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蘅走到餐桌旁,吩咐傭人多拿一雙碗筷來,“阿晏還沒吃吧,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點。”
容晏漠然地看著,那張和他母親幾乎重合的臉,一言一笑都極其相似,無論多久,他都會有種可笑的錯覺。
但他的母親不會有這麼溫婉的子,素來倔強又決絕,否則當年也不會拋下自己,從頂樓一躍而下。
見容晏沒反對,季云蘅盛了一碗豆漿放在他面前,“好久沒見阿晏了,再忙也要記得回家,一家人總要多在一塊。”
這時,容璟含笑話,“媽,阿晏如今有朋友了,陪朋友還來不及呢。”
季云蘅驚訝了一瞬,“真的?哪家的姑娘?”
“是蘇家的千金,我見過,跟阿晏的確般配。”
聽了這話,容敬堯皺眉,“什麼配不配的,蘇家的門檻夠得上我們容家?”
容晏扔下筷子,眼神冷地睨他。
“我說錯了?對外而言你是什麼份,自己不清楚?大半夜的調用直升機,為了一個人興師眾,像什麼樣子?”
容晏站起,忽地勾一笑,潑墨般的眸底毫無溫度,“容敬堯,你不想吃這頓飯了?”
他不介意直接掀了桌子。
“好了好了,阿晏難得回來一趟,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季云蘅嗔怪地拍了下容敬堯。
后者稍稍緩和了臉。
容敬堯年輕時也是言行張狂,目中無人,但對于自己的妻子,一貫言聽計從。
要說格,容晏倒更像他,只是不愿承認罷了。
“阿晏,你爸的脾氣你也知道,你別跟他……”
季云蘅的話還未說完,容晏已經一腳踹開椅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至于面前的那碗豆漿,一口都沒喝過。
著他氣息冷漠的背影,季云蘅的眼神不由地黯了黯。
片刻,容璟優雅地了,開腔道,“爸,你若是覺得容晏不夠資格,那我怎麼樣?”
容敬堯和他對視,“你的意思是……”
“我聽說,也很中意讓蘇沅兮嫁進容家,只不過偏心的是容晏。”
容璟品著紅茶,眸中閃過一明的銳利,“蘇家確實夠不上門當戶對,但放眼京城,這已經是最佳的選擇。如果能聯姻,未來的勝算無疑又多了幾分。”
容敬堯陷了沉思。
誠然,沈家這一代沒有兒,裴家的大小姐又是出了名的張揚跋扈,裴老爺子寵寵得無法無天,這麼想來,也唯有蘇家的兒是最合適的人選。
“阿璟,你對也有意思?”
容璟高深地笑了笑,“爸,和人會變一個人的肋,容晏很快就是這樣的人了,但我和他不一樣。”
容敬堯很滿意他的回答,“這件事我會去和蘇懷遠商量。”
“謝謝爸。”
兩人一來一去聊得甚歡,而在他們看不到的角度,季云蘅放在膝上的手,掐住了掌心。
……
蘇沅兮再醒來時已是早上,費力地睜開眼,覺渾乏力,頭腦昏沉沉的。
上傳來潤的,有人拿著棉簽替著干的。
轉過臉,對上了蘇翊難掩心疼的深眸。
“大哥……”
在蘇沅兮醒來前,蘇翊設想過很多要說的話,可千言萬語仍是在的目里,化作了一句嘆息,“沒事就好。”
他能說什麼,不舍得怪,更不會責備,唯獨只是深深的后怕。
蘇翊倒了杯溫水,放上吸管遞到蘇沅兮邊,“傷口疼麼?”
蘇沅兮含著吸管,微微搖頭。
現在打著止痛泵,不會有太強烈的痛。
“大哥,你怎麼會來?”
“容晏告訴我的。”蘇翊的眼神很是復雜,“爸媽那里我替你瞞住了,就說你去臨市培訓了。”
蘇沅兮彎了彎,出一抹淺淺的笑弧。
見的狀態比想象中要好,蘇翊勉強放下心,低低緩緩地說道,“兮兒,我不反對你和容晏在一起,但你要知道,沒有任何人比你自己重要。”
蘇沅兮很輕地應聲,緩緩移過視線,朝病房里看了看,“他不在嗎?”
“有點事去理。”
蘇翊著的頭發,作輕,鏡片后的眼底卻冷芒畢現,“昨晚傷你的那些人,是楚家的打手。”
同一時間,楚家。
一列黑的車隊在別墅的門外停下,容晏甩上車門,步伐凌厲地往里走去。
他的后跟著十余名保鏢,個個面容兇煞,后腰無一例外別著槍支。
別墅的大門閉,前院里更是寂靜得詭異,連一個傭人的影都沒見著。
容晏站在門前,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踹開。”
兩名保鏢當即抬腳猛踹,厚實的鐵門仿佛不堪重負,幾下就撞到了墻上。
隨即,一濃烈的腥味撲鼻而來。
容晏眸一凜,直接推開擋路的保鏢,邁進大廳。
眼前的畫面令人骨悚然。
偌大的客廳里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尸,暗紅的鮮像打翻的料桶,肆意流淌在地上,散發出刺鼻的腥氣。
此此景,縱使是見過場面的保鏢們,也皆是一驚。
這場面,分明是被滅門,連傭人都一個沒放過。
容晏踏過幾尸,將他們挨個翻過來檢查,沒有其他外傷,統統一槍斃命,要麼正中心臟,要麼穿腦袋。
這槍法,準得驚人。
“去找找,還有沒有活人。”容晏冷然吩咐道。
保鏢們領命,迅速分散到別墅的各個角落。
看著滿目駭人的景象,容晏站在原地,神冷得猶如浸了寒霜。
他見過楚家的家主,正是躺在沙發上,雙目圓瞪的那個中年男人,看他的樣子,生前似乎經過巨大的恐慌。
好歹也是從地下賭場混過來的一方黑老大,能讓他出這種表,對方是什麼來頭?
且這些尸的狀態,離死亡時間大概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
能悄無聲息地組織一場大規模屠殺,這樣的手段和作風,只有國際上的殺手組織才做得到。
思及此,容晏聽到從后院的方向傳來一聲呼喊,“五爺,還有人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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