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戶部尚書心中的一言難盡，皇帝的餅已經飄在半空，他不接……就由不得他不接。

旁幾人都已經換了口風，他再堅持下去，別說吃餅，看著半空大餅的人怕是都會換一個。

對上皇帝意味深長的目，他拱手行禮。

“陛下，請容臣帶戶部員算一下戰事開銷，以及糧草調度是否都能供上。”

他可不敢頭腦一熱就同旁人一旁張口應下，他們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掏銀子的人不是他們，他們當然可以輕飄飄的不負責任！

皇帝滿意的點頭，這胡茂學就這點最合他心意。

沒把握的事從不會隨口應下，戶部和國庫放在他手上，倒是人格外放心。

“好，朕給你們七日時間，七日后朕需要一個確切答復。”

戶部尚書拱手應是，只出了書房，蒼老的臉龐瞬間就垮了下來。

七日！

那麼多細碎的事項，七日可怎麼夠啊。

“胡大人，陛下心意已決，戶部這邊，你還是想辦法看如何拆東墻補西墻吧。”

吳奎忠知道好友心中的煩悶之，出宮路上沉片刻后還是給出了意見。

胡茂學哪里不知皇帝心意已決，他也想都隨皇帝心意，可他不是沒辦法憑空變出銀子！

“哎，且等我回去算后再說吧。”

他要算的，不是國庫是否能撐住，而是要算會有多大缺口，這缺口能否想到辦法來補上。

出了宮門各自上了馬車，吳奎忠手指在膝頭彈片刻，突然輕扣車廂。

“大人！”

小廝在車外躬等他指示，吳奎忠開車簾示意小廝上前。

一番耳語，小廝領命飛快離開，吳奎忠垂下眼簾，子輕輕隨車搖晃。

安兒這一日在莊園中玩得極為開心，白皙的臉蛋被曬得紅撲撲。

一直到申時，眾人才坐上回京城的馬車。

安兒上一刻還在陸景之懷里嘰嘰喳喳，下一刻人已是睡了過去。

顧瑤好笑的從袖籠中出帕子，在他額頭上仔細去鉆出的細汗。

陸景之懷中抱著稚兒，目溫的看著妻子的側臉，這一刻所有的算計都在腦中消散。

他這一生所求也不過是為妻兒遮風擋雨，讓他們可以恣意幸福的去過每一天。

夫妻二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纏綿，顧瑤只覺眼前人讓怎樣都看不夠。

車子剛一城門，就有人上前來同車夫說話。

陸景之微微挑眉，敲了下車廂，讓四喜將人帶到車窗。

顧瑤和安兒還在車上，他沒有開窗簾，只淡聲問對方所來何事。

“陸大人，小的是吳尚書府中小廝，大人有話讓小的帶給您。”

“嗯，說吧。”

陸景之抱著安兒的作未變，只頭轉向車窗。

小廝隔著車簾，低聲了將話復述了兩遍，確認車中人已是聽清，這才飛快離開。

“吳尚書這是何意？”

小廝的話顧瑤也聽得真切，只沒想到吳奎忠會主送來消息。

陸景之不置可否的笑了下：“你可以當吳尚書在示好。”

他深得帝心，日后前程如何自是不用多說，吳奎忠這些年一直在尋機會同他修復關系。

不過是讓下人帶個話，這種不需要付出什麼的小事，他向來喜歡做。

“陛下今年當真做好準備，打算出兵了？”

既然要出兵打仗，是不是趙盛山和陸恒之也要去邊城了？

想到生產的時日就在十二月中旬的黃筠筠，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陛下去年就準備發兵，只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今年京中，陛下為了分散朝中眾人的注意力，也要發兵。”

不然任由大皇子和三皇子折騰下去，不等他們把墳掘好，朝堂就被他們攪了。

顧瑤微咬下，沒有再出聲詢問。

車上不適宜討論此事，還是等夜深人靜再慢慢說吧。

安兒這一日累壞了，一直到晚膳時間都沒有醒來。

他不醒，顧瑤也不讓娘將他醒，只給他了子換了干凈的中，就由著他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皇帝要派兵出關的消息傳得極快，黃筠筠第二日中午就從父親那里得到消息。

面微白的來尋顧瑤：“嫂嫂，陛下當真要發兵嗎？陛下發兵夫君和師父是不是要去玉城了？”

刀槍無眼，若是他在邊城有個萬一，和孩子怎麼辦？

想到兒子還沒出生就可能沒了父親，的臉又白了一分。

顧瑤前一晚就在考慮該如何安，可易地而，若是要上戰場那人是陸景之，那旁人無論如何勸都無法放心。

所以此時，一直能言善辯的第一次不知該如何安對方。

“筠筠，好男人志在四方，恒之和趙師父就如那天上的雄鷹，京城太小了，容不下他們的熱忱和野心。”

陸恒之雖然憨直簡單，可他從不想活在兄長的羽翼下。

他想為兄長的助力，想同兄長一起讓陸家在京城中徹底扎。

所以，不提他在京中呆得束手束腳，周都寫滿不自在，就是為了這難得的能再進一步的機會，他也要努力搏一次。

“筠筠。”

眼見對方的眼淚就要落下來，顧瑤抬手覆上的手背。

“上一次夫君升遷，咱們府中宴請賓客，你那日格外開心，你可還記得？

“那一次，其實恒之的笑容中有些難過。

“他不希自己的妻子要靠兄長的擢升來漲臉面，他是你的夫君，讓你在親友面前仰頭的事，該他來做才是。”

黃筠筠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涌，嫂嫂的話都懂，陸恒之在這京中如同困也看在眼中。

只是……放心不下他。

“嫂嫂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抓起帕子，在臉上胡了幾下就出門離開。

顧瑤站在門前看著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些放心不下。

這丫頭向來任，不會做什麼傻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