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主趕到前廳時,宋刀正陪葉吃茶,兩人談笑風生,戰場上打下的,自然是非比一般的深厚。↗頂點說,..一見父親趕到,宋刀連忙站了起來,葉也起施禮:“伯父好!”
宋家主出一副笑臉,道:“坐!坐坐!不必客氣。”
宋家主在上首坐下,微笑道:“賢侄在播州之役中,運籌帷幄,都能搶得先機。正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善醫者無煌煌之名,雖功名不顯,卻是……嗬嗬嗬,老夫常教訓犬子,該向你多多學習呢。”
宋家主這番話挾槍帶棒的,暗諷葉趁機大發戰爭財,悄無聲息地搶占了播州南六府。
葉聽了微微一笑,欠道:“伯父過獎了,其實侄在播州戰場上,看似瀟灑,卻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畢竟是傾我所有,一個不慎,那就是傾家產,害的可不僅僅是侄一人命啊,敢不謹慎?”
宋家主聽到這裏不由一窒,不錯!葉確實從播州之役中獲取了最大的利益,可是人家舍得下本錢吶!一萬八千兵丁,那是葉的全部本錢,如果播州之役打得不順利呢?如果楊應龍贏了呢?
葉是把家命、把全部的基業都押上了。安家有這樣的魄力麽?宋家有這樣的魄力麽?尤其是宋家,播州南六府距宋家最近,如果宋家有心圖謀,哪還有葉的事兒,為什麽葉得了手?當時宋家的兵在哪兒?還沒過江呢!
宋家主嘿嘿地笑了兩聲,不想再自取其辱,撇開這個話題,轉而他顧道:“賢侄如今春風得意,不知有多大事要理,何故來我西呢?”
葉微笑道:“伯父明知故問了。侄前來,自然是來求取真經的。”
宋家主盯了他一眼,道:“大雷音寺不在西,賢侄隻怕是拜錯了佛祖、燒錯了香吧!”
葉道:“若是伯父肯為侄言兩句,侄要取這真經,才了許多波折。西不是大雷音寺,可這烏江兩岸,西的名頭,比大雷音寺可要響亮許多。”
宋家主皺了皺眉,又慢慢舒展。道:“嗬嗬,老夫明白了。隻是這樣的事,老夫一人,可做不了主!”
葉微笑道:“侄不急,伯父可以慢慢考慮。水西安氏,要過幾日才會上書朝廷,其實朝廷那邊亦有此意,隻是朝堂上還有些貪心不足的人,總想著趁此機會。一舉把整個播州都改土歸流,皇上需要多聽到一些反對的聲音,才好‘順應民意!’”
葉一口氣兒向他拋出三個重磅消息,一是水西安氏已經同意表態支持他。二是皇帝其實也屬意於他,要是他不能順利把播州南六府控製在手呢,那朝廷就會在這些地區改土歸流!
完這一切,葉看了看宋刀。又看回宋家主,笑道:“侄在貴府盤桓幾日,伯父歡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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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主能不歡迎麽?
葉於是就了西的座上賓。
葉在西待了兩。宋家主在此期間召集族中重要人匆忙集議了幾回,最後發現除了表態支持葉,似乎宋家也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反對?反對的話,這六府之地就會歸宋家麽?恐怕朝廷寧可給葉。如果真讓朝廷裏的歸流派占了上風,把播州徹底變流治地,那水東宋家可就直接與流之地毗鄰了。
水西安氏既然已經同意了,水東宋家就算想做惡人,怕也隻能落個惡名,得不到毫好。可是眼睜睜看著這塊落到葉碗裏,著實地令人心疼,如果還要宋家故作大方地主把這碗推到葉麵前,真的是不能忍啊。
這一日,會議終於定下宋家也表態支持的決定,這個決定當然要由家主親自向葉表達。
宋刀陪著父親,向葉所居的客舍走去,正走著,一個丫環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一見家主,馬上跪倒在地,焦急地道:“老爺,姐溜出府去,要去三生庵剃度了。”
“什麽?”宋家主大吃一驚,驀然回瞪向宋刀:“混帳,我不是過,要你毀了那老尼姑的尼庵?”
宋刀尷尬地道:“可父親也沒時限啊!兒子是想,找個由頭,再……”
“找個屁的由頭!你妹妹馬上就要出家了!”宋家主拂袖便走,剛剛走出兩步,忽又站住,眼珠一轉,轉向葉所居的客舍大步趕去。
宋刀莫名其妙,急忙跟上,道:“爹!你不去阻止妹,急著去見葉做什麽?”
宋家主道:“你那妹子,外剛,何等的執拗,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就算去了,就一定能把勸回來?除非把抓回來,可這丫頭……要是被強抓回來,豈肯善罷甘休?”
宋刀訥訥地道:“那……那咱們就聽之任之麽?”
宋家主本不在理他,大步流星地趕到葉的居,葉正坐著逍遙椅在樹下吃茶,一見宋家主趕來,葉一腰桿兒就從椅上利落地站了起來,拱手道:“伯父!”
宋家主道:“你要老夫上書替你話,!”
葉大喜,臉上剛剛出喜,宋家主又道:“不過,老夫有一個條件!”
葉一呆,迅速收斂了笑容,道:“什麽條件?”
宋家主好不懊惱地道:“我那寶貝兒了三生庵老尼的蠱,執意要出家為尼。你若有本事勸得回心轉意,我就答應為你出頭!”
“啊?”葉一臉茫然,看看宋家主,又看看宋刀,驚笑道:“伯父你不是開玩笑吧?令媛要出家,你們這做父親、做長兄的勸不了,我一個外人如何勸得了?”
宋家主道:“就是因為我們束手無策,才想到你子向來刁鑽,不定兵出奇招,可以降服了。”
葉訕訕地道:“伯父,國家大事,和兒私,沒必要有所瓜葛吧?”
宋家主瞪眼道:“屁的國家大事,老夫這裏,家事就是國事,國事就是家事!老夫就這麽一個條件,你答不答應?”
葉撓了撓頭,像含了一口黃蓮,道:“那……我試試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