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

準備離去的袁商楞了一下，隨即搖頭苦笑道：“陸大人，你何必開老夫玩笑。”

“本沒在跟你開玩笑。”

陸乾坐在主座上，淡然道：“袁久想弄死本，本心知肚明，更不可能坐以待斃。”

聽到這斬釘截鐵的話，袁商抿著脣，神凝重起來。

這時，陸乾又道：“袁商，你應該也明白一個道理，袁久在，你在袁家就不可能翻。”

袁商神一黯。

縱使他不想承認，但這確實鐵一般的事實。

上次他和袁久一起被陸乾抓到鎮司大牢，結果回去之後他就被降職，打發去養馬。

“奴僕終究是奴僕，下賤低微，主子永遠是主子，高高在上。你的生死榮辱，盡在袁久一念之間。這種生活，你還想過下去？”

陸乾端起一杯茶，輕抿一口，吐出一發直擊人心的質問。

袁商心中憋著一口氣，喃喃，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化作一聲長嘆：“老夫終究是袁家的人……”

“狗！是狗！不是人！”

陸乾冷哼一聲，直接打斷：“袁久派你過來，難道不怕本直接將你擒下，嚴刑拷打，問一番？正是如此，他纔派你過來，而不是派他的親信手下。你在袁久眼裡，只不過是一條隨時可以捨棄的狗而已！”

“陸大人，你太過分了！”

這一句話，讓袁商頓時臉面漲紅，雙目怒瞪，眸中噴出怒火，覺到極大的辱。

見此，陸乾莞爾一笑：“你看，你還是有人的自尊心，你不想給人當狗。”

此言一出，袁商怒容凝固，臉有點難看。

他的心防已被擊破！趁熱打鐵！

陸乾雙眼微瞇，角浮現一冷笑：“袁商，你應該有兒吧！難道你想以後你的兒子兒世世代代，子子孫孫都在袁家爲奴？今日袁久可能心好，賞你幾個銀子，等某天心不好，就殺了你一家！你猜，袁久那個廢會有一愧疚之心麼？”

聽到這話，袁久瞳孔一，渾微微一，臉上浮現出幾驚懼之。

自從袁久變太監之後，變得更加兇狠暴戾，癲狂狂躁，稍有不順心就拿下人出氣，已經打死了十幾個婢，小廝。

等下他沒有完任務回去，說不定還真會挨袁久一頓毒打！

這時，陸乾又笑道：“在本這裡就不同了。只要你有能力，錢，本多的是。想要當，也沒有問題，鎮司大把空缺位置，隨便你挑！宗耀祖，指日可待！嗯……話又說回來，你真的是袁家一族的人麼？”

袁商聞言，嘆了一聲，拱手回道：“唉，老夫只是被賜名袁商而已。老夫被賣袁家之時，原名公孫羊。”

“公孫羊？怎麼覺有點耳的樣子？”

陸乾突然楞了一下。

還沒等他想起來，公孫羊突然問道：“陸大人，你真放心用老夫這麼一個袁家老僕人？不怕老夫是袁久派來的細？”

陸乾哈哈一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既然是相信你，自然是相信到底！另外，袁久要是有這個腦子，他何至於淪落到今天男不男不這個田地！別說本貶低他，就連推糞球的屎殼郎，智商都比他高！”

聽到這句嘲諷，公孫羊臉上也不出一笑容。

隨後，他站在原地，臉變幻，沉了許久，仍在糾結猶疑。

陸乾自然也不催促，等待著他的答案。

十息之後，公孫羊一咬牙，臉上閃過堅定之，躬一拜：“草民公孫羊，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

“哦？你真考慮好了？”

陸乾眉頭一挑。

“大人，草民考慮好了！”公孫羊無比認真答道。

“爲什麼？能告訴本真正的原因麼？”陸乾饒有興趣問道。

公孫羊面一苦笑：“唉，主要是草民怕死。大人若是不收錢，草民回去之後肯定會到袁久責罰，然後，草民之前在袁家得罪的那些小人爲了討好袁久，肯定會拿老夫來辱，出氣，甚至陷害老夫，謀奪老夫當管家攢下來的錢財。與其這樣，還不然拼一把，投奔到陸大人麾下，謀一條生路！”

居然是這個原因？

陸乾有點意外，轉頭向左席。

左席稍稍頷首點頭。

也就是說，這個公孫羊這句話氣沒有異樣波，大概率沒有說謊。

“哈哈，既然如此，那公孫先生請起吧！請先生放心，我不會讓你做很危險的事的！”

陸乾起，扶起公孫羊，給人一種禮賢下士的友好覺。

“多謝大人！”

公孫羊起，神有點慨，隨即肅然道：“大人有大魄力，疑人不用，草民自然也要投桃報李！請問大人此可有紙筆？”

“有！”

陸乾點點頭，從屏風後拿出筆墨紙硯。

“請大人稍等！”

公孫羊一拱手，便坐了下來，執起筆，下筆如風，唰唰唰地篆寫起來。

一盞茶之後，公孫羊停筆，將紙張雙手捧著遞到陸乾面前，恭敬肅然道：“大人，這就是屬下知道的袁家無辜冤死的人，以及袁家曾經犯過，卻又被下來的罪案。”

陸乾聞言雙眸一亮，接過紙張一一查看起來。

大玄三年，佃農朱大悟一家被管事袁側毆打致死，埋在良田之下。

大玄三年，袁家七老爺袁志穎上街，醉酒鬧事，強行室玷污良家柳氏，殺害柳氏一家，給衙門捕頭封口費三百兩捕頭，草草結案。

大玄三年，袁家二公子在花樓爭風吃醋，當街殺死富家公子何家……

這是個聰明人！還知道先給投名狀！

陸乾看了一眼公孫羊，收起手中的罪狀，神肅然道：“袁家罪大惡極，當誅！只不過，袁家勢大，背靠長公主，難以剷除啊！你先好好潛伏在袁家，繼續收集罪證，等待本的命令！”

“是！”

公孫羊一拱手，從懷中掏出一沓金票：“對了，大人，這就是袁久給你的五萬兩黃金。”

“好！這是一千兩，給你的！”

陸乾點頭接過，又出十張還回去：“小心一些，千萬別在袁家了馬腳！”

“屬下多謝大人！不過，袁久最近跟世子趙離走得很近，趙離生多疑，還請大人派人打老夫一頓，最好打慘一點，這樣，屬下回去之後才能消除他們的戒心！”

公孫羊拱手拜道。

人才！夠狠！撿到寶了！

陸乾眸中閃過一喜，皺眉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只不過，你撐得住麼？”

“大人儘管來吧！屬下這老骨頭，還能抗幾頓毒打！”

公孫羊一咬牙，重重點頭。

“好！那委屈你了！”

陸乾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來孫黑，一起將人帶去大牢。

隨著噼裡啪啦一陣打，公孫羊被打得鼻青臉腫，滿淤青，手臂骨頭還斷了，看起來無比悽慘。

目睹他的慘狀，陸乾自然連連安一番，給公孫羊畫了好幾個大餅。

隨後，陸乾親自將公孫羊送出鎮司大門。

看著公孫羊上了馬車遠去，左席眉頭一皺：“陸乾，你真的信他？這未免也太容易，太巧合了吧。”

陸乾瞇了瞇眼，冷冷吐出一句話來：“時來天地皆同力。這次，是天要滅袁家。”

正說著，一輛馬車疾馳而來，猛地停在鎮司門口。

若水一下子跳下馬車，眸中閃著銅錢般的金，無比興道：“大人！我們的書局賺錢了！賺了好多好多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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