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閣老立即拱手道：“王妃救了下的妻，便是我們陳家的恩人，就是王妃現在要辱罵下，下都不會有半點不滿，何況只是幾句對夫人病好的話罷了。

王妃不必猶豫，盡管直言便是，下做這麼多年，也算是什麼風浪都見過，還能不住幾句話？”

蘇沉鳶見著對方貴為首輔，乃是百之首，此刻卻是一臉誠懇與激，也是明白這人對陳夫人，當真是深義重。

于是也不再避諱：“本王妃聽聞尊夫人說，大人也只準備要陳公子這一個兒子。不知道大人如今，是否還是這樣想的？”

陳閣老也沒想到自己的夫人什麼都說了。

此刻也沒諱言：“自然還是這樣想的！下確實是對不起鶴之這個孩子，因為下自己從小就立志，一定要為在場上混出名堂，為國家盡心。

所以在當年，下選擇了將孩子送走，而不是辭跟孩子一起離開京城，天倫之樂，下每每想起這件事，心中都十分愧疚。

所以妻那樣做了，下雖是后知后覺，但也贊同。下已經為了志向，把孩子送回了老家，又豈能完全不顧孩子的，再生一個？

只是下萬萬沒想到，那個藥對夫人的，損傷竟然這麼大！

如今孩子回到了我們邊，有他在家里，雖然還是不怎麼聽話，但下和夫人已然十分滿足，更何況下已經這把年紀了，已沒有再要孩子的想法。”

蘇沉鳶：“那……既然是這樣，不知道閣老您是否介意，您吃下一些對并無任何損傷，只是不會再有子嗣的藥？”

陳閣老聽完之后，就愣了一下。

蘇沉鳶接著道：“大人放心，這種藥吃下之后，大人當真不會覺得吃下和沒吃有什麼不同，唯獨就是不會再有子嗣罷了。這方面的藥，子吃哪一種，都會對有損。但對男子的，損害卻是微乎及微。”

陳閣老人都懵了，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人在自己跟前說這種話，建議自己吃點斷子絕孫的藥。

可蘇沉鳶的面十分誠懇，又率先問了自己是不是不打算再要孩子，這令他心里又明白，對方不是在坑害自己。

他也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關竅：“所以王妃的意思是，下吃一點這種藥，以后與夫人同房，也不會懷孕。您也可以放心把夫人的病治好，這般夫人就不會再被的毒折磨了？”

蘇沉鳶：“正是此意！但這件事的選擇權力，在陳閣老您自己手中，本王妃只是給您一些方案。

這里是兩個藥方，第一個藥方是讓陳夫人痊愈的藥方，只是陳閣老您選這個藥方，您就需要吃一點本王妃方才說的那種藥，后頭本王妃會遣人送來。

而第二個藥方，是按照尊夫人的想法，只把自己的治好一半，至于剩下一半的毒造的痛，本王妃就無能為力了。”

陳閣老聽完之后，先是問道：“不知夫人可知道這件事？”

蘇沉鳶：“本王妃暫且并未告知尊夫人。”

是故意不告知的，因為這事兒，是不是要同意，最終都是陳閣老自己決定，到底還是要問他本人的，如果自己先告知了陳夫人。

陳夫人若是不同意，告知也是白告知。

若是同意了，自己再來問陳閣老，陳閣老難免會覺得，陳夫人為了自己的健康，要犧牲他，這指不定會影響夫妻。

所以蘇沉鳶就自己來做這個惡人。主要是憐憫陳夫人一片子之心，才愿意多費心思，把事做得如此周全。

陳閣老聽完之后，立即松了一口氣：“不告訴夫人就好！免得夫人知曉下選第一個藥方，以后總覺得對不起下，心里過不去。

其實不能生，和下不能生，也沒什麼區別。下得此賢妻，此生已經無憾，斷然不會再有異腹之子。”

蘇沉鳶聽完，倒也為陳夫人高興：“這麼說，陳閣老是決心選第一種，把尊夫人給治好了？”

陳閣老：“這是當然！這些年我為了志向，對他們母子十分疏忽，眼下能為夫人做一些事，我心中也很是高興。哪怕是讓下活十年，去換夫人的命，下也是愿意的，何況只是這些？”

蘇沉鳶當即便撕掉了第二張藥方。

把第一張遞給了陳閣老，笑道：“大人對夫人一片真心，本王妃十分！”

陳閣老把藥方接過來。

他是多聰明的人，立刻也反應了過來：“其實鈺王妃早就認為，下會選第一種了吧？”

蘇沉鳶：“不瞞大人，因為大人當真履行了對陳夫人諾言，這麼多年來未曾納妾，也只有陳公子這一個獨子，所以本王妃確實對陳閣老這樣選擇，頗有信心！”

不然這種口，都不會輕易開。

這等提議對一個古代的男人來說，太冒犯了，尤其對方還是位高權重的百之首，掌控著這個國家諸多的權力。

陳閣老：“也多謝王妃為我們夫妻，想得如此周全！”

想明白了蘇沉鳶是有把握了才問自己的，他又怎麼會想不明白，對方故意先瞞著自己夫人的用心呢？

蘇沉鳶：“陳閣老愿意信任本王妃，本王妃也十分高興。”

畢竟哪個男人敢吃那種藥。

正常況下都會擔心，吃下之后沒有后癥是不是假的，會不會影響自己行房之類的，但是陳閣老卻是都沒多問什麼，這一份信任，也讓蘇沉鳶很是高興。

陳閣老：“王妃把拙荊從鬼門關搶了回來，下怎會不信任？”

蘇沉鳶：“那既然事理完了，本王妃就先告辭，不打擾大人跟尊夫人相了。您還沒去看過尊夫人，心中想必十分焦急。”

這話倒是說到陳閣老心坎里了，要不是因為蘇沉鳶說商量夫人的病，他早就著翅膀先去看看夫人的況了。

陳閣老道：“那下送王妃出去！王妃，今日您幫了我們陳家大忙，以后但凡您與鈺王殿下，有什麼吩咐，下萬死不辭！”

從來不愿意站隊，希一直被陛下信任的陳閣老，今日也忍不住說出了這話。

他覺得不管是端方正直的鈺王殿下，還是和善周全的鈺王妃，都值得他的信任與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