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鳶堪堪地站穩了之后，抬眼看他：“殿下，一定要現在聊這些嗎？”

現在還是有點頭昏，想回去躺著休息下。

看出臉不好，鈺王殿下也只好暫時著火，道：“那好，王妃你先回去休息。此事我們……改日再聊。”

見著他說改日兩個字，說得看似平靜。

但是約卻讓蘇沉鳶看出了幾分，要是不趕說清楚，那他從今日起，一直到那個“再聊”的改日，心也再也不會好了。

可是又的確不適。

決定還是先忽視他的不悅，以自我為中心地回去休息，蒹葭幫自己查的事兒，那明日再問結果好了。咱們人，還是要先護好自己的，才有力去理人際關系！

理智地想著，說了一句：“那妾先告退了！”

沒想到，一個回，就是一陣腳，又是一陣頭疼。

完全就是用腦過度的表現。

正當擔心自己會不會一屁坐在地上的當口，鈺王殿下攔腰抱起，大步往蘇沉鳶的院子里頭走，蘇沉鳶怕形不穩，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這個自然的小作，令鈺王殿下眸中的郁，又散去許多。

王爺抱著王妃，在府上穿行，自是令不人駐足去看。

蘇沉鳶原本臉皮厚的，回京這段路上在他懷里待習慣了之后，本就不覺得被他抱著有什麼不對勁，但是見著大家的眼神都看過來，久違地有了幾分恥心。

于是輕咳了一聲，把小臉往他口埋。

嘿！

只要我不拿臉對著你們，你們就都看不到我，只要你們看不到我，我就可以不害。

蘇沉鳶版，掩耳盜鈴。

這般模樣，倒令他挑眉，人溫熱的呼吸就在自己的口，隔著薄薄的料過來，竟讓他滿因為不悅生出的寒氣，散去了不。

又走了這麼一段路之后，蘇沉鳶就算沒抬頭，都能到往自己這邊張，盯著自己后腦勺的仆人越來越多。

終于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道：“殿下，要不，還是妾自己下來走？”

容子墨：“你走得了？”

聽著微如蚊蠅的聲音，他溫雅的眸中，逐漸染了點笑。

這讓鈺王殿下心中警鈴大作，冷不防地想起來了子焰的話，他果然已經被蘇沉鳶迷到徹底完了，本來氣得要死，現在看這般可，就算談起方才的事，他恐怕重話都舍不得說。

蘇沉鳶：“呃……”

在考慮。

這要是下去之后，真的能走得了，那也沒什麼了，若是沒走幾步，又是頭暈目眩地，要他重新抱著走，還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表現出來，這不是更尷尬了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學了什麼，糾纏他們家王爺的新，讓王府從前那子天天跟自己作對的仆人勢力，重新抬頭。

猶豫之間。

一名婢走到了正在吃零兒，觀著那邊的聶管家側，小聲說道：“管家你看，王妃這像什麼樣子，雖然眼下已經天黑了，但是咱們王府可是燈火通明呢，就王爺這樣抱著，真是一點都不害臊。”

聶管家聽完之后，就回頭看了一眼。

問道：“你什麼名字？”

婢心中一喜：“奴婢雨杭。”

管家上也從來沒待見過蘇沉鳶，主子們不在府上的這段時間，也不會沒見管家談起蘇沉鳶，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自己在管家的面前，說對方的不好，肯定會被管家當做自己人，日后就能早日升做一等丫鬟，多拿些銀兩。

聶管家道：“雨杭是吧？王妃是王爺，八抬大轎娶過門的正妻，份尊貴，就是宮里四妃以下的妃嬪，見著了王妃都要見禮，什麼時候到你這個狗奴才，在這里說三道四了？”

雨杭：“……？”

愕然地抬眼，本以為會看見，聶管家開玩笑的面容，卻沒想到看到了一張大黑臉。

嚇得當即就跪下了：“管家饒命，奴婢……奴婢，是看見從前，大家也都不將王妃當回事的，所以，所以才……”

之前還目睹了，王婆子帶人，準備把王妃往餿水里面按呢，雖然最后好似沒討到什麼好。

聶管家冷笑道：“那是因為殿下從前，也厭惡王妃。主子的意思，做奴才最要的是什麼？就是要上行下效，跟主子站在一邊。

殿下不喜歡，做奴才的自是不能跟殿下唱反調。更何況，有殿下在這個府上，就是想擺王妃的架子懲罰我們，也沒人會聽的話。

但是如今呢？你看看殿下對王妃是什麼態度？回院子都要親自抱回去，你覺得王妃要收拾你，殿下會救你嗎？你有幾條命可以嚯嚯？要不要借一條給本管家？”

雨杭面如土，說道：“這……是奴婢糊涂了！”

聶管家接著訓斥道：“你要搞清楚，王府的主子是殿下，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你更要記住，殿下是什麼意思，我們就得跟著是什麼意思。做奴才要有做奴才的本份，不要以為自己的意思，可以凌駕于殿下的想法之上。如今殿下重王妃如王府的主人，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想跟殿下唱反調？來本管家這里，說王妃不害臊。你是不是還想說，殿下也不害臊，公然抱著王妃了？”

雨杭哪里會知道，老是上躥下跳，好臉子都沒給王妃一個聶管家，心中竟是有這許多道理，說得自己半句都駁不上來。

難怪小岳氏派人上門來，管家字字句句都站在王妃這邊，把那陳婆子奚落得面無人了。

趕忙道：“不！奴婢沒這個意思，奴婢不敢！”

聶管家還道：“你看看王婆子，如今不也老實多了，還在王妃跟前，惹過事嗎？都希王妃徹底把給忘了，萬不要想起從前的不愉快來。你在府中的地位，都已經可以和王婆子相提并論了？要不本管家去跟王婆子聊聊，如今你取代地位的用心？”

雨杭飛快地磕頭道：“管家，奴婢絕無此意，奴婢真的錯了！”

王婆子是婢之首，脾氣更是差得很，這話若是傳到耳朵里，自己以后還想不想在王府過好日子了？

聶管家寒聲道：“我知道你想做一等丫鬟，但是你如今的資質，做二等都還太差了！一等丫鬟豈能有你這麼不機靈沒腦子的？你自己去刑堂領二十個耳，以后好好學學做奴才的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