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立刻指著那被捆著的六七個人當中的一個，出言解釋道：“啟稟王爺，草民顧子煜，與楊旺是鄰居。

楊旺不知為何，這麼多年來，總是跟草民過不去，沒事就來辱草民。

說草民是窮鬼，不配跟他做鄰居，應該跟流浪狗住在一起。

上次他還集結了他這幾個兄弟，按著草民，要草民從他下鉆過去，見草民寧死不從，怕真的出了人命，他們才作罷。

也怪……也怪草民自己不住辱，對他說草民今年會參加科舉，一定會考上一個好名次。

等草民做了，他看見了草民，就要跪下行禮，并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顧子煜的話說到這兒，越發地小聲，就算面上已經鼻青臉腫，但還是不難看出，他此刻面頰發熱，儼然也是對自己那番“豪言壯語”，到非常難為。

蘇沉鳶聽完，說道：“這有什麼可怪你的？就算是個泥人，也都是有脾氣的，他們欺人太甚，你莫說是放幾句話了，就是將他們套麻袋打一頓，也是該然！”

眾人：“……”

見著大家都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蘇沉鳶納悶：“我說錯什麼了嗎？”

鈺王殿下兀地笑了，慢聲道：“沒說錯，而且說得很好，王妃你繼續。”

眾人：“……？”

竟然還是個王妃！

現在王妃都這麼兇猛嗎？這位王爺竟然還不作阻攔，說說得好？！

顧子煜聽見蘇沉鳶這麼說，激的眼神，立刻看了過去，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遇見不理解，甚至聽見眾人嘲笑他自不量力。

但是這位王妃并沒有，反而還說放那些話，不怪自己。

顧子煜道：“多……多謝王妃理解草民。”

說著，他眼眶有些紅，儼然是了莫大的委屈后，到了人間溫。

蘇沉鳶問道：“今天他們又是為何打你？”

顧子煜道：“因為……因為草民今日想登記參加科舉，但……但還在猶豫能不能報名，決定再回去想想，過兩日再說。結果他們追上來笑話草民，說草民不報名是因為不敢，他還要草民跪下承認自己不如他，給他磕三個響頭。草民不肯，他們就手了！”

容子墨回眸，看向那幾個兇徒，寒聲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有一個人正準備狡辯。

鈺王殿下便冷著臉道：“若有半句虛言，本王便讓大理寺的薛卿，親自審問你們。”

一聽說大理寺的薛卿，幾個人嚇得面無人，薛展是大理寺的兩位卿之一，整個京城沒幾個人不知曉他審問犯人的手段。

要說這個京城，最讓眾人害怕的第一殘忍之人是沈醉。

那第二，就是這個薛展，薛卿了。

他們趕道：“是……是這樣，他說的是真的。這位……王爺，我們一時糊涂，我們保證日后，再也不敢對他手了！”

聽他們都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容子墨冷著臉問：“你們幾人，有人報考參加科舉麼？”

幾個人再次面面相覷。

著脖子道：“沒……沒有，我們幾個都沒有報名！我們從小就不讀書，參加科舉也考不上，沒……沒這種必要。”

蘇沉鳶看他們幾個的樣子，聽著他們說的話，便知曉他們都是那種囂張慣了的紈绔子弟。

大抵是家里有錢，或者是背后有什麼關系。

不悅地道：“你們自己不思進取，卻還要在科舉之前，毆打有意參與考試，準備報效朝廷的考生，你們莫非是希，我們嘉晟皇朝的人才流失？難道你們是敵國派來的細？”

這麼一說，那幾個人嚇得臉都白了。

連連道：“王妃，您可不要瞎說啊！”

“是啊，王妃！您說我們豬狗不如，宛如畜生，是嘉晟皇朝的害群之馬，這都可以！但是您千萬不能說我們是細，這是株連九族，滿門抄斬的大罪！”

“王爺，王妃！我們當真再也不敢打他了，我們只是為了幫兄弟出一口氣，我們沒想那麼多！”

“是的，我們絕無讓嘉晟皇朝人才流失的意思，再說了，他……他算是什麼人才啊，他就算參加了科舉，能不能考上還兩說呢！”

蘇沉鳶：“不管他能不能考上，他有這個心報名，就意味著有一定的信心。你們卻把他打這樣，若非是本王妃和王爺，正好瞧見了，你們還準備打到什麼？打到他胳膊折了，沒法考試麼？”

這麼一說，那幾個人也有些心虛。

因為他們自個兒也沒想過要打多久，說不定打到最后，不止胳膊折了，也折了呢。

倒是楊旺趕忙說道：“可是王妃，顧子煜還沒報名呢，可見他也不是那麼有信心。”

顧子煜怒道：“你胡說！誰說我沒信心！”

蘇沉鳶問道：“那你今日為何沒報名？”

顧子煜：“因……因為草民的母親，生了重病。父親好賭，十年前欠下了諸多賭債之后，為了逃避債主跑了。

母親和草民到找事做，足足八年，才把錢還清。

家里的宅子也是為了還債，賣給姨母一家了，姨母自己家還有不別的宅子，便還是讓我們在家里住著。

但母親也因為這幾年積勞疾，患上了重病。這兩年好不容易存下來的銀子，都已經花在買藥上了，草民眼下也沒有余錢雇人照顧母親。

咱們嘉晟皇朝考科舉，要三天兩夜都待在考場里頭，草民怕自己不在家里侍奉母親，母親會出事，這才猶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考！”

蘇沉鳶聽完，道：“巧了，正好我醫不錯，不如你帶我去看看你母親，若是我能把治好，豈不是兩全其？”

顧子煜愣了：“啊？王妃，您醫好？可……可草民沒聽說過哪位王妃會醫啊！不知道您到底是……哪個王府的？”

蘇沉鳶之前救治的都是達顯貴，就算寧國公答應了幫蘇沉鳶宣揚的醫，但此消息還只流傳在京城的皇族和貴族們之間，民間還真的沒多風聲。

蒹葭趕忙回答：“我們家小姐是鈺王妃。”

蘇沉鳶：“……”

蒹葭，你不該說的！說了，人家怎麼敢讓我治病！

果然。

顧子煜嚇了一大跳，蘇沉鳶的名聲，他還是聽過一些的，雖然對方今日幫了自己，斥責楊旺不應該阻礙考生考試的話，也讓自己十分。

可他還是不敢拿母親的命冒險，大家都說蘇沉鳶不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