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曜轉過頭來，恰巧和謝承可憐的視線撞個正著。

你還委屈上了？

謝曜合上眼睛，果然，下一秒便聽到了姜拂詢問的聲音：

「……什麼武夫？」嗓音很輕，像午後山澗被太映照著的清泉，清清緩緩，乾乾淨淨，「有的說將軍是武夫？」

好似是不敢一般，謝承抿了抿，飛快地看了謝曜一眼，又低下頭，「沒有。」

謝曜握著筆的手指微微使勁，重新睜開了眼睛。

只見姜拂往他這邊瞧了一眼，帶著淺淺的責怪，又回頭，對謝承道，「將軍怎麼能是武夫呢，將軍不是武夫，將軍是最好的將軍。」

「有勇有謀，戰無不勝。」

雖然這些話，謝承曾經聽過很多，但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是在認真的眸下，緩緩紅了耳尖。

這覺好像不錯。

勉強原諒謝曜這小子了吧。

嘖。

-

第二日，清晨。

謝承早早就來了清荷院，清荷院安安靜靜的，其他人都還沒醒。

姜拂倒是醒了，似乎沒怎麼好好收拾，長發用一隻簪子隨便挽了一下，未施黛，著細膩的白。

這樣看好像更好看了。

姜拂似乎有些詫異，雙眸微微睜大，「將軍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謝承坐在椅上，聞言緩緩低下頭，「……是不是太早了，你不方便了。」

十一站在他後，心毫無波，甚至有些想笑。

昨日姜姑娘給他們包好帶回去的吃食，將軍全都打開看了看，一個一個誇了一遍，最後自己親手放好的。

早上更是一大早就醒了，他打著哈欠就把人推過來了。

姜拂怔了一瞬，連忙道，「沒有沒有，沒什麼不方便的，我一向起的早，將軍想多早來都可以。」

謝承這才抬起眼睛，狹長的雙眸微微彎起來，道，「沒有讓阿拂覺得不方便就好。」

姜拂蹙了蹙眉，雖然沒有覺得不方便，但是早起霧深重，他現在傷還沒好，太早來的話……

是不是對不太好？

頓了頓，沒直接提這個，只是道，「將軍先坐，我去做飯，很快就好。」

十一剛想推他走，便聽到坐在椅上的人道：

「我可以進去看看嘛？」

十一：「？」

你還來勁兒了？

差不多就可以了呢。

你剛回來那天可不是這個臉，你當初是怎麼和人家說話的，你自己心裏沒數麼？

這也就因為你是大將軍，再加上姜拂份特殊，又脾氣好才不和你一般計較，不然早趕出門了，還給你吃飯，給你吃哪門子飯？

姜拂蹙著眉，白皙的小臉皺起來。

其實有些沒理解謝承在說什麼？

什麼進去看看？

不是讓他先進去坐坐的嗎？

謝承就像是能看懂在想什麼似的，道，「我可以進廚房看看嘛？」

姜拂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不行，將軍還是進去坐著等吧。」

廚房油煙那麼大，將軍怎麼能進廚房，要是熏著他了怎麼辦。

謝承坐在那兒，微微抬著臉，仰頭看著，似乎極失落，「不行嗎，我看曜兒他們都可以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