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盯著瑪莎看了很久。

想，這或許就是命運。

如果生來就注定痛苦，那就不該奢求不屬于自己的幸福，否則，命運會在你以為看到了的時候，毫無預兆、毫不留地，狠狠將你重新推回黑暗。

而你，毫無還手的余地。

沈玥坐在瑪莎邊，手握住瑪莎已經變得冰涼的手，突然覺得很疼。

從心口傳來的抑，像一把鐵錘，狠狠地敲打著上的每一寸骨。

可奇怪的是，即便是這樣，沈玥也沒有想哭的覺。

上一次哭，是因為害怕失去。

可現在，已經失去了，也就沒必要哭了。

沈玥在瑪莎的旁邊坐了30分鐘，什麼也沒有做。

第31分鐘，站起了，按住耳機，像往常一樣呼14號。

14號正在獄警室的沙發上聽三號樓的那群碎子講最近的三角大戲，自己的耳機里就傳來了悉的提示音。

正是屬于沈玥的專屬提示音樂。

14號嘆息一聲，停止了和3號樓的快樂連麥，接通了沈玥的電話。

“請問有什麼需要。”

14號上說著公式化的回復，可心里卻再清楚不過，一般沈玥在這個時候，剛和瑪莎一起吃完午餐，聯系他無非是讓他上去收拾碗筷，順便把穿臟的服帶去洗，運氣好的時候，他還能看到瑪莎一臉興地給沈玥換不同的服然后問他哪件最好看。

當然，他個人的想法是干脆利落的黑皮，配上才到大的短，一頭長發綁一整個大辮子，又颯又兇，一看就是監獄里不能惹的角！

可偏偏瑪莎每次都會更喜歡給沈玥穿子，尤其是白子，一邊夸獎沈玥穿子漂亮，一邊諷刺他的眼俗不可耐。

14號每次都會在心里默默翻白眼，臉上繼續掛著公式化笑容。

他在監獄里也算是資深獄警，見多了各種各樣的手段，他十分清楚瑪莎為什麼會這樣做。

瑪莎是在拉攏他。

他是整個監獄里除了瑪莎以外離沈玥最近的人，也知道沈玥真正的格是什麼，更重要的是，他很強，很聰明，只要他想，甚至可以瞞過外面的眼睛，拉攏他百利而無一害。

事實上，他也確實對瑪莎的小把戲有點興趣，畢竟給沈玥換不同的服，研究不同的發型，真的會有種奇怪的就。

14號一邊想，一邊思索著他要怎麼做，才能讓沈玥主開口讓他幫忙梳頭發，平時都是瑪莎在那邊玩沈玥的頭發，他也很想玩。

“14號，我想要的東西，外面都會給我，對嗎。”

沈玥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要說的話，就像是機一般，一板一眼，沒有任何的生氣。

14號皺了皺眉，沈玥的狀態，和平時不太一樣，“這是當然。”

14號沒有說謊，從他接手沈玥的管理開始，外面就再三叮囑了他，沈玥是特殊的。

只要是沈玥的要求，無論是什麼，外面都會滿足，這也是14號一直以來都無條件陪著沈玥胡鬧的原因。

耳機另一邊又傳來了沈玥沒有什麼緒的命令，“把普莉爾·奧尼爾帶到我面前來，立刻。”

14號收起了最開始接到沈玥呼時角揚起的弧度，眸中緒逐漸翻涌，“好的，請稍等。”

沈玥掛斷了通訊，開始把瑪莎一點一點搬到床上，把被子蓋在了瑪莎上，然后轉離開了瑪莎的房間。

沈玥的眼神劃過和瑪莎一起養的曇花，和瑪莎一起做的書架，在瑪莎的指導下使用過的杠鈴，一點一點地，將心續慢慢收攏。

沈玥將手放在了門把手上，隨著房門關閉，那些屬于兩個人一起生活過的證據也逐漸被隔絕。

咔嚓一聲，門鎖被扣。

“晚安，瑪莎。”

……

14號一如既往地快速，只花了10分鐘的時間就把三號樓的掌權者普莉爾·奧尼爾帶到了1號樓。

普莉爾作為來說，材非常高大，站在沈玥邊，高了足足兩個頭。

的面容致而銳利，卻因為常年不見，被病態的蒼白，減輕了五的攻擊，多了一些頹態。

折翼之地犯人很多，有被迫進來的犯人，也有主進來的犯人。

折翼之地是一個混沌之地，對于普通人來說的地獄，對于一些本就混沌的人來說卻是最好的庇護所。

普莉爾便是這樣。

在外面搞信息販賣過了頭，又不肯依附于某一方勢力人制約，于是被許多勢力同時追殺，最后逃進了折翼之地，為3號樓掌權者，繼續賣消息過日子。

除了要上70％的保護費，一切都好。

被14號抓過來的普莉爾顯然還有些沒搞清楚狀態，在看來，3號樓是所有樓都需要搞好關系的存在，無論在什麼時候，掌握信息就掌控了局勢，3號樓的重要不言而喻。

普莉爾平時也沒和1號樓的犯人以及掌權者打道，可無論是誰都對尊敬有加，從來都是別人求著見，求著賣消息，被強行帶過來見某個人這種事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在這樣的心下，普莉爾一開口對沈玥的語氣就不怎麼好，“所以呢，你我過來做什麼，不能和我通訊嗎。”

知道沈玥的份，可那又怎麼樣，沈玥的特殊在這里可不算特殊，要是不爽了，就算不賣給沈玥消息，也不會對有任何影響。

正這樣想著，普莉爾就聽見沈玥淡淡問道，“誰殺死了瑪莎。”

一直站在一旁的14號在聽到這話后右手微微一，隨即恢復了正常，從表上看不出任何異常。

普莉爾聽到瑪莎死了，沒什麼意外，仿佛對于這件事早有預料，“哦，果然死了。”

普莉爾撓了撓耳朵，正眼也沒有看沈玥，只是道，“你放心，火燒不到你上，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嗎？”

普莉爾知道沈玥和瑪莎之間發生的一切，瑪莎死了沈玥應該會難過一段時間，但也就僅限于難過了。

在這所監獄里，所有的1號樓犯人都只是商品而已，做不了什麼。

“殺死瑪莎的人是誰。”

沈玥又問了一遍。

普莉爾眼睛了，心中有些許詫異，“我無法回答你，這個消息已經被買走了。”

“殺死瑪莎的人是誰。”沈玥沒有理會普莉爾的話，又問了一遍。

一步走近普莉爾，臉上沒有任何表，令人辨不出的思緒。

普莉爾察覺出了沈玥狀態不太對勁，也下了聲音，又重復了一次，“3號樓的規矩，同一個人不能賣出同一份消息，你找我們樓別的人買吧，你也知道，3號樓不能賣出假消息，只要賣出來的，就是真的。”

前提是，你找的人剛好知道你想要的消息。

而整棟3號樓知道信息最多的，就是普莉爾·奧尼爾。

沈玥站在普莉爾旁邊，停住了腳步，在聽見這話后，略加思索，點了點頭。

普莉爾松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就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沈玥從14號的大一側練地出了一把槍，正正抵上了普莉爾的心臟位置，“我不是在向你買消息。”

“是你要用這個消息，買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