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景過得很快。

對于太后來說，今天注定不會是愉快的一天。

即便今日是的壽誕。

家宴結束之后，三位皇子先行告退離開，皇上陪著太后說了會兒話，之后便打道回乾宮批折子，命皇后等人陪太后說話。

傍晚時分，皇后、端妃、賢妃和九嬪依次起告退。

當仁壽宮只剩下太后時，坐在榻間，淡淡命令：“把長公主今日所獻的小寵拿過來。”

宮人很快把籃子提了過來，小心翼翼的作，生怕把睡得正香的小寵吵醒了似的。

太后沉默地注視著蜷臥在綢布上睡覺的雪白小團子，眉眼微深：“馮平。”

“奴才在。”

“你說天胤今日反常的舉止跟這只小寵有關系嗎？”

馮平驚訝地看向籃子里，語氣凝重：“這就是一只小……應該跟它沒什麼關系吧？”

“哀家也覺得應該沒什麼關系。”太后皺眉，“可為什麼偏偏這麼巧合？天胤就算再不靠譜，也不該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下失態。”

馮平沉默一陣：“長公主這麼多年難得主獻禮給太后，本是一片孝心，不過也正因為太難得，所以極有可能遭人利用。”

太后臉一變：“利用？”

“是。”馮平點頭，“宮里這種手段并不見。長公主以前脾氣暴戾，從不會花心思討好任何人，今年卻反常地給太后獻了禮，難保其他人不會利用這個機會做些手腳，然后栽贓嫁禍給長公主。”

太后聽他說完，瞬間如醍醐灌頂：“你的意思是，天胤發瘋是有人故意為之？”

“是。”馮平緩緩點頭，“奴才猜想有沒有可能是誰故意選在今天給三殿下下了毒，使得三殿下當著皇上的面做出暴躁反常的舉，皇上震怒怪罪下來，不但三殿下罰，太后也會第一個會懷疑長公主送的小寵，那幕后下毒之人反倒不一點影響，說不定此時正洋洋得意呢。”

太后臉沉，沉默不發一語。

馮平說得沒錯，宮里嬪妃之間爭權奪利，這種腌臜手段并不見。

“你覺得會是誰？”

“不好說。”馮平搖頭，語氣格外謹慎，“要說目前最有可能的應該是皇后和端妃，但皇后好像沒有這麼做的必要，端妃已經失寵，貴妃娘娘現在正在清音殿，皇后母子眼下占據上風，幾乎勝券在握，這個時候穩住不才是上上之策，以皇后這麼多年善忍的耐，應該不至于這麼大的風險陷害三殿下。”

太后眉目沉：“所以端妃的可能最大？”

馮平道：“奴才只是猜測，不敢斷定。”

太后沒說話，目落在睡在藍綢布上的小寵上，緩緩輕著他雪白的發，心頭一陣深思。

端妃已經失寵，但皇上并未降的位分，這說明五皇子楚天錚依然擁有爭儲的資格——能不能爭到另說，至資格確實擁是有的。

端妃想要陷害天胤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況且對自己的兒也沒什麼疼之心，反而應該恨之骨，因為楚青凰憑一己之力直接摧毀了凌家的基。

因為恨，所以想要報復。

聽起來沒什麼不妥。

不過皇后也不能完全撇除嫌疑。

太后琢磨得腦殼疼，不管此事是皇后還是端妃所為，暫時都沒有任何證據可以給們定罪。

天胤究竟是不是遭人下了毒，還得差太醫過去診脈確認一下，若是真是有人下毒，此事非徹查不可！

“馮平。”太后很快吩咐，“你去太醫院，讓王太醫親自去一趟晉郡王府，和阿黛一起給三殿下仔細檢查檢查，看他有無異樣。”

“是。奴才這就去。”

是夜，結束了軍營巡查的楚青凰回到長公主府之后剛用完晚膳，就聽到扶蒼稟報，眉頭微挑：“太后派太醫去了晉郡王府？”

“是。”

“查出什麼來了？”

扶蒼回道：“經過邊侍的提醒，太后順理章地開始懷疑是有人下毒。”

這段時間除非楚青凰另有吩咐，其他時候扶風、扶云四人一直流盯著各大王府的向，楚天胤午時傷已有太醫給理了傷，府里有個照他的醫，晚間又有太醫去了晉郡王府的事自然瞞不過扶蒼。

楚青凰喝了口茶：“仁壽宮太監馮平？”

“是。”

“他是太后心腹。”楚青凰神閑適，“他說的話太后大多會采信，畢竟都是宮里經歷過勾心斗角還能僥幸活下來的老人了，經驗自然富，對后宮爭寵的手段也都了解。”

雖然今天發生的事跟后宮爭寵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擋不住經驗富的人往上面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