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們在旁邊悄悄地點頭,不敢給聶管家看見,畢竟王妃的醫,其他人不明白,他們這些府上的人還能沒聽說?
不說遠的,就上次管家溺水,賬房先生的脖子,哪樣不是王妃治好的?
看著聶管家的臉越發難看,蘇沉鳶也知道,不能把這個人刺激得太狠了,于是點到為止,看了一眼王誠道:“你去端點水來,我先洗個手。”
王誠:“是!”
王妃剛剛吃烤紅薯了,要洗手之后再看病,也是該然。
蘇沉鳶凈手完畢,便去給管家看,了幾個地方,問問對方是不是疼痛,就大致確定了況,韌帶損傷,骨質也有了一些變化,前者需要敷藥和針灸來修復,后者需要吃一些含鈣量高食調養。
瞧著聶管家,問了一句:“管家年輕的時候,敷膏藥是不是沒有遵醫囑?”
管家一愣,沒想到蘇沉鳶這個都能猜到。
他直言道:“這事兒我是有些印象的,我看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加上那個膏藥一直在上頭,頗有些臭,太難聞了,所以我就提前撕了下來。”
蘇沉鳶:“這就是了!如果你撕下來,讓它散散氣,過幾個時辰再一塊新的,應當也不會被這傷,折磨這麼多年。”
聶管家登時失聲。
他還以為自己的一直不好,是大夫不頂用,現在才知道,是自己不聽大夫的話給造的。
蘇沉鳶道:“我再給你調制一種膏藥,氣會好一些,也會清爽一些,滲也會更強,能夠更快地起效果。你一定要按照我的代敷藥,不能有半點慢待,否則損傷的是你自己的。”
聶管家撇了一下角,覺得自己被自己這麼不喜歡的蘇沉鳶,說這些話教育,就像是小孩子似的,頗有些沒面子。
正想嗆聲兩句。
還是王誠看著師父那個壞的老病又要犯了,趕幫忙把話接了過來,對著蘇沉鳶道:“王妃您放心便是,有小的在呢。小的一定會好好監督師父,一切都按照您的囑咐來!”
他先前說蘇沉鳶的壞話,說得也不,但是如今就已經這麼懂事了。
蘇沉鳶看了一眼聶管家,嘆了一口氣,覺得在某些方面,這個師父還不如徒弟。
對上了蘇沉鳶眼神的聶管家:“……?”
說清楚,你這個輕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看著蘇沉鳶十分認真地開始寫藥方,寫完了之后,遞給了一名仆人,說道:“去抓藥,務必跟藥鋪的掌柜說清楚,一種藥都不能出錯,所有的份量都不能有問題,否則都容易影響藥效。”
仆人道:“是!”
這下,原本還想著要不要跟蘇沉鳶對嗆的聶管家,當場就閉上了,人家對自己病這麼盡心盡力,自己還說些不好聽的,未免也太恩將仇報了。
接著。
蘇沉鳶看向聶管家,說道:“我要給你施針了,大抵需要半個時辰,過程中會很疼,你一定要忍著。并且反復地告訴你自己,本來就是這麼痛,不是我在有意報復你說過一些難聽的話。然后控制著你自己,不要跳起來罵我,不然我挨罵幾句是小,施針中斷了要重來一次是大,懂了嗎?”
聶管家:“……懂,懂了。”
他登時就有些心虛,而且汗起來,如果蘇沉鳶不跟自己代這麼多,一會兒要是真的很疼,他說不定當真會懷疑,對方是在挾怨報復自己。
而且還說……
挨罵是小。
這讓他心里開始過意不去了,對方貴為王妃,嚴格說來是自己的主子,但似乎總是在被自己開噴,現在還一副不在乎被自己罵的樣子,一切要以他的為重。
他就是再狼心狗肺,此刻也沒臉對說些不中聽的了。
蘇沉鳶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啥,只覺得對方配合自己就行,是以再次凈手之后,便開始施針。
——
宮中,書房里頭。
嘉晟帝盯著下頭的容子墨,開口道:“你大皇兄的案子,已經審出結果了。”
容子墨:“不知結果,是否如兒臣所料?”
嘉晟帝:“你料想的是對的。不管如何用刑,他們都說,那些事確實是管家獨自決斷的,有時候手下的人有微詞,說要不要問問你大皇兄,管家還是一意孤行,說這點小事,不需要驚他。”
鈺王殿下淡聲分析:“管家死了,幕后之人是誰,就很難查出來了。不知是否在管家的房中,或者是管家的生平中,找到過什麼線索?”
嘉晟帝冷笑:“幕后之人,都已經想到了殺人滅口,難道還不知道把所有的證據,都清理干凈麼?”
容子墨:“兒臣也是這樣想,只是多還是存有一僥幸。”
畢竟幕后這個人,定是不簡單。
嘉晟帝:“有些意思的是,有幾個不牢靠的仆人,待出來你大皇兄有一個參謀,是一個戴著面的黑人,就連越王也不知道,對方真實的份。此事朕暫且不打算打草驚蛇,等此人再次面,便出手拿下。你如何看?”
鈺王殿下:“兒臣贊同。”
嘉晟帝:“但朕有些為難,此事既不是你大皇兄所為,你認為如何置為好?”
容子墨:“兒臣不敢僭越。”
所有人都說,他跟大皇兄不合,這個時候自己出主意,難免會有刻意報復對方的嫌疑。
嘉晟帝沒好氣地道:“行了,有什麼不敢僭越的?你直說便是!這事兒朕確實是有些為難,他顯然是被人算計了,朕也心疼他的愚蠢。但是不置,對百姓們也沒個待。”
鈺王殿下頓了頓,道:“兒臣以為,打六十大板為好。”
嘉晟帝一噎。
說道:“你大皇兄是習武之人,雖然武功不如你,但六十大板也打不死。這樣的刑罰不算過重,也不算是輕,的確是個好主意。可是我嘉晟皇朝,開國以來,就沒有過皇子被打過板子。他要是挨了打,以后就是能痊愈,也抬不起頭做人了!”
容子墨:“但如此,才能讓百姓們知曉,父皇并沒有刻意包庇自己的兒子不是嗎?”
嘉晟帝一噎,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
只是他臉一沉,又道:“還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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