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又不知過了多久。
整個臺呈半弧形,空間很大卻昏暗,蘇沅兮不方便走,就把手機放在圓桌上,扭頭看向遠。
斜對面的視角是容氏集團的大廈,在夜里高高矗立。
說是加班,實則大廈的燈都沒亮。
蘇沅兮耐著子等待,期間又撥打了幾遍容晏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
這一幕落在聶綰檸眼中,讓急得不行。
躲在蘇沅兮看不見的角落,朝手機低聲怒斥道,“沈京惟,你那里好了沒?再磨磨蹭蹭的,兮兒走了我不管。”
聽筒里,沈京惟的聲音清淡無瀾,“兩分鐘,馬上調試完了。”
“趕的。”
就這辦事效率,還好意思讓幫忙打掩護。
聶綰檸掛下電話,盯著屏幕上的時間開始倒數。
兩分鐘后,市中心的上空毫無預兆地升起璀璨的芒。
不是煙火,是整整一千架無人機。
蘇沅兮倏然抬頭,倒映在眼底的滿目絢爛中,看到自己的名字渲染于夜空。
這一刻,不只是,街頭千上萬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
“這是干什麼,表白還是求婚?”
“無人機500一架,這些起碼有一千架,土豪的世界我不懂。”
“蘇沅兮是誰?也太幸福了吧,好羨慕好想魂穿到上。”
約莫過了一分鐘,無人機閃爍著燈變換位置,緩慢地聚攏又散開,在夜空組了一句話。
——晨昏與四季變遷,你在我心里又何止好幾年。
蘇沅兮的視線仿佛凝滯般,著這行字,連眨眼的作都放慢了無數倍。
容晏在向告白,用最高調的方式,把心底的話說給聽。
——始于初見,止于終老,有且只有你一人。
——我曾把浪費,莽撞到視死如歸,直到遇見了你,才長命百歲。
足足半個小時,無人機每隔幾分鐘就變換一次容。
話永遠聽,浪漫至死不渝。
蘇沅兮維持著仰頭的姿勢一不,早已忘了自己置何地,目所及的每個字每句話,都烙進了心底最深。
最后,定格在夜空久久未變的,是一行英文字。
Wouldyoumarryme?
周圍燈大亮,尚未回神的蘇沅兮瞇了瞇眸,隨后怔怔地轉過。
晚風裹挾著花香拂面,寬曠的天平臺懸掛著無數燈帶,明亮如白晝,滿地玫瑰綴大片花海,飄曳的氣球和香檳塔萬分唯。
以及,正好整以暇看著的眾人。
聶綰檸,沈京惟,容湛,還有蘇翊,本該遠在M洲的蘇承,容晚,對而言重要的好友和家人們都在。
悉的腳步聲靠近,蘇沅兮還看到了容晏。
他穿最正統的白襯衫和黑西裝,佩戴著領結,臂彎里抱著一束紅玫瑰,在眾人的矚目下,走過不長不短的距離,來到了蘇沅兮面前。
清輝落盡,男人眼底有最重彩的濃墨。
“兮兒。”
容晏的聲線醇如紅酒,未開口,人已醉,“你愿意嫁給……”
沒等他說完,蘇沅兮就朝著那束花攤開手,清亮且毫不猶豫,“我愿意。”
四周寂靜無聲。
任誰都沒料到會如此直白,連容晏也一時沒反應過來。
哪有被求婚的人比求婚者更迫不及待的?
聶綰檸看不下去了,“寶貝,你別慣著容晏,必須讓他先把流程走完!”
沈京惟不不慢地附和,“求婚不下跪,還能求婚?”
容晚一個勁點頭,“五哥找我們來做見證,就得讓大家看到誠意。”
蘇翊干脆地撂狠話,“你要是不跪,別想娶我妹妹。”
一片起哄中,蘇沅兮充耳不聞地拉住容晏的袖口,輕聲道,“真的不用。”
知道,這是求婚儀式里該有的步驟,別說下跪,哪怕提出更過分的要求,容晏也都會做到。
這就夠了,他們之間的不需要以此才能鑒明。
容晏將玫瑰放進蘇沅兮手里,低頭吻了吻的額頭,彎右墜地。
蘇沅兮來不及拉住他,“你起來,說了不用你跪。”
容晏穩穩地單膝跪地,和四目相對,眉宇間的寵溺快要溢出來,“該有的,一樣都不能。”
他從口袋取出紅的絨盒,打開映眼簾的,是一枚鉆戒指。
綴在上面的水滴形鉆石,是上個月佳士得拍賣會上,以三千多萬元被匿名拍走的鉆。
“時間有點,如果覺得不喜歡,以后再送你更好的。”
容晏將戒指拿在指尖,執起蘇沅兮的右手,字字清晰耳,“兮兒,嫁給我好嗎?”
戒圈緩緩套進了蘇沅兮的無名指,千言萬語如鯁在,撲上去,在容晏起之際,撞進了他懷里。
兩人不可分地擁吻,與此同時在他們后,容氏集團的大廈亮起了耀白的燈。
不是什麼花里胡哨的特效,而是每一盞亮燈的窗口,經過刻意的排列,形了無比顯眼的六個字。
蘇沅兮,嫁給我。
一吻結束,蘇沅兮在容晏的口,幾乎說不出話,“明明早就嫁給你了,怎麼還會不愿意?”
容晏著腦后的發,嗓音纏著輕笑,“沒有給你最好的,都不算。”
蘇沅兮克制著眼眶泛濫的意,忽然到頰邊微涼,似乎有什麼東西飄落,沾在了臉上。
“下雪了?”
容晚驚訝的呼聲從旁邊傳來。
蘇沅兮抬頭看去,只見天空飄下了細的白雪花,在風中翩然起舞。
京城的冬天時常有雪,可天氣預報并未說明今晚會下雪。
蘇沅兮攤開掌心接住了一片雪花,像是明白了什麼,不可思議地向容晏。
男人揩去睫上的晶瑩,語氣低緩而溫,“是人工降雪。”
他朝同淋雪,此生共白頭。
今年京城的初雪遲遲未至,他便用一場人工降雪,送無價的風月,并傾訴給,自己想與白頭偕老的心愿。
何德何能,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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