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晟帝：“……！”

看著太后十分生氣的模樣，一貫孝順的嘉晟帝，自然只好說：“母后，您消消氣，別氣壞了！”

太后生氣極了。

但是想著對方畢竟是皇帝，也不好太不給他臉面，于是只好著火氣道：“你若是沒事，就坐著陪哀家一起聽，聽完你就會知曉，這是多好的一出戲！”

嘉晟帝對聽戲沒有半點興趣。

但是氣到了自己的母后，此刻也只好賠著笑臉道：“好，兒子就跟著聽聽看，是不是真的有您說得這麼好。”

太后點點頭：“嗯。”

接著看向臺上的人，說道：“重新演一遍吧！讓皇帝好好瞧瞧，他兒媳婦推薦給哀家的臺本子，有多好！”

嘉晟帝：“……”

這一切的發展，都跟朕來的時候，想象的不一樣。

接著。

戲子們開始重新表演，戲臺子上咿咿呀呀地唱著，太后聽著聽著，神十分神往，又十分哀傷。

不就抹一把眼淚。

期間還扭頭看嘉晟帝一眼，問道：“皇帝，是不是演得很好？”

本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的嘉晟帝，早就地打了好幾個哈欠，眼下母后問自己，他也只能著頭皮連連點頭：“的確是很好，母后真是有品味！”

太后：“關鍵不是哀家有品位，是鈺王妃推薦得好！”

嘉晟帝：“……”

哦，朕知道了！

在嘉晟帝都快睡著的當口，這出戲終于唱完了，太后著眼淚，帕子都換了兩條。

紅著一雙眼睛，噎道：“真是經典！許是天仙配聽過太多次了，哀家已經有些厭倦了，是故哀家覺得，這出戲比天仙配都要彩多了！”

嘉晟帝應和道：“是是是，朕也覺得很好！”

朕終于可以走了！

太后問道：“哦？皇帝覺得何好呢？”

嘉晟帝：“……！”

這就問到了朕的知識盲區了，朕從小就不聽這個，整出戲朕聽懂的部分，統共加起來也不過三句話，朕哪里知道何好？

人就是這一點麻煩，喜歡追究底！

他從前最怕的事兒，就是皇后問他，錯在哪里了。現在得加上一件事——母后問他戲好看在何。

見著嘉晟帝答不上來。

太后先是看著戲臺子上的人，說了一句：“賞。”

戲子們都跪下謝恩，暫且退下。

這才看著嘉晟帝，好笑地道：“行了，哀家也不為難你了，說不出來就罷了！”

嘉晟帝松了一口氣。

但也終于會意過來：“您這是故意拿兒子尋開心呢？”

母后豈會不知道，自己的喜好。

太后道：“哀家是瞧著你心不好，讓你坐下聽聽戲，靜靜心！”

嘉晟帝一時間失語。

他不好告訴母后，他心不好就是因為皇后和安錦，都在夸獎蘇沉鳶，坐在這兒聽蘇沉鳶推薦的臺本子唱的戲，只會讓他原本就不好的心更加糟糕。

罷了，母后也是一片好心。

嘉晟帝問了一句：“母后當真就被一臺戲，給收買了？”

太后搖了搖頭，道：“哀家自是不會如此。只是你不知道，當日哀家為難了蘇沉鳶許久，后頭想問戲，又下不來臺。這個孩子會意過來后，給哀家鋪了好幾次臺階，別看只是兩句話的事兒，但心意卻是十分難得。”

嘉晟帝剛想說，這都是因為您是太后，不得不結討好。

太后便率先道：“你莫要說這是因為哀家的份，哀家活了這許多年，那個孩子是假意賣好，還是真心的，哀家還是看得出來的。”

甚至，都能看得出來，蘇沉鳶當時對自己的為難是不滿的，問能不能吃西瓜，也是故意的。

要說都是為了結，那會兒敢問西瓜嗎？

還不唯唯諾諾的。

嘉晟帝噎了一會兒，問道：“母后的脖子，的確是好些了嗎？”

太后笑道：“說起這個，哀家更是高興，已然好多了！鈺王妃那個床的圖畫好了之后，司制房知道哀家要得急，不分晝夜地趕工，今日一早就做好了。哀家用完早膳，躺在上頭用那個藥包熏了熏，只覺得神清氣爽！”

嘉晟帝聽完，頷首道：“這就好！”

太后道：“說起來，其他的孫媳來找哀家請安，哀家都是賞賜了東西，給了紅包的，鳶鳶來哀家卻是沒給，回頭一定要補上才是！”

嘉晟帝：“……”

其他的孫媳，就沒見您稱呼鳶鳶這麼親熱。

他說道：“可是朕聽聞，母后不是賞賜給許多藥材？”

太后：“那能一樣嗎？賞賜藥材是因為，給哀家治病了。紅包和禮，那是給孫媳婦的改口禮，皇帝，你的改口禮給過了嗎？尋常百姓家都不會了這等禮數，你也莫要馬虎了。”

嘉晟帝人都聽傻了。

實在是沒忍住道：“母后，您忘了蘇沉鳶是怎麼嫁皇室了的？”

還改口禮！

太后：“哀家當然沒有忘！只是皇帝，人這一輩子，難免有糊涂的時候，你活了這麼多年，你能跟哀家說，你一次糊涂事都沒有做過，一件昧著良心的事都沒有行過？”

嘉晟帝一時間噎住。

誰能保證，自己不說錯半句話，不行差踏錯任何一回呢？

太后道：“年輕人嘛，走錯了路，肯回頭就行了，給一次機會又如何？當然，哀家愿意這樣寬容，是因為哀家瞧著墨兒，很看重他這個媳婦！孩子自己都不計較了，你做長輩的樂見其就是了，何必多事呢？最后反而讓墨兒夾在中間為難，你也枉做小人！”

作為一個明事理的長輩，太后認為不能太憑自己的喜惡理問題，幸福是墨兒自己的，還是要多考慮墨兒的想法。

嘉晟帝：“兒子記下了，會好好考慮您的話的。”

太后：“嗯，你也跟皇后提一下，以后沒事不要為難哀家的鳶鳶。你去忙吧，哀家想把戲子們回來，將霸王別姬，再重新聽一遍。”

嘉晟帝：“……”

您的鳶鳶？還要讓皇后也不為難？！

還要重新聽？兒子看您說了那麼半天蘇沉鳶的好，究其本還是因為這出戲！

不想跟著再聽一遍的嘉晟帝，立刻起：“兒子先走了。”

太后點點頭。

到聽蘇沉鳶好話，聽得心疲憊的嘉晟帝，回到了書房，看了一眼正在里頭批閱奏折的兒子。

他緩步走到窗邊座位上，盤坐下。

著自己的太道：“你這個王妃，倒是有些本事，太后說自己脖子舒服多了，眼下護著，就跟護眼珠子似的！”

鈺王殿下聞言，溫聲笑道：“說起來，兒臣正想跟父皇提議，讓王妃來給您看看頭風。”

雖然父皇大多數時候是在裝病懶，但他也確實是有患頭風，久治不愈。

嘉晟帝：“……？”

給朕看病？

怎麼地？你這是讓蘇沉鳶，一個挨著一個，攻堅我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