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徹底沉默。

不得不說，他的這個兒不但格強勢霸道，上功夫也見長，他本不是的對手。

關鍵還說得極有道理，針針見，讓人無法反駁。

“行了。”嫻太妃給太上皇夾了菜，示意他可以專心吃飯了，“太上皇都已經退位了，還心這些事干什麼？陛下想把皇位傳給誰就傳給誰，你說兒弱，可偏偏這一代楚氏皇子沒一個強過青凰，若真是他們其中一個當了皇帝，說不定今日被滅國的就不是北疆，而是西齊了。”

這番話直接掐到了太上皇的七寸，說得他啞口無言。

當了幾十年皇帝，確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西齊這些年的境，所有的改善和強盛都青凰登基后做出來的，比他這個父皇強上一百倍都不止。

若是換天闊、天胤、天錚那幾個其中之一……

太上皇簡直不敢想，就以北疆皇帝當年那副野心隨時想開戰的架勢，說不得這幾位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還強盛？

強盛個屁。

不亡國都是祖宗保佑。

這麼一想，太上皇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行吧，青凰魄力和本領確實很強，他應該相信立儲的眼不比治國的本領差。

反正現在小公主還小，以后若真是弱到不足以擔起天下重任，再另行決定唄，畢竟青凰和扶蒼都還年輕，兩人至可以掌權四五十年。

急什麼？

說不定到時候可以直接傳位給孫子輩。

正在用膳的楚青凰表有些微妙，默默看了太過想當然的太上皇一眼。

傳給孫子輩？

可沒打算坐那麼久的皇位。

就算如何英明的皇帝一旦到了晚年昏聵之時，都容易做出錯誤的決定，人蒙蔽也好，自己糊涂也罷，總歸沒有年輕時的力和判斷力，就不可能有年輕時候的魄力和威嚴。

想要國家長久昌盛，培養好下一任，及時功退才是上上之策，權不放會導致很嚴重的后果。

不過這些不是非得在上講明白，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說不定會覺得你腦子有病。

甚至就算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放到自己上也不一定能做得到，畢竟權力真的是一個可以讓人為所為的東西，世間多人一輩子汲汲營營就是權力，誰不喜歡？

好不容易抓到手里的權力，想要讓出去確實也難。

用完午膳，太上皇和嫻太妃去休息，關于皇族如今的況，不管是于幽狀態的太后也好，還是被囚在天牢里的天闊也好，太上皇都沒有關心的興致。

念在曾經的夫妻之、父子之，他不是不可以跟青凰說說，但說之后他不能保證他們會就此死了心，如果他以后再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來，說不定直接命都沒了。

與其如此，不如讓他老老實實在天牢里待著，至還能保住他妻兒的命。

這麼一想，太上皇覺得他還是安安心心等著過年，然后繼續出去游山玩水才是正道，其他事都留給青凰自己決定，他年紀大了，懶得心這些。

于是等著太上皇回來之后能做點什麼的朝臣們，此時還不知道，只一頓飯的功夫，太上皇就完全放棄了說服青凰的想法。

“時間匆匆，一年又一年。”楚青凰坐在鏡子前，照了照自己的臉，“我最近是不是有點蒼老了？”

扶蒼眉頭一皺，不滿地看著：“陛下說的這是什麼話？”

“現在這張臉是我自己的了，就得護些。”楚青凰道，“為悅己者容。”

扶蒼從后抱住，霸道地把圈在懷里：“暖暖永遠都是最的。”

楚青凰嘆了口氣：“青春易逝。”

“暖暖的不在于皮相。”扶蒼聲音低沉，“世間皮相的人很多，可再無第二個暖暖。”

容易老，皇風骨永存。

楚青凰沉默片刻，偏頭了他的臉：“父王來信，讓我們過年開春帶著孩子一起去蒼云山，皇兄可能也會去，終于可以一家團聚了，你高不高興？”

“高興。”扶蒼道，“只要師父別把我留在蒼云山學藝就行。”

楚青凰角一，“這話若是讓父王聽到，說不定會把你留在山上替他們養老。”

扶蒼想了想：“那還是讓師父把我逐出師門吧。”

楚青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