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噤若寒蟬。
皇帝不發一語地接過賬本,大概是許久沒人過了,賬本上積了一層灰塵,侍立一旁的陳海連忙接過去仔細撣了撣,用自己的袖子了又,確定干凈了才把賬冊遞給皇上。
“這些賬冊單看大概看不出什麼貓膩。”楚青凰淡漠開口,“不過恰好,兒臣最近得到了一份真實的賬冊。”
說著,楚青凰轉頭,“陸峻。”
比皇上先來只有一炷香時間的陸峻走上前,手里拎著一摞被包袱包起來的賬本,走到皇上面前,他把包袱打開,厚厚的一摞賬本全部呈遞給皇帝陛下。
“父皇可以回去慢慢對照。”楚青凰目微轉,看向丁史和幾位凌家一派的大臣,“諸位大人若是對賬本有什麼疑問,也可以跟父皇一起看。本宮得到的這些賬本保證真實有效,上面記載的每一筆賬目都是凌安弄虛作假貪墨巨大的證據。”
皇帝沉默不語,表冷得像冰。
丁史表震驚,目落在凌安為首的凌家人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凌安好歹也是一品大將軍,凌家顯貴了這麼多年,竟如此輕易就讓長公主拿到了他利用職權中飽私囊的罪證?凌家養的護衛都是酒囊飯袋?
偌大的府邸竟人來去自如?
否則長公主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拿到證據,連凌家的庫鑰匙都提前拿到了手?
“凌家掌管兵權,盛寵二十余年,深得父皇信任,這個事實天下皆知。”楚青凰聲音越發平靜,陳述事實時不帶毫個人緒,“所以凌家之下各地員利用職務之便‘孝敬’給凌將軍的銀兩數目不小,每年借著端妃生辰送上來的賀禮也同樣是筆不小的數目。”
大臣們面面相覷,表皆是驚疑。
長公主連端妃都抖了出來,這是毫親不顧,鐵了心要大義滅親?
“收各地員賄賂,偽造賬冊虛報假賬,以購買兵馬裝備的名義貪得巨額差價,以及下面人送上來的珠寶字畫,全部被凌將軍換了金元寶……”楚青凰嗓音冷漠,“十多年下來,凌家貪墨數額足以抵得上國庫半年賦稅,誰要是再敢說本宮冤枉他,就站出來跟父皇解釋解釋,這一箱箱的金元寶是凌家地底下長出來的,還是從樹上結出來的?”
百不安地沉默著。
皇上的臉已經無比難看,證據確鑿擺在了面前,誰還敢在這個時候不知死活地開口?
只怕皇上震怒之下,直接下旨讓辯解之人跟凌家同罪。
“本宮前天接管銀甲軍,軍中前后左右四位將軍齊齊吶喊,誓死效忠凌將軍。”楚青凰目冷,沒有一緒波,“凌將軍帶兵有方,所以麾下將領對你忠心耿耿?銀甲軍常駐天子腳下,卻不認天子只認凌將軍,公然視圣旨為無,本宮說你有不臣之心,可曾冤枉了你?”
凌安跪在地上,臉僵白面無,一個字說不出來——此時此刻,所有言語上的辯解都太過蒼白,白費力氣罷了。
他要維持最后的面。
周遭靜得讓人不安,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腥殺伐的氣息。
皇帝閉了閉眼:“楚玄弈。”
“臣在。”
“安排一些人清點凌家貪污的金銀財,點清楚之后報給朕,之后充國庫。”
“臣遵旨。”
“凌家欺君罔上,貪墨巨額公款,收賄賂,視國法律令為無,罪證確鑿,所有家產沒收充公,查封府邸。”皇帝語氣冰冷,“凌家所有人全部拿下,打天牢!”
“是!”
文武百一凜,心頭一陣滔天駭浪似的翻滾,極力掩飾著心里的恐懼不安,然而面上驚依然泄了幾分真實的緒。
在場的員有幾個是真正清白干凈的?
誰都經不住查,所以不安才是正常的,連凌安這樣執掌這麼多年兵權的大將軍都阻止不了楚青凰,栽在了的手里,其他人又能跟對抗?
眼下他們只能祈禱小魚小蝦不看在眼里,否則……
只怕整個朝堂都得遭到一遍大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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