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一直過著簡單甚至枯燥的兩點一線生活的張鐵在週三放學後再次來到了明大街的鐵荊棘戰館,對張鐵來說,鐵荊棘戰館對他生活的意義,是把他兩點一線的生活變了三點一線,在家和學校之間的路線之間又多出一個點來,唐德的雜貨店是一個點,鐵荊棘戰館也是一個點,這兩個點的意義,幾乎讓他的生活圈子擴大了一倍。有的人也許會被這樣機械般的生活方式折磨得發瘋,但張鐵卻這麼十幾年如一日的過來了,沒有覺得又什麼不對,因爲從很小的時候張鐵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權力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人,只是極數,而顯然,父母都是黑炎城最普通一員的自己天生就沒有這個權力。任何時代,轟轟烈烈瀟瀟灑灑快意恩仇金戈鐵馬紅佳人指點江山對酒當歌的只是數人,大多數人,從生到死都只如在工廠的流水線上走了一遍的殘次品一樣,還沒來得及看看生活這個大工廠以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就被報廢回爐了。
像黑炎城國民第七中學這樣的學校無疑就是車間裡的一條流水線,從這條流水線出來的大多數的產品,還會進到軍隊,工廠,農莊等這些流水線走上一圈,最後到火化場回爐,這就是大多數人一輩子的歷程。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也許自己將來也會照著這樣走上一遍。
這兩天,張鐵發現自己的頭腦比以前清晰了很多,會想到很多以前不會想或者本想不到的事,因爲不甘心爲這條流水線上的一件製濫造無法最終決定自己命運的產品,於是利等人組了飛機兄弟會,默默的與自己的命運抗爭著,同樣是爲了跳出這條流水線,格力斯在學校拼命表現,年紀輕輕就獲得了二級戰士的資格。同樣是爲了跳出這條流水線,無數人換上了拓荒者的裝備,拿自己的生命與未來去賭一份未知的前程,一批批前赴後繼的走上了地圖上那一片片黑的未知區域,並且一去不復返……
在踏明大街的時候,張鐵腦子裡想到的最後一個影像就是他曾經在雜貨店打工時遇到的一位老人,一位頭髮鬍子已經完全花白的老人,一位已經風燭殘年但還披掛著拓荒者的裝備,在雜貨店兌換了一點東西后,就坐在雜貨店門口對邊街邊的牆邊,抱著一把破爛的劍,微笑著,喝著酒,看著夕,休息了一陣後,站了起來,了腰帶,然後重新走向了火車站,從此再也沒有見過他……
似乎是因爲在夕中那樣的笑容太平靜,太坦然,與那個老人自的境遇形了極大的反差,那個曾經見到過的年老落魄的拓荒者給了張鐵很深的印象,那時的他完全無法明白那個老拓荒者坐在街邊的地上,喝著劣酒,看著夕時臉上那奇怪的表是什麼意思,只是老人的那張滿是滄桑但卻微笑著的臉經常在他的記憶之中泛起,一直到了今天,他才約約的明白了老人臉上的那一笑容之中所含的驕傲還有驕傲背後的那份坦然——我努力的活過!
這個時代的每個人都在努力,有的人在努力爲流水線上的優等品,以期獲得更好的待遇,有的人在努力跳出那條流水線,而不管自己是否會摔得頭破流碎骨,還有的人則在努力著爲流水線的擁有者。已經擁有的,則想擁有更多!
上次來明大街的時候,這條大街上的一切都讓張鐵相形見拙的有些不自在,而這次來的時候,看著這條金碧輝煌的大街上的一切,張鐵忽然有了一種明悟——自己的不自在,只是來源於流水線上的一件半品看到流水線擁有者和管理者的那種天生的膽怯和不自信,這是這座城市的遊戲規則使然。在自己離別人眼中的那種普通的半品的份之前,這條街上的一切都會給自己很大的力。
自己現在,似乎正在努力完從普通的半品到優良的半品之間的角轉化啊!呵……呵……半品?去他媽的,誰要這樣說自己,老媽一定不會同意,因爲在老媽眼裡,自己可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哦!這個世界上,自己需要在意的也就是那麼三五個人對自己的看法,至於其他人怎麼看自己,怎麼想的,與自己有個屁的關係,自己何必爲了照顧那些人的觀而裝出一副他們眼裡半品的形象呢?
