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是完全沒明白,這件事跟王爺,會有什麼關系。
蘇沉鳶看著,慢聲分析道:“你想啊,這公輸先生無緣無故地出手,你覺得這合理嗎?”
蒹葭:“不合理。”
豈止是不合理,蒹葭剛聽到的那會兒,都覺得離譜,竟然會有這種好事!
只是蒹葭不明白:“可主子,就算是覺得不對勁,您又如何會想到王爺上?王爺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蘇沉鳶:“我也覺得他沒理由這麼做,所以一開始,我并沒往他上想。但是你現在回頭看看,他方才罵公孫先生的那些話,是不是不太對勁?”
一貫認為,世界上并沒有那麼多的巧合,和突如其來的好運,更多的,其實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
蒹葭:“呃……好像是。”
王爺的子素來溫和,怎麼會隨便罵做了好事的公輸先生是有病呢?確實不太對勁!
蘇沉鳶:“是吧,你也覺得不對勁。”
只是他幫了忙就幫了忙,不承認就算了,為什麼還要諷刺他自己有病呢?奇怪!
思緒到這兒。
蘇沉鳶也不多想什麼了,經常揣男人在琢磨啥,這不是的作風。垂下眸子,開始盤算著,雪蓮和何首烏應該怎麼用。
……
吃完了午飯沒多久。
北野就過來傳話了:“王妃,王爺半個時辰之后,便會宮,還請您早做準備。”
蘇沉鳶:“知道了。”
在古代就是這一點不好,繁文縟節一大堆,進宮還得穿上正式的服,重新梳一個莊重的頭發,不像是在現代,別人自己出去,只要沒有衫不整,穿著人字拖都能往外跑。
等收拾好了一切出門,還真的就花了半個時辰,梳頭發實在是很麻煩,蒹葭已經算是手巧了,若是讓蘇沉鳶自己梳,本梳不來。
走出大門的時候。
鈺王殿下也剛出來,率先進了馬車。
自然也跟著爬上去,而進去之后,看見的是一個閉著眼的容子墨。
馬車開始前行。
男人似乎在閉目養神。
但是蘇沉鳶覺得沒那麼簡單,這個人到底是真的在養神,還是單純的不想搭理自己?
想著銀針的事兒。
蘇沉鳶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找點話題,表明一下自己對他的善意,于是率先出言道:“王爺?”
容子墨沒理,仿佛本沒聽到。
蘇沉鳶一撇,嘀咕道:“王爺,你若是對妾有什麼不滿,不妨直接說出來,您這樣沉默著冷暴力,算是怎麼回事?”
鈺王殿下眉心一。
什麼冷暴力?
這個詞倒是新鮮,雖然沒聽過,但是也不難推測不是什麼好詞。可他只是不高興,暫時不想說話,明明他是被這個人氣壞的害者,現在他倒是了那個使用冷暴力的人了?
他溫雅的眸子睜開,里頭卻不復平常的溫含笑。
掃向蘇沉鳶,淡聲道:“本王對王妃,沒什麼不滿。”
蘇沉鳶完全沒聽出這是一句反話。
聽完之后,理所當然地道:“是啊,我也覺得自己應該沒什麼讓你不滿的地方!”
想想之前雖然沒在第一時間猜出銀針是他的手筆,但是當時完全是夸贊和激的態度,對公輸先生的溢之溢于言表,這不就約等于是在激他和夸贊他嗎?
所以對他的這張冷臉,蘇沉鳶委實是有些不解。
容子墨聽完,薄扯了一下,蘇沉鳶卻沒看出半點笑意,甚至還覺得有點沉。
納悶之下,問了一句:“王爺,你到底怎麼了?”
鈺王殿下不與討論這個話題,只緩聲道:“皇祖母的,非同小可,王妃給看病,若是沒把握就罷了,不必逞強。”
蘇沉鳶:“哦……”
倒是不覺得,自己會沒把握。
而容子墨說完這句之后,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一副不說話的模樣。
蘇沉鳶尋思,這人也許是真的有點困?
所以就沒再打擾。
也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王府的車夫都過專業的訓練,所以馬車走得十分平穩,不多時蘇沉鳶竟然有了幾分困意,正當腦袋已經逐漸靠到車壁上,快要睡著的時候。
馬車里頭冷不防地,響起了鈺王殿下的聲音:“雪蓮和何首烏,它們還好麼?”
蘇沉鳶猛地被這一聲驚醒。
一雙明艷的大眼睛,此刻漉漉地盯著面前的男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對方到底是在說什麼。
對上這樣的眼神。
鈺王殿下兀地覺得,嚨有些發干,不自在地偏轉了眼神。
世上諸多東西,只要埋下了種子,就有極大的概率,在土壤中破土而出,慢慢發芽,苗,甚至長參天大樹,一如一個人對另一個的懷疑,也如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
蘇沉鳶頓了一小會兒之后,終于緩過神。
就這麼忽然被驚醒,還覺得額頭有點疼,出手輕輕地了兩下,小聲說道:“它們有什麼不好的,不就放在妾的房間里頭嗎?殿下您忽然問它們做什麼?”
因著快要睡著,聲音很輕,最后一句話帶著點抱怨,似乎在責怪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吵醒。
而要命的是。
鈺王殿下在這點抱怨的語氣里頭,聽出了一點撒的意味。
明明……
并沒有在對他撒。
任何事,只要開始自己給自己洗腦,對自己心理暗示,就會變得可怕起來,比如現在,他就覺得自己在給自己洗腦。
他立刻把這些想法掃出腦海。
看著蘇沉鳶道:“沒什麼,就是隨口一問。”
是不是隨口問的,鈺王殿下自然比任何人都有數。就是一口氣憋著不快,忍不住忽然就問了,當時沒睜眼,哪里知道快睡著了。
蘇沉鳶角一癟,只覺得這個人很無聊。
這一次話里抱怨的意思,更加明顯:“這些東西它有什麼忽然問起的必要嗎?不過就是兩株藥材,難道還有人去妾的房間,謀害它們兩個不?”
聽出來了在諷刺自己問廢話。
鈺王殿下覺得自己應該生氣,但是,看著滿面的倦容和不開心,他竟是輕聲說了一句:“別生氣了,本王不是故意的。”
語氣很輕,像是在服,也像是在哄人。
蘇沉鳶:“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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