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長公主府里一片靜謐和諧。

氣候炎熱，連空氣中拂過的風都帶著燥熱之氣，唯有湖心花廳能到幾分涼爽。

空氣中幽香暗浮，裊裊琴音回，低低緩緩如流水潺潺，如傾如訴，婉轉悠揚。

楚青凰著一襲淺單，斜倚著人靠，漫不經心地看著正在琴的年，雖說棋藝上的領悟力不高，但扶蒼在音律方面卻有著不錯的天賦。

學了不到半個月，已經能獨自彈奏兩首簡單的曲子，且音自然流暢，幾乎聽不出明顯的生。

一曲奏罷，余音繚繞。

扶蒼低眸盯著琴弦看了良久，須臾，緩緩抬眸看向楚青凰，一雙漆黑的眸子干凈清澈，竟有幾分張期待之。

“不錯。”楚青凰對于表現佳的徒兒不吝夸贊，“這兩天沒事多練幾遍，練了之后就可以融力，使之為可以傷人的音刃。”

把曲子練了，灌注力對他來說就更不是難事，輕松就能上手。

扶蒼低頭應是。

“殿下！”明月行過湖上浮橋，著一張請柬走來，“宣王府令人送來的請柬，請殿下明日過府賞花。”

楚青凰接過請柬，打開看了看，隨手扔在一旁：“本宮知道了。”

“婢子告退。”

扶蒼起走過來，在楚青凰面前茶案旁的墊上跪坐下來，攏袖取過兩只茶盞，執壺斟茶。

“宣王妃邀請本宮明日過府賞花……扶蒼，皇后母子開始拉攏本宮了。”接過扶蒼遞來的茶，楚青凰淡淡一哂，“自打本宮上次參加過流觴詩會，之后許久沒曾赴過詩會茶會了，你想不想去？”

扶蒼沉默片刻：“主子若去，屬下就去。”

沒有喜不喜歡一說。

畢竟有些事該做還是得做，皇后母子既然已經開始行，他們自然該給出回應。

楚青凰斂眸喝了口茶，轉頭看向波粼粼的湖面，聲音閑適：“皇后能穩坐深宮這麼多年，證明絕不是沖之人，宣王妃是的兒媳，皇后必然已經提點過，從早上顧嬤嬤的言行舉止就可以看得出來，那是相當守規矩。”

所以宣王府之行，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最多也就是看看宣王夫婦打算如何籠絡。

扶蒼點頭：“嗯。”

“扶蒼。”楚青凰突然挑眉看他，“你覺得皇后會如何籠絡本宮？”

扶蒼一默，隨即緩緩搖頭：“屬下不知。”

“你可以猜猜看。”

扶蒼抿，低聲說道：“主子后院已經有了五個討人厭的家伙，再多就該人滿為患了。”

“五個討人厭的家伙？”楚青凰語氣微妙，“天下男子莫不希三宮六院，左擁右抱，別說跟人一起游玩賞樂，便只是看著這麼多人在眼前晃，也是一種視覺上的，怎麼會討人厭？”

扶蒼沒說話。

“本宮雖是子，可打破世俗的事做了也不止一樁兩樁，倒也不介意學那些權貴男子們來個三宮六院，人在懷。”楚青凰淡哂，“畢竟孔老夫子都說了，食也，人的天不該被制，否則對不好……你說呢？”

扶蒼什麼都不想說。

可是主子問話，又不能不說。

“屬下覺得……人多了就煩……”扶蒼皺眉，“很煩。”

“煩什麼？”

“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特別煩。”

楚青凰語氣玩味了一些：“是嗎？”

“主子是做大事的人，不該沉迷于兒長，不該蠱，應該……”扶蒼下次終于找到了一個正當的理由，聲音雖小卻理直氣壯，“應該意志強大，摒棄所有，萬一……萬一有圖謀不軌之人利用主子，后果定不堪設想，所以……”

楚青凰抿著，表淡定地聽著他絞盡腦地想出一個個理由反駁，角輕輕搐的弧度極細微，低著頭的扶蒼完全沒有發現。

“可是世人皆知本宮喜。”楚青凰道，“本宮若突然間表現的坐懷不，意志堅定，對無于衷，是不是會讓人生出懷疑？”

扶蒼瞬間無言以對。

好像也對。

可是……

“鎮北王這個時辰應該已經去了晉郡王府。”楚青凰適時轉移了話題，漫不經心的語調，“皇后和宣王夫婦的機你猜不出來，那不妨猜一猜楚天胤接下來將做什麼？”

扶蒼不再去想人的事，沉著回道：“楚天胤一定會趁機拉攏鎮北王，并許給他足夠多的好。”

楚青凰嗯了一聲。

“不過楚天胤太蠢，他的所有計劃都是異想天開。”扶蒼聲音淡漠，“鎮北王若真的加他的陣營，只不過是楚天胤在黃泉路拉了個結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