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周景肆只要沒課就跑來陪上課,但微積分是小課,只能溫紓自己上,上課寫例題時候覺得“啊,好簡單,我都會了”。
可老師留了作業,課后溫紓自己寫的時候,就發現原來會了是錯覺,完全沒法下筆。
初大學生活,帶來的是無法言說的茫然。
不像高中那麼忙碌,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課、學習,空閑時間一大把,但好像踩在半空。
溫紓沒課的時候就泡圖書館,對著作業發呆,學生會招新太忙,連周景肆這個平時過分懶的主席都被秦驍怒拉去干活了。
這也就導致了一個多月時間都過去了,除了送早飯、偶爾上課見到周景肆,和回宿舍路上外,兩個人幾乎沒什麼業余流。
周景肆是那種只要熬了夜就會有黑眼圈的人,溫紓能看得出他很累,暗自心疼,就不想再給他添。
于是歇了想找他講講數學題的心思。
這天,溫紓又來圖書館。
京大的圖書館修的大而氣派,但座位仍是一座難求,加上準備考研、保研的學生,來的人實在太多了,座無虛席。
每天都要早早的跑來占位置才行。
溫紓的旁邊是空位,周景肆偶爾過來會坐,有時候學生找不到位置,就會讓。
今天來得早,暫時還沒人問。
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下了一個男生,溫紓戴著耳機,專心做完一篇英語聽力練習,抬起頭匆匆掃過,又低下頭。
數學作業還沒做。
有些發愁,愁的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一道題經常算半個多小時也解不出來。
救命啊!!!
高三真的是好努力才把數學從16分搞到100分以上的……
究竟為什麼會神經大條到忘記財務管理這個專業需要學高數的荒唐事啊!
溫紓盯了幾秒,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
老天爺,你是不是在玩我。
半小時后。
算廢好幾張草稿紙才解出兩道題,然后發現第二道結果還不對的溫紓:“……”
對面看書學習的男生打量了溫紓好久,幾次想開口又忍住,最后終于點了點桌面。
他用氣音道,“溫紓?”
溫紓沒想到會有人自己,懨懨的提起被阿數摧殘到所剩無幾神,抬起頭。
愣了下。
這才總算看清楚,對面坐著的是一個樣貌和氣質都非常清朗溫和的男生,面前攤開放著一本英語六級的星火書。
最主要的是,這個男生,是認識的。
男生對笑了笑,語氣溫和道:“之前聽同學說你高考沒發揮好,干脆跑去復讀了,沒想到你復讀考的竟然是京大。”
溫紓回過神,笑了笑,“嗯。”
京大有喜歡了那麼久的男孩子,既然都選擇復讀了,當然要努力來見他。
這個男生是溫紓的小學同學,閆鈺,是班里很安靜、存在極低的一個人,然后高一的某天突然就在宜中見他了。
溫紓還有點不敢認,沒想到他變帥了那麼多,倒是他主跟打招呼。
他讀理科,溫紓后來從領獎臺看到他才知道原來他學習績變得很好。
有個初中舍友跟他同班,還是同桌,一起吃飯時經常吐槽說他玩著竟然也能考年級前三,簡直沒有人。
溫紓驚訝他的變化,也無數次嘆很多男生真的是到了高中才能看出學習上的天賦,尤其是理科思維強大的驚人。
高一下學期分文理他依然學理,被分進實驗班。宜中高三兩個實驗班,不分伯仲,周景肆恰巧就跟他一個班。
和閆鈺的關系不遠不近,屬于在學校偶遇會點頭打個招呼的程度點頭之。
閆鈺笑著問,“我看你苦著臉快一個小時了,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嗎?”
“……呃。”
溫紓表訕訕,有些尷尬。
數學就是親祖宗,把拿的死死的。
“數學題?”閆鈺看了眼面前的書本和草稿紙,“我數學系的,可以幫你看看。”
溫紓有點不好意思,“不麻煩你嗎?”
他笑,“不會。”
在圖書館,兩人用氣音流的十分費勁,又怕影響別人,干脆就在紙上寫。
不知道是不是遷就他,閆鈺的過程寫的很細致,溫紓有不懂的步驟就圈出來。
閆鈺耐心在紙上給解釋,溫紓被困擾的思緒一下子茅塞頓開,眼睛亮起來,趕把解題步驟整理好寫在作業本上。
周景肆下了課來圖書館找人,看到的就是,小姑娘乖乖坐著紅棕木椅,微微往前傾,對面還坐著個男生。
那男生半低著頭,拿著筆,認真的給講著什麼,他家小姑娘抻著腰,別提多主。
周景肆:“……”
他瞥了眼手里拎著的茶,了。
危險的瞇起眼,笑了。
誰膽子這麼大,活膩味了,他的墻角也敢撬?
周景肆咬了牙,面無表的看了幾秒,大步走過去,拎起小姑娘放在旁邊椅子上的背包,慢條斯理的坐下。
溫紓停下聽講的思緒,下意識回過頭,禮貌的小聲說,“不好意思,這——”
……里有人。
看清來人后,呆了下,眼睛亮起來。
清明亮的杏眼會說話似的,詢問他——“你怎麼來了呀,這麼快就下課了?”
低頭拿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過九點半,早八的兩節課結束有一會兒了。
小姑娘有點高興。
周景肆心里瞬間的不行,眸底笑意暈開,腦袋,把茶好吸管給。
然后眸轉向斜對面。
哦豁。
沒想到還是個人,認識的?
閆鈺平時醉心研究數學,兩耳不聞窗外事,就不關注京大的論壇怎麼樣。
最近也是快考六級了才來圖書館刷題復習。
他看見突然坐下的男生竟然是周景肆,而且看著跟溫紓的好像還關系不太一般。
不由挑了下眉。
周景肆似笑非笑的跟他對視。
這是什麼眼神?
閆鈺心里有些古怪,不過懶得深想,怎麼也算是兩年半都沒從實驗班掉下去的同學。
于是禮貌的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周景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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