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二，殿試。

京中因著殿試越發熱鬧，顧瑤每次去街上都能聽到旁人的議論聲。

都在猜測這一刻的狀元會花落誰家。

原本趙申煦要參加這一科的春闈，一些學問好文章好的平民學子都在到晦的敲打后準備避開這一科。

但趙申煦出事后，消息傳到附近州府，原本不準備參加這一科春闈的考生大半都急匆匆的趕了來。

京中變得熱鬧，顧瑤的酒樓和茶樓也跟著熱鬧起來。

在變太后的義后，原本只是給用的茶樓也一并送與。

顧瑤這段時日時常出茶樓，已是了春闈結束后就將茶樓重新修葺的念頭。

之前這鋪子不屬于，又礙于太后的份不好多加改，但現在不同了，為東家自然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想要如同安府那般，只能來樓中飲茶，茶葉一律不外賣也無人敢來鬧事。

過了殿試沒幾日就是傳臚大典以及新科進士游街，沿街的茶樓酒樓的包間全部被訂了出去。

顧瑤給自己留了一間視野最好的，帶著馬氏們一同來看熱鬧。

陸景之中狀元時們都在安府，無人有幸看過他當日的風姿，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憾。

只黃筠筠看著下方熱鬧的人群，想到自己當時做下的蠢事，難免有些不自在。

顧瑤心思剔，只一眼就猜到想到了什麼。

“筠筠，”笑得有些合不攏：“按照話本子上的套路來說，你當初看到夫君打馬游街，年郎清雋傲然、意氣風發，你不該心生歡喜，然后私下里去打探他的況嗎？怎麼會……”

“哎呀嫂嫂！”

黃筠筠跺腳，抬手就捂上顧瑤的，不讓再說下去。

想到當年的烏龍，就恨不能鉆進地里。

“當初是他說那玉佩是家中夫人嫁妝，又句句不離你，我也不知怎麼就生出他是小白臉的念頭。”

關鍵這念頭只自己放在心中也就罷了，還在同錢凌幾人說過后傳得沸沸揚揚。

還好后來解除了誤會，不然同陸恒之錯過同這麼好的一家人錯過，得多憾啊。

馬氏和陸婉華在一旁全都捂笑，似是都想到一清傲的侄子在突然聽說自己是依靠夫人過活的小白臉時的愕然。

幾人說笑回憶間，游街的隊伍已經遠遠走來。

陸星萱探頭朝下張著，待隊伍走近不由失的啊了聲。

“這一科的狀元怎麼是個老頭子啊！”

“狀元向來都取最有學識之人，探花郎才是風華正茂的年郎。”

顧瑤抬手在陸星萱的臉頰上了，看著小姑娘看向下方隊伍中的探花郎又突然紅了臉頰，心中突的生出嘆。

年輕真好。

下方喊聲鼓樂聲織著，花果手帕荷包全部扔向隊伍中的年輕人。

顧瑤從陸星萱的腰間取下一只空癟的荷包，塞到手上。

“來，選一個丟下去，大家都在扔咱們也可以扔。”

陸星萱看著下方的探花郎臉頰的紅暈更甚，但向來膽子大，嫂嫂說可以扔，那就扔下去。

手臂用足了力氣，將攥在掌心的荷包用力丟了下去。

一清風吹過，荷包落在滿矜貴的年郎的手臂上，他起荷包側頭朝樓上看來。

陸星萱這一刻只聽到自己轟鳴的心跳聲。

馬氏看著下方的探花郎，又側頭看了看面上泛著紅暈的兒，好笑的嘆了一聲。

這探花郎是禮部侍郎的長孫，黃筠筠閨中友錢凌的兄長。

對方倒是還沒議親，只那樣的出又是嫡出長子，陸星萱……