想起一直到兩年前,在自己堅決的抗議之下,老媽才放棄了喊自己“寶貝”的那個麻稱呼,而喊起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小名“果果”,張鐵的角就泛起一笑意,然後,以一種更加坦然與欣賞的步伐和眼穿過明大街上那耀目的一切,再次來到明大街18號,鐵荊棘戰館的門前。
當張鐵再次來到鐵荊棘戰館的時候,守門的那四個人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把他放了進去,沒有像上次那樣再把他攔住,張鐵羨慕的看了一眼那四個門神上閃亮的全甲,這樣的全甲,防力極其驚人,與標準的重甲槍兵的全甲類似,整套鎧甲的全重在70公斤以上,這樣的鎧甲穿上去不僅威風,而更是實力的證明,能夠穿著這種鎧甲還能活自如的人,自實力最都是5級以上,把四名5級以上的戰士放著守大門,鐵荊棘戰館的實力之恐怖,可見一斑。
走進大門,穿過噴水池,再次來到前臺,因爲有著不同的領悟,張鐵也終於明白了上次瑪麗那個大妞爲什麼“誇獎自己有志氣”了——一個努力想依靠自己的貌和外在條件跳出流水線的人,自然不想和還呆在流水線上一個沒有什麼前途的傢伙沾上任何的關係。自己上次那樣對,似乎真的有點流氓和過分了耶。
心裡剛剛冒出一點歉意的想法,轉過噴泉,張鐵又看到了前臺的那一大排各有特的,和上次來被這些沒很快無視不同,這一次張鐵剛走進來,就發現所有人的目一下子就盯在自己上,這些目,80%是鄙視和不屑,還有20%則是充滿了好奇,那些對自己鄙視和不屑的人很好辨認,那些人在看自己的時候,狠狠的盯上兩眼,便會像一隻真正的天鵝看到一隻“很有志氣”的癩蛤蟆一樣,驕傲的撇過臉,昂起頭,再也不看自己一眼,而那剩餘的20%的好奇目,則都似笑非笑的一直盯著走近的自己。
瑪麗那個人居然不在?張鐵掃了一樣服務檯後的們,就連忙把右手進了兜,按住了不聽話的那個傢伙,們都穿著在這裡的工作服,就是那種上是很的,領口開得很低的背心,下是寬鬆的運的那種工作服,一眼去,各種白雪,各種波濤洶涌,簡直要讓人流鼻。
沒有人與自己打招呼,張鐵也不會自找沒趣,一聲不吭的就從服務檯前面走過,一直走出幾步,張鐵才聽到後面的議論聲。
“這只是一個頭小子嘛,怎麼可能有有你們說的那麼壞?”
“人不可貌相懂不懂,現在的這些小屁孩,一個個都人小鬼大,瑪麗說這個傢伙可惡心了,比那些客人還要過分,第一次就要非禮瑪麗,這個傢伙還對著我們做下流作!”
“真的嗎,不像啊!”
“奧娜心了嗎,你試試就知道了!”
然後就是一陣人的笑著傳來……
媽的,張鐵知道自己在這些人中的形象算是全毀了。
第二次來,自然不用到漢斯經理那裡報告,而只需要到貝克主管那裡報道就行了,貝克主管就是上次張鐵在漢斯經理辦公室見到的那位,他的主要職責,就是負責戰館裡的1級顧客,也就是爲那些有錢有勢人家家裡的小屁孩服務的總頭頭,作爲那些小屁孩的人沙包,張鐵自然也歸他管理,而不知道是不是經常與那些小屁孩打道的養的職業病,貝克主管說話總顯得嘮嘮叨叨,有時候一句話在他裡會被他不自覺的重複上好幾遍。
看到張鐵來報道的貝克主管顯得很高興,然後就在他那間狹小的辦公室裡嘮嘮叨叨的和張鐵說了半個多小時的話,都是一些張鐵應該注意的事項,什麼張鐵在戰館可以活的區域,有哪些地方不可以去,對待顧客應該注意的禮節,“陪練”時應該注意的一些原則之類的。都是很簡單的事,但貝克主管是自言自語的把這些東西重複了兩遍。
半個小時候,看著貝克主管那張忍不住開始重複第三遍的時候,張鐵一個頭兩個大,連忙開了口。
“嗯,主管,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洗個澡,換好服,然後在休息區等著客人來了?”
“哦……”貝克主管擡頭看了一眼辦公室裡的掛鐘,然後打開屜,把一把掛著一個好牌的鑰匙丟給了張鐵,“這是你更間的櫃鑰匙,你以後個人的東西就擺在裡面,戰館的練功服有兩套,你每次來的時候換一套新的,換下來的練功服可以到服務檯,有人會幫你洗乾淨,子一個星期戰館會給你提供一雙新的,這些都是戰館的福利,好好幹吧,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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