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吃醋了

“國公，看，我獵到了！”

小櫻喜孜孜地向夏潯揚手，有點小孩子向家長獻寶的意思。(在手中正提著一隻白狐，白狐眼中穿著一箭，直顱骨，鮮順著傷口流出來，紅白相襯，份外醒目。

“好箭法！”

朱高燧又是一聲讚歎，對夏潯道:“這位姑娘是……”

夏潯正要答話，遠遠又有幾名常山侍衛策馬追來，將小櫻一圍，忿忿不平地道:“你這子，這白狐是我們驅趕出來的，是我們殿下的獵，你也敢搶，好大的膽子，還不快快繳回白狐，向殿下謝罪……”

小櫻回頭扮個鬼臉，謔笑道:“好不知，你們五個大男人，連十余箭都逮不住它，本姑娘隻一箭便手到擒來，你們還好意思跟我搶嗎?”

那幾個侍衛還要說，朱高燧聽了臉上掛不住，眉頭一皺，怒聲斥道:“住！技不如人，有甚好說！”複又看向夏潯，問道:“呵呵，國公這位伴，貌似不是府上眷呀?”

夏潯道:“不錯，這位姑娘……乃是臣的朋友。”夏潯說完，對小櫻道:“這位是趙王殿下，還不快快上前見過殿下！”

小櫻聽他介紹自己份，吞吞吐吐的說是什麼朋友，心中不喜，瞧瞧朱高燧，便把白狐往馬背上一搭，像個男人似的拱一拱手，大聲道:“民見過殿下，馬上不能全禮，尚祈恕罪！殿下，這白狐是民所獵，王爺不會恃強而搶吧?”

夏潯忙道:“小櫻，不得無禮！”

朱高燧忍不住笑道:“本王什麼份，一隻白狐而已，豈能恃強而搶，哈哈，這位姑娘不失赤子之心，不錯！不錯！”

趙王邊的侍衛長陳浩宇心知王爺甚喜那隻白狐，此番圍獵，獵雖多，卻以這隻白狐最為珍貴，方才圍獵已耗了許多心神，有心討好殿下，便湊趣笑道:“這白狐是姑娘所獵，自然應為姑娘所有。

不過……，我看姑娘眸及這一騎功夫，應該是塞外之人吧。據我所知，塞外民族圍獵之中有個規矩，在場眾人誰的份最尊貴，大家所獵獵，就應選其最珍貴者，敬獻與最尊貴的人！

呵呵，這隻白狐是姑娘所獵，自然是歸姑娘所有，姑娘若親手把它奉獻於王爺，王爺一定會很開心的，說不定還會對你有所賞賜。”

小櫻哪裡願，便把目投向夏潯，夏潯咳嗽一聲道:“獵之，在於狩獵的過程，正如釣魚之樂，在於魚兒上鉤那一剎那的歡喜。至於之後，是剝皮為裘，還是烹魚為羹，倒不算甚麼了，你若喜歡，回頭我陪你去買幾條上佳的皮子就是。”

朱高燧當然也不在乎一條狐皮，他想看的只是夏潯的態度而已，眼見夏潯這麼說，心中歡喜，暗道:“我就說嘛，他也不是聖人，太子如此寡薄義，他怎能不生怨尤?此人智勇雙全，雖被逐出中樞，在朝中潛勢力依舊龐大無比，我若將此人招攬門下，與我便是一絕大助力。”

一念及此，朱高燧便怡然微笑，須抬頭，等著禮。一條白狐，自然不放在他的眼中，但是夏潯若肯以此示之友好，自然要接下來。

小櫻聽了，心中卻不浮起一抹酸溜溜的味道，小妮子吃醋了。

小櫻在楊府住了多事，邊又有個活潑可的弦雅小丫頭，天天跟小喇叭似的給廣播，當年夏潯在北平城裡為了兩條狐皮子氣哭茗兒小郡主，強拒道衍大師的故事，早就聽說了，而夏潯以一介百姓平民之，為了向自己的妻子表達意，不為厚利所，不為強權所迫，每每思及，都心儀不已。

如今夏潯已貴為國公，就算偏袒一把，諒那王爺也不敢怎樣，他卻勸自己出白狐，兩相對比，原來自己在他心中當真沒有一點份量。一念及此，小櫻心中氣苦無比。

其實這倒是小櫻著相了，兩件事略看來似乎相仿，其實大不相同。夏潯當年拒絕賣出狐皮子，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那狐皮子本來就是他的，那火狐皮子十分難得，以郡主之尊，尚且不易尋覓，他若賣出一條，剩下一條送給誰才好?如此一來，對兩位妻不免便有厚此薄彼的覺，同時，也有些年氣盛的味道。

如今卻不然，這白狐是趙王追逐出來的，他們順手撿了個便宜而已，佔了這白狐本就有些理虧，趙王份擺在那兒，不好斤斤計較，以夏潯今日的地位、眼界，同樣不會執著於一條狐皮子。

在夏潯想來，小櫻所喜，只是獵的樂趣，這隻白狐也不是什麼十分難尋的寶，這些年來，謝傳忠每年向輔國公府敬獻禮，是比這隻白狐的皮更上品的皮子就有數百條了，若喜歡，回頭挑幾條送與不就行了麼?

