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若有所思。
“妹子,你也沒辦法了?”
沈雲清嘖嘖道:“不是,就是忽然想到了,我剛才好像忽略了什麽事。”
“什麽?我是個笨人,妹子你說話明白點嗎?”
沈雲清:“……李穩會騙你嗎?”
“不會,我們是過命的。”賀長恭道。
“不,他騙了你。”沈雲清道,“如果真是像他說的那樣,他妹妹長得清秀又賢惠,為什麽會沒人求娶?”
這個時代,太多窮人找不到媳婦了。
李穩現在也是吃家飯的,往下還有很多選擇。
選不了門當戶對的,選一個老實,人品可靠的並不難吧。
可是他沒有,他急急忙忙來找賀長恭求救。
而且是剛剛見到就求救。
沈雲清覺得自己或許小人之心了,但是確實覺得,有些太巧,也有些太急了。
“……賀大哥,我或許猜錯了,但是我覺得,李穩是非常著急把妹子嫁給你的。不是沒人選,而是就想選你。”
賀長恭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他覺得沈雲清,說得有幾分道理。
他是在村裏長大的,見過太多窮得娶不上媳婦的,很多人,並不壞,隻是窮。
而作為城裏人,上還有個六品武職的李穩,想給妹妹擇婿,真的不至於非要自己。
沈雲清笑道:“可能就是賀大哥人好,李穩就想把妹妹嫁給你,所以出此下策。還有一種可能……”
“什麽?”
賀長恭對沈雲清佩服得五投地。
因為不管說什麽,哪怕是猜測,都讓人覺得信服。
“他妹妹有了意中人,但是他不同意,想盡快找個他看得上的人,讓妹妹斷了心思。”
“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唄。”沈雲清道,“你讓人旁敲側擊去打聽打聽,也可以親自去問問。”
賀長恭道:“我這就去問。”
做人坦坦,有事不藏著掖著,省得睡不著覺。
“宵了……”沈雲清提醒他道,“而且你剛才說了,你也不知道他家在哪裏。”
賀長恭一拍腦袋。
他又傻了。
“那妹子你早點歇著,明日我估計他能來找我,我告假一天,在家裏等他。”
沈雲清打趣道:“總告假可以嗎?”
賀長恭:“反正我也不想幹了。”
眼看著誥命拿不到手,他想著等趙景雲養好,他也算仁至義盡,就辭回家,省得在這裏看那些捧高踩低的狗子臉。
“你小叔子考完,你們還回臨州嗎?說不定可以結伴而行。”
“不回了,就留在京城。”
“哦。”賀長恭從牆頭上站起來,“天不早,你們早點睡。”
第二天,沈雲清剛看著海棠和六娘把醫館的門打開,準備迎接新的一天零蛋。
沒錯,已經連續三天沒病人上門了。
沒關係,開心就好。
隔壁傳來馬蹄聲。
“夫人,”海棠看著從馬上下來的行匆匆的男人,小聲地問沈雲清,“會不會就是李穩?”
“應該是。”沈雲清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等李穩進了賀家,六娘道:“東家您笑什麽呢?”
“沒什麽。”
剛才想到了一個令自己惡寒的腦,“我不能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我就要為你的家人,陪在你邊……”
這深深的同袍,人肺腑!
正說話間,一個大著肚子的婦人,捧著肚子從門前路過,後跟著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四五歲小孩。
小孩怯怯的,手裏端著一碗豆花。
豆花很滿,小孩被燙了手,卻不敢聲張,隻不住地吸著氣,很是可憐。
六娘見狀忍不住道:“你這人,讓孩子端著豆花,你怎麽不端著?合著是後娘不?”
沈雲清也看得皺眉。
不過沒有那麽衝,因為覺得,自己開口打抱不平,那婦人多半不敢對著自己發火,回去要對著小孩發邪火。
但是這次,錯了。
因為婦人,真的敢直接對開火。
“我呸!”婦人狠狠啐了一口道,“什麽黑心爛肝腸爛下麵的娼婦,地當外室,還對老娘指指點點。”
六娘哪裏能這個氣?
擼起袖子就要過去扇婦人。
沈雲清拉住了,看了看婦人的肚子,冷笑著道:“懷著子不積口德,且等著生產時候一兩命!”
這話的惡毒程度,比剛才婦人那些話,有過之而無不及。
婦人生了兩個兒,就指著肚子裏這個帶把,現在竟然被人咒“一兩命”,當即就要衝過來撕扯。
“蘭花,怎麽了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
沈雲清瞇起眼睛,發現這男人也有些眼。
看起來,應該是住在這附近的人了。
本來戰鬥力棚的人,見到男人忽然開始抹眼淚了。
“相公,這賤人罵我一兩命,你幫我出氣!”
“好你個賤娘們,竟然敢……”男人擼起袖子。
六娘冷冷地道:“來得正好。我打不了,還打不了你?”
然後六娘上前把男人暴打了一頓。
婦人趴在死狗一樣的男人上,哭得像死了爹一樣。
沈雲清似笑非笑地道:“下次出門,錢可以忘帶,腦子別忘了帶。”
瞥了一眼圍上來看熱鬧以及藏在各家店鋪房屋屋裏看熱鬧的人,繼續道:“你該慶幸,我不是誰的外室。要不能買得起這麽大宅子養我的人,是你們得罪得起的?還有,一兩命不是嚇你的,且等著看。”
別人隻當詛咒,自己卻知道,這是專業。
“散了散了。”六娘道,“別耽誤我們生意。”
眾人現在對心存忌憚,主要是沒見過這麽能打的婦人,紛紛退散。
六娘搖頭:“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沈雲清進屋坐著,海棠倒了杯茶送過來,小聲地問:“夫人,您是嚇唬的吧。”
一兩命什麽的,太嚇人了。
六娘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嚇唬的了。就讓心裏七上八下難,讓滿噴糞。”
沈雲清道:“會來求我的。六娘,你打聽打聽他們做什麽的,我好心裏有數。”
六娘覺得莫名其妙,但是還是聽話地出去了。
沈雲清握著杯子有些出神。
海棠輕聲道:“夫人,您犯不著和那種人生氣,別氣壞了自己。”
“嗯?沒有,我在想李穩在和賀長恭說什麽。”沈雲清笑著道。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不,賀長恭不會無語凝噎,他會哭得很大聲。喵喵尒説
“李穩,你怎麽能這樣呢?”賀長恭的大嗓門從隔壁傳來,十分憤慨。
沈雲清不自覺地站起來,走到院子裏豎起耳朵聽。
。您提供大神守寡多年後戰死的糙漢回家嚶嚶嚶的賀長恭沈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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