬下吩咐道，「找個人，裝作不經意告訴齊王妃，就說陛下今日高興，將宸妃留宿宮中，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讓給我鬧起來。」

今日，這行宮裏，誰都不用給我睡了！

顧雲崢狠狠咬了咬牙，出一個有些猙獰的笑意。

到了勤政殿外，顧雲崢抬起幽深的眼眸，看向閉的殿門，而後高喊道，「陛下，臣有急事請見！」

門外伺候的侍總管嚇得睜大了眼。

這顧廠督從不是如此不識趣的人，陛下如今正在裏頭房花燭，顧廠督有什麼要的事，非要現在來打擾。

而此刻，旁人眼中應該房花燭的陛下，正躺在地上，幾近***，抱著一床雲錦被不停，醜態畢。

姽嫿則坐在貴妃榻上，安靜地用剪子剪著紅燭。

著整齊，只將外衫了隨意扔在地上。

屋，燭火一暗一亮，映襯著姽嫿平靜的面龐，倒讓人莫名有了一寒意。

很快，侍鼓起勇氣在寢殿外喊道，「陛下，顧大人有急事請見，還請您示下。」

回答他的，只有屋不時傳來的曖昧聲響。

侍總管不知該不該再稟報，突然，一名小侍沖了過來，氣吁吁道，「公公，不好了，齊王妃落水昏過去了。」

什麼？侍總管驚呆了，他知道皇帝和冉昭君的私，也知道此事若不稟報，日後陛下必定料理了他。

顧不得那麼多，侍總管又提高了幾分聲音，「陛下，齊王妃在行宮落水，至今未醒過來，您可要去瞧一瞧。」

屋的姽嫿自然也聽到了，知道，今天這齣戲，自己該收場了。

從貴妃榻上爬起，姽嫿赤腳走到了寬大的龍床前，床上還留著一床乾淨的雲錦被，姽嫿將提前備好的錦帕替換到床上，而後蓋上被子，將神力慢慢解除。

「陛下，起吧，外邊有人在喊您呢，冉昭君出事了。」

姽嫿的聲音又輕又，文珩只覺得自己彷彿踏在雲端一般，等他徹底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推開了寢殿的門。

門外的侍一驚，沒想到陛下親自來開門，還如此衫不整。

他頓時聯想到，定是陛下擔心齊王妃的安危，這才連自己的儀容都不顧了。

文珩有些發愣，他還沉浸在剛剛如夢似幻的夢境中。

「昭君怎麼了？」

他本能的問道。

侍忙低聲道，「齊王妃不知為何落水了，聽說人到現在還沒醒，您可要去看看。」

文珩一驚，「快為朕更。」

門外的侍從忙而有序地湧，為文珩更。

至於屋子中那床落在地上的雲錦被，他們看都不敢看。

這時，侍總管悄悄低了嗓音問道，「陛下，宸妃娘娘，留還是不留。」

文珩這才反應過來，今日，他召的是姽嫿侍寢。

目過層層紗幔，看向床上朦朧的那個人影，文珩心中莫名起了三分愧疚。

「留。」

侍總管有些意外，但還是恭敬地低頭應下。

「齊王那邊出了些事，朕去看看，你今晚可留宿在這裏。」

文珩朝著床榻的方向說道。

對於一個宮嬪，能夠留宿陛下的寢宮，可謂是莫大的榮寵。

姽嫿沒說話。

文珩此刻擔憂冉昭君，也不等姽嫿回話了，便帶著人匆匆離去了。

片刻后，熙春走了進來。

半是氣憤，半是心疼地問道，「小姐，要奴婢伺候您沐浴麼？」

這都是什麼事，好好的晚上，先是顧廠督，又是齊王妃，就沒個清閑時候。

關鍵陛下還被齊王妃請走了，這算什麼？

半晌后，紗幔中傳來姽嫿的聲音，「替我更，我們回去。」

熙春忙讓人送來新裳，一陣兵荒馬的折騰后，一行人回了映水蘭香。

回宮之後，姽嫿借口想獨一下，熙春也擔心自家小姐的緒，回來這一路，半句話也未曾說，於是備好了沐浴的東西，又遣開了眾人，自己在寢殿外等著。

夏日百花盛開，夜裏的風總是夾雜著數不清的花香，一陣奇香傳來，熙春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一道高大的影從熙春邊路過，而後明正大推開了寢殿的門，走了進去。

姽嫿正在浴桶之中，聽到聲響，忙想起去拽旁邊的外衫。

可那道影來得極快，不過幾息間便開了室的珠簾。

姽嫿只好將子再沒桶中幾分，希這些漂浮的花瓣能夠保護住自己。

進來的正是顧雲崢。

他的眸冷若寒霜，深深凝著浴桶里的人兒。

「你做什麼？」姽嫿狠狠咬了咬，疼痛讓的面頓時白了一片，倒像是過度驚嚇的緣故。

顧雲崢沒有說話，而是步步近了姽嫿，而後，單手拽住了纖細的手腕，用力將從浴桶中拽了起來。

水花四濺，姽嫿就這麼漉漉地落了顧雲崢的懷裏。

強烈的恥，讓姽嫿眼角迅速泛紅，力掙扎，「你瘋了，顧雲崢！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你還記得這是哪裏麼？」

這是陛下的行宮，懷中的人，是陛下的宸妃。

顧雲崢比誰都清楚這些問題的答案。

可就算再明白，顧雲崢也不會放開手。

他從旁扯過外衫，將姽嫿裹起，而後抱住朝旁邊的床榻走去。

「你還文珩麼？就算被那般欺騙、傷害、利用，你還是他？」

「冉昭君隨便出點什麼事，就能讓他放棄你，你還不明白麼？」

「今晚，你，是自願的嗎？」

顧雲崢或許也不是想聽到答案，他只是有些難。

難這種覺，自從他爬上如今的高位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畢竟，顧廠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誰讓他難，他只會讓那人九族跟著一起難。

可如今，他即便難到頭痛裂，也本捨不得對懷中的人做出任何傷害。

他依稀明白，自己栽了。

從自己開始關心的食住行，會因為同別人的親而嚴陣以待時，自己就已經栽了。

將姽嫿放到床榻上，顧雲崢深深將頭埋在的頸間，嘆了口氣。

即便那一刻的憤怒沖昏了頭，可自己，終究是不願傷害的。

有什麼錯呢？本就是文珩的妃子，做一個妃子該做的事，不欠自己的，反而因為上的香，被自己纏上，戰戰兢兢同自己相。

顧雲崢起，打算去拿錦帕替姽嫿乾頭髮，卻被姽嫿一把抓住。

「不，明白，不是。」

顧雲崢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姽嫿是在回答他剛剛那幾個問題。

然後，姽嫿出手臂，環住了顧雲崢的脖子，單薄的外衫從上落。

「你是在生氣麼？顧雲崢。」

顧雲崢只覺自己渾一僵，竟比群臣參奏他之時還要張。

懷中的人，正揚起一張素凈的小臉看著他，此刻，的眼裏只有他。

顧雲崢俯下，輕聲道，「對，我在生氣。可我氣的是自己，不是你。」

聽到這句話，懷中的人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閉上眼，以一種近乎獻祭的姿態，抬頭靠向顧雲崢。

顧雲崢眸一深，只覺上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