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瘋了!真的是瘋了!”相焦灼地在書房里踱著步子,聲音著咬牙切齒的怒意,“楚青凰這個瘋子!”
楚天胤滿臉沉在坐在一旁:“舅舅覺得,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相閉了閉眼:“洪家已經完了,明日早朝上,殿下千萬不要為洪家求,非常時期必須遠離陛下的怒火。”
“這個我自然知道。”楚天胤握拳,狠狠地捶了下桌子,“可是此番我們損失太嚴重,除掉一個洪家,就相當于斬了本王一條胳膊,楚青凰真是好狠的手段!”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有些遷怒:“瑾之此前不是一直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把楚青凰給惹怒了?這一怒不要,簡直要了本王半條命!”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相臉一沉,“楚青凰本來就是我行我素的瘋子,誰知道整日里在想些什麼?瑾之這段時間不也遭了不小的罪,事怎麼能怪到他的頭上?”
楚天胤繃著臉:“舅舅難道沒看到?事就是從瑾之被罰之后開始失控的,楚青凰以前對我們什麼態度?現在又是什麼態度?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總不可能沒個原因吧。”
相怒道:“所以你就認為是瑾之的錯?”
“不管是不是瑾之的錯,一定是因為瑾之而起。”楚天胤冷冷說道,“本王籌謀了這麼久,洪家是最大的后盾,卻在今晚功虧一簣,一切籌謀付之東流,讓本王怎麼能甘心?”
相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心寒。
患難見人心,這句話果然沒說錯。
瑾之為了幫他,不惜贅公主府委屈自己做了楚青凰的駙馬,甚至在公主府被打了板子都忍了下來,如今上的傷勢還沒痊愈呢,就換來了這樣一番指責。
相疲憊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語氣冷淡:“長公主此前來過家一次,說已經休了瑾之,讓家去長公主府把人接回來。”
楚天胤臉微變:“舅舅怎麼回復的?”
“那天我不在家。”相淡道,“不過此事大概已經沒什麼轉圜的余地了,早些把瑾之接回來也好,省得在長公主府被苛待。”
“若是真的讓楚青凰休了瑾之,舅舅以后在朝堂上還怎麼立足?家會為滿朝文武的笑柄。”楚天胤皺眉,“我覺得還是應該讓瑾之再想想辦法。”
相冷笑:“楚青凰已經徹底翻了臉,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楚天胤沉默片刻,放了語氣:“舅舅別生氣,方才我語氣是急了些,可實在是被楚青凰氣到了,今晚一出手就到了我的命脈,我真是恨不得剁碎了!”
相眉眼裹著一層霾,想到那日在書房,楚青凰那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和神鬼不懼的架勢,心頭也有些不安。
“怕只怕這才是開始。”他沉聲道,“楚青凰接下來還會做些什麼,誰也不知道,眼下看來,我們不能貿然跟對著干,卻也需要時刻保持警惕……若能找個萬無一失的殺手,神不知鬼不覺把除掉或許才能真正讓人安心。”
除掉?
楚天胤想到今晚他安排的死士,眉眼籠上一層霾。
他總覺得哪里出了問題。
按理說在刺殺和下毒雙重準備之下,楚青凰本不可能安然無恙離開溫家,可那四個死士到現在還沒有靜……如果是已經手了卻刺殺失敗,那四個死士大概率也已經沒了。
“殿下在想什麼?”
楚天胤回神,下心頭郁:“若要對付楚青凰,還需從長計議,邊的那個影衛需要先除掉,否則就算派出多高手也刺殺不了楚青凰。”
相若有所思:“楚青凰以前對這個影衛不是很厭惡?為什麼突然間就……”
“這兩天楚青凰上發生的變化太多了,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楚天胤了眉心,一個晚上就讓他心俱疲,“明天還有一場仗要打,此番楚青凰所為,端妃母子會是最大的得利者。”
相眉眼微深:“還有幾日,世家貴們在郊外舉辦的曲水流觴詩會就要開始了,也許這會是個機會。”
曲水流觴會?
楚天胤皺眉:“洪家發生這麼大的事,誰敢在這個時候舉辦流觴詩會?”
“殿下這句話就說錯了。”相到底心思深沉了些,“對我們來說,洪家一事是當頭一棒,以至于殿下損失慘重,可對于皇上來說卻是好事。即便明日早朝皇上表現得多震怒,心里卻絕對是高興的,查抄一個戶部尚書府就能暫時解決國庫空虛的難題,他怎麼可能不高興?”
楚天胤沉默。
“洪家免不了會被下大牢,全家問斬也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問斬是秋后的事。”相端起茶盞,平靜地喝了口茶,“皇上的壞心最多維持一天,等長公主進宮稟報了抄家所得,以及跟皇上討論以后的計劃之后,皇上絕對會龍心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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