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野起去了商場的吸煙室煙。

電影結束大概還有半個小時，一支煙完，還剩大概十來分鐘，他也不打算回去繼續看了。

主要是跟待在一起，實在容易心懷雜念。

程星野掐著時間，眼見電影散場還剩最后五分鐘，他這才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后回到了播放廳。

進去的時候，電影正好結束，開始播放片尾音樂。

那對暗彼此三年的，還是敵不過時間和距離的考驗，最后以男方遇到他認為更適合結婚的孩而倉促結束了這段。

失的觀眾陸陸續續退場，偌大的影廳漸漸空了出來。

程星野朝倒數第三排走過去，走近了才發現，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手肘支在扶手上，掌心撐著臉頰，一個乎乎的包子臉。

上還披著他出去時給的那件風，窩在的座椅里舒舒服服睡著，呼吸安靜而平穩。

程星野剛想把喊起來，忽然口袋里的手機震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是陸壹，他便站在一旁的空位前，直接劃開了接聽。

“那小鬼還活著吧？”陸壹懶散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

程星野偏頭看了一眼。

陸清越睡得很香，睫規律地隨著呼吸起伏微微，顯然是還活著。

他抿了抿，平靜地回道，

“尚能呼吸，未來可期。”

陸壹聽完，應該是松了一口氣，故作無所謂地輕笑了一聲。

雖然他跟陸清越經常沒說兩句話就能吵起來，但是畢竟是親兄妹。

他把人扔給程星野之后，到底還是不放心，這才打電話過來問兩句。

聽說陸清越還跟程星野在一起，他徹底放了心，又忍不住埋怨幾句，

“我真服了。說兩句就要哭哭啼啼，也就你能得了這個小麻煩。”

“對了你們在哪兒？我現在過來把接走？”

這會兒已經是十一點了。

商場里除了影院和外圍的那條酒吧街之外，大部分店鋪都已經關了門，倒是外頭的廣場還圍聚了不年輕人，等著看平安夜的煙花匯演。

程星野看著睡中的小姑娘，聲音刻意放輕了些，

“不用了，我待會兒直接送回去。”

想著程星野也是開車的，陸壹便沒再堅持去接。

反正有人愿意當苦力，他攔著干嘛呢？

于是他妥協得很快，

“行，辛苦了兄弟！有空請你吃飯！”

程星野：“嗯，掛了。”

掛斷電話，程星野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才俯去喊陸清越。

“陸點點。”

陸清越睡得迷迷糊糊，約聽見有人在喊的名字，連眼睛都沒睜開，就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因為沒太睡醒的緣故，的聲音糯糯的，跟平時清醒的時候不太一樣。

不像平時那樣伶牙俐齒盡氣人，倒像一只對人類不設防的小貓。

程星野等了一會兒，見還是沒睜開眼，于是用手背去了的臉頰，

“走了，去車上再睡。”

這回陸清越終于睜開眼睛了。

茫茫然地掃視了周圍一圈，見人都已經走了，這才反應過來電影已經結束了。

“哦。”連忙站起來，沒想到起太急，猛地一下撞上了程星野的下，疼得立刻本能地退后了一步，子不穩地晃了下。

程星野下意識地手扶住的腰，稍稍用了點力，將人往自己的懷里攬。

陸清越毫無防備，倏爾被他帶進了懷里，鼻息間全是他上清冽的海鹽氣息，純粹又干凈。

似乎還有一煙草味。

他剛剛是出去煙了嗎？

陸清越茫然地想著，不經意抬頭，忽然發現兩人的距離近得有些不像話，只要稍稍墊一下腳尖，甚至就能吻上他的結。

他的是冷白的，下頜線致流暢，結棱角鋒利——在的注視下，緩緩地上下滾。

陸清越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過男人的結，心底泛起麻麻的意。

有種說不出的奇怪覺，不知道是好奇，還是新鮮作祟，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下意識地就要去他的結。

沒等到，程星野就攥住了的手腕，偏頭躲開的，

“干什麼？”

陸清越仰起頭來，滿臉寫著真摯誠懇，

“我能你的結嗎？”

沒有，所以想。

程星野大概是已經習慣了的直球思維，聞言不為所，面無表地盯著，狹長的眼尾瞇起，

“男人的結是能隨便的嗎？”

陸清越眨了一下眼睛。

好像是不太好。

他們現在的關系，最多只能算是朋友。況且中間還隔著幾歲的年齡差，按理來說，他應該還算是長輩呢。

陸清越于是狡黠地眨了眨眼，反問道，

“那孩子的腰是能隨便的嗎？”

他的手還覆在的腰上呢！

程星野一頓。

覆在后腰的手微微了，似乎想收回，但下一秒，他又無比自然地摟著的腰，將人往自己的方向了。

他懶懶地掀著眸，瞳孔一片漆黑，著沉沉的緒，牢牢地鎖著的小臉。

陸清越懷疑他是想要親，甚至都已經做好了閉上眼睛的準備了。

可是預想中的親吻卻沒有到來，反而腰間溫熱的很快就離。

程星野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低下頭，語氣不自覺地放輕，帶著懶懶的自嘲意味，

“是不合適的。”

靜謐無人的影廳里，陸清越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加速，又在聽見他最后這句話的時候，倏爾沉到了底。

訥訥地哦了一聲，抱起他的風外套，率先走在前面離開了影廳。

程星野隔著一步的距離，雙手懶懶地兜，跟在后。

跟在看不見的角度，在口袋里的指尖輕捻了幾下，似乎還在回味剛剛覆在腰間那過分的。

....

兩人乘坐電梯，從商場頂樓下來。

這個點的商場已經沒什麼人流量了，整個電梯只有他們兩人。

陸清越站在靠近門邊的位置，程星野則著兜站在側后方，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盯著電梯門里倒映的彼此。

剛剛在影廳里滋生出來的那一曖昧，仿佛天邊一顆黯淡的晨星，太一出來，它便消失得無蹤無影。

陸清越顧不上跟程星野說話，是因為還在細細回想著剛才的那一幕。

如果剛剛不是的錯覺，那程星野肯定也是有覺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躲呢？

放空心緒思考著，沒有留意到電梯在3層開了門。

直到幾個渾酒氣的男人也進了電梯，才下意識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