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凰沒再說話，安靜地散著步。

半個時辰后，回殿沐浴更，泛著清香的花瓣澡洗去了忙碌了一天的繁雜，換上一雪白寢靠著床頭時，心才終于得以完全放松下來。

“扶蒼。”楚青凰看著他上床，跪坐在邊，“東陵公主今年十七歲，跟你一般大的年紀。”

扶蒼默默看著，姿態溫順而恭敬，即便心里已經有了約的猜測，卻并不擅自開口。

“羽王曾經預言活不過雙十年華，并且會死于劫。”楚青凰神淡淡，“事實上，羽王占卜得倒也沒錯，但劫什麼的似乎不太靠譜，因為尚未喜歡一個人就死了。”

死了？

扶蒼暗驚，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緩緩鎮定下來，垂在側握的雙手也慢慢松開。

“聽我說了這麼多，有沒有猜到一些什麼？”楚青凰看著他，神淡漠如常，卻是語出驚人，“東陵才是我的國家。當今的東陵天子是我皇兄，退位的皇陛下和攝政王是我親生的爹娘，我所有的至親都在東陵。”

扶蒼抿，目落在臉上，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在想什麼？”

扶蒼沉默片刻，低頭說了一句：“屬下是西齊皇族影衛，主子告訴屬下這些，不怕屬下泄？”

“你會嗎？”

扶蒼抿，因為自小被訓練得沒有自己的思想，被分配給某位主子之后，一輩子都必須無條件地服從命令，為了主子而死。

很有影衛會生出背叛之心。

可扶蒼此時卻知道，自己這個影衛是不合格的，因為他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私心，明知道這個主子已經不是以前的那位公主殿下，他卻毫沒有生出異心，甚至希以后一直都這樣。

希以前的那位公主永遠都別再回來。

“屬下不會。”扶蒼低低地開口，溫順極了，“永遠都不會泄。”

楚青凰淡淡一笑：“就算泄也無所謂，本宮不在乎。”

既然了楚青凰，總該用楚青凰的份做些什麼，爭這個帝位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若真想要西齊江山，本不需要自己親力親為就能得到。

扶蒼強調：“屬下不會。”

“嗯，知道你不會。”楚青凰抬手了他的臉，“所以你應該明白本宮的意思，如果以后有朝一日那位暴無常的公主回來，你得保護好自己，不許再默默忍對你的折磨，聽到了沒有？”

以扶蒼的手，只要他自己不愿意忍，誰也欺負不了他。

扶蒼點頭：“是。”

“睡覺吧。”

“是。”

扶蒼在側躺了下來，蓋好小毯子，閉上雙眼。

可是睡不著，心頭沒來由地生出各種不安，扶蒼一會兒想著萬一一覺醒來之后，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都是做夢，以前那個公主突然回來了，他該怎麼辦？

殺了？

不。

離開公主府？

可是他能去哪里？

一會兒他又想象著主子策馬馳騁，掃除障礙，登上九五至尊的寶座，萬千臣民匍匐腳下，高呼萬歲的場景……然而原來的公主忽然醒了過來，主子所做的這一切都了的……

楚青凰偏頭，默默聽著小影衛富的心理活，雖說擔憂居多，可方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扶蒼，不用擔心。”楚青凰聲音淡淡，“一切順其自然就好，本宮現在所做的一切本上其實是為了肅清西齊朝堂積弊，不管以后西齊的江山誰來坐，都必須對天下蒼生負責。天子的圣明在于任用賢明的員，員能為民做主才是好，所以那些因自利益而捆綁的世家大族必須除掉。”

扶蒼睜開眼，安靜地看著楚青凰：“屬下明白。”

楚青凰了他的臉：“當然，最終這個帝位必定還是本宮的，這一點你放心，沒有人可以奪取本宮的勝利果實。”

扶蒼目瞬間溫：“是。”

西齊江山一定是主子的囊中，沒有人可以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