他卻不知，小櫻一棵芳心既然系在他的上，對他的一舉一都敏的很，聽他這麼一說，想起他當年為了梓祺和謝謝，敢於在打殺了他就跟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的燕王府面前據理力爭，現在卻不向著，心中泛酸，妒火攻心。

吃醋的人什麼瘋狂的事乾不出來?小櫻心念急急一轉，突然把薄一咬，翻下了駿馬，將那剛剛咽氣、還帶著溫熱的白狐托在手上，瞟一眼趙王，大步走向夏潯，將白狐似哈達般舉起，說道:“這是我親手獵的白狐，我送給你！”

此言一出，朱高燧故作超然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夏潯也呆住了，陳浩宇大怒道:“大膽！在你眼中，輔國公比趙王殿下還要尊貴麼?”

小櫻挑釁地瞟了他一眼，本不屑回答。

“呵，呵呵……”

朱高燧臉上掠過一恚怒，強做從容地笑道:“國公位居中樞，天子駕前，乃是叱吒風雲的人。本王區區一小藩，遠離廟堂近十年，天下人心中隻知有輔國公，而不知趙王，有什麼稀罕的。”

這一說，夏潯不由暗暗苦:“這丫頭，誠心給我添吶，我不護著你，趙王便人當場打殺了你也是白死，我若護著你，趙王便有了理由，回頭授意別人一本奏上去，這就是我失儀的大罪過。

國人重禮，以前朝中有位一品大員巡地方，就因為沒去藩王府拜謁，被人奏了一本，就此致仕還鄉了。皇上利用東宮失儀案抓了大批的員，若是趙王奏我這一本，就算皇上不想辦我，也不好顯得厚此薄彼，定要拿我治罪的，這個丫頭，怎麼不知輕重呢?”

夏潯眼珠子轉，正想找個諸如這子塞外野人，未蒙教化，不曾讀過詩書，不知上下尊卑一類雜七雜八的理由搪塞過去，小櫻已然道:“小櫻是塞外子，你說的規矩，我自然知道。不過，在塞外還有一條規矩，不知你聽沒聽過?”

陳侍衛弄巧拙，心中正自忐忑，聞言忙問:“什麼規矩?”

小櫻臉蛋紅了紅，垂下雙眸，聲音卻放得極大:“兒家若獵到極珍貴的獵，可以把它送給自己心的男人！”

小櫻霍地抬起頭，俏臉爬滿紅暈，卻勇敢地道:“什麼頭領、臺吉、可汗、皇帝，那是對男人來說的，人眼中，最大的就是自己的男人，男人是天，人是地！我把白狐送給自己心的男人，哪兒不對了?”

夏潯傻掉了，朱高燧傻掉了，在場的所有男人都傻掉了，這妞兒……太剽悍了！居然敢如此公開示。雖然說在草原上，這或許不算什麼，可這是在中原啊，禮教之下，哪還有這樣率的子，實在是驚世駭俗！

眾人傻了半天，朱高燧突然大笑:“對對對，當然對！哈哈哈，輔國公，有如此奇子傾心於你，實在是羨煞人吶！”

他又深深盯了夏潯一眼，帶著笑音兒道:“我方才對你說過的話，還國公三思，本王遊獵，尚須五日方才回歸，五天之後，咱們北京城裡見吧！駕！”

朱高燧雙一磕馬腹，撥長而去，百余侍衛立即風卷殘雲一般隨之湧去。

小櫻捧著白狐，臉紅脖子地瞪著夏潯，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兇地道:“你收不收?再我下不來臺，我閹了你！”

吃醋的人實在可怕，小櫻的眼神非常認真，夏潯瞄了眼小櫻腰畔掛著的彎刀，趕一把搶過白狐，往馬背上一搭，正擋在自己間，小櫻“噗哧”一笑，掠一掠鬢邊發，對左右侍衛們訕訕地道:“咳！我瞧那王爺面目可憎，不想把白狐送他，所以隨便找個由頭……”

夏潯忙配合道:“姑娘反應機敏，這個理由找得好，趙王縱然不悅，也不好發作了，哈哈、哈哈……”

眾侍衛一瞧這兩位糗糗的模樣， 趕東張西，卻一無所知狀。

不遠，辛雷和費賀煒並肩而立，費賀煒拐拐辛雷的胳膊，小聲道:“頭兒，你看出來沒有，貌似趙王殿下對國公比對小櫻姑娘還興趣！”

辛雷“唔”了一聲道:“這意味著什麼?”

費賀煒著鼻子含糊地道:“志在天下！”

辛雷不聲地道:“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

“斷袖分桃！沒準趙王喜歡兔子！”

“頭兒，你真風……”

夏潯臉上*辣的，裝模作樣咳嗽一聲，大聲吩咐道:“天將晚，咱們就在這兒扎下寢帳，歇息一晚吧！辛雷，小費！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快把獵拾掇一下，咱們今晚烤兔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