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奈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有些出神。
上被打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挨了幾下后,咬牙搶過那木,沖出門,隨手扔進了門前的小河中。
然后在母親歇斯底里發狂般的尖聲中。
漠不關心的父親終于覺得被挑釁到了權威,沉著臉,打了一掌,力道很重。
將關進了這平常無人使用的房間。
爭執是在年夜飯前,出神了許久,聽到外面陣起的煙花聲。
——今天是除夕夜啊。
手機和平板都被收走,還好回來前,金奈就給每個件都上了超長的復雜碼,就算金耀想看,也解不開。
只是。
趕不及和居翊說新年快樂了。
這是他們在一起后度過的第一個新年呀。
門前路過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還沒接近,就聽金母尖銳刻薄的嗓音,劃破響亮的煙花竹聲,“媽,你回來,別去管那個白眼狼。”
腳步聲一頓,金嘆了口氣,又遠去了。
金奈眼神了,上泛著鈍鈍的疼,讓愈發蜷了一團,仿佛以此能夠扛過深冬冰涼的氣溫。
魯城的夜晚,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幾度。
而這間屋子,沒有暖氣。
……
煙花聲裂響亮,一波一波的猛烈炸開,將腦袋昏沉的金奈驚醒。
吸了吸鼻子,只覺得頭疼裂,整個人像是在冰窖中,手腳冷得幾乎僵滯。
偏偏臉上又是滾燙一片,連呼出的氣都是熱的。
發燒了。
金奈眨了眨干眼眶,意識緩緩回籠,聽那煙花裂的頻繁聲音,猜到應該已經快到零點了。
不知道這次打算把關到什麼時候。
明天早上?
還是明天晚上。
像是曾經的每次那樣,金母站在門口,尖刻著聲音問,知不知道錯了。
聽話語里的悔恨程度,再決定什麼時候放出去。
說起來,曾經教的那個老師剛知道的況時,都氣得紅了眼,拉著去報復的買了很多料送給,還夸,能保持這麼樂觀的心態長大,奈奈就是最厲害的。
可惜,那些料心保護著,就像是呵護珍貴的善意。
最后也被金耀私自翻出來,全部禍害完了。
……金奈的腦袋鈍鈍的,只能靠不停的跳躍思想,來維持僅有的幾分清明。
煙花裂的聲音愈發響了,幾乎能掩蓋所有的靜。
金奈約聽到堂屋中的老式鐘表走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滴答……
“哐!”
一聲巨響,伴隨著鐘表綿長響起、代表著整點到來的嗡鳴聲。
門被重重踹開。
有灑了進來,沾染上金奈蜷起的。
怔然幾秒,遲鈍的起眼皮,呆呆看向門口方向。
背著漫天絢爛煙火出現在門口的男人,襯衫微,神焦急。
——好像居翊啊。
可居翊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
是不是發燒腦袋暈了,都開始胡幻想了?
想對著居翊扯一扯,視野中卻突然又出現了一個影,擋在門前,“問你呢,你他媽誰啊——”
而男人滿是焦急與心疼的眸,亦是驟然冷戾。
居翊,在金奈的印象中,一向是溫斯文的,笑意溫和從容,好脾氣又包容。
而如今。
他眼尾泛著一般的淺淡緋紅,眉眼間滿是森冷寒意,低的眉骨下,暗流轉的瞳眸,漾著冷銳戾氣。
那雙手,金奈捧著反復欣賞過,會溫去眼角的淚意,會有力的抱住。
此時,卻狠狠地錮于金耀的脖頸間,著人,死死抵在門框。
指骨凸起,泛著強冷白。
他聲線平靜,沒了一貫的溫和,聽上去格外駭人,“找死嗎?”
金耀目眥裂,脖子和腦門上青筋繃起,被強勢走所有的空氣,連呼吸都了一件困難的事。他神中滿是恐懼,拼命掙扎,想要掰開居翊的手,又試圖搖頭,絕地示意自己求饒。
想要撲上來的金父和金母,都被格健壯的保鏢一把攔住,狠狠貫倒在地。
哭求和罵嚷聲此起彼伏,在不斷炸開的煙花中,顯得那樣單薄無力。
麥手背直到小臂,青筋凸起,矯健,迸發出無盡的威懾。
居翊的眼神很冷,像是在看一個不知所謂的死人。
手指還在不停的收,眼底戾氣蔓生,眼睜睜看著金耀臉龐漲紅得越來越明顯,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微弱……
“……居翊?”細弱的嗓音,輕輕喊著他的名字。
居翊微微斂眸,手指驟然一松。
他眼也不眨的隨手將死狗一樣的金耀擲在地上,大步往屋中而去,彎腰抱起蜷一團的金奈。
到的冰涼,半張臉腫了一些,眼神也有些恍惚。
讓居翊后槽牙咬,忍耐地滾了滾結。
“奈奈,我來找你了,我們現在就去看醫生。”
后悔翻涌在心底,居翊嗓音都有些輕。
金奈陷悉的懷抱中,定定看著居翊的側臉。
意識已經有些混沌,分辨不清居翊話中的意思,也不知道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只是心底那個念頭,支撐著,尾音低低,“……居翊翊,新年快樂。”
居翊在原地站了幾秒,他垂眸,看著說完就昏睡過去的金奈。
眼底泛著灼紅,間亦是苦。
輕聲道,“新年快樂。對不起,我來遲了。”
門口,金耀跪趴在地上,捂著留有通紅指痕的脖頸猛烈咳嗽著,眼淚鼻涕齊飛,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金母看著兒子的慘狀,還在不明所以的罵人,只是話鋒從突然闖進家中的居翊上,轉到了如今被他抱著的金奈上。
居翊過門檻,眼神淡淡,連聲音也不高,“還不把的堵上?”
保鏢隨手拎起掛在旁邊的臟污抹布,團了團,輕而易舉制住金母瘋了般的掙扎,在的悲鳴聲中,面不改的將那團抹布塞進口中。
金父的眼神中也有幾分恐懼,面對著凄慘的兒子和掙扎的妻子,他又慫又懦弱,明明格強健,卻只敢這麼看著。
窩里橫。
居翊還趕著要帶人去看醫生,暫時沒空和他們糾纏。
垂落的目冷戾骨,如同開了刃的冰冷刀尖。
沒有一溫,“看著他們,就跪在這里。”
“喜歡關人是嗎?自己不,總不知道疼。”
“什麼時候奈奈醒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他又冷冷抬眸,看向站在旁邊屋中滿臉惶然的金。
語氣仍是淡的,勉強維護住客氣,“您回屋休息吧,既然護不住奈奈,也一樣護不住他們。”
他承認。
他就是遷怒。
他心呵護寵著的小姑娘。
憑什麼讓他們這麼糟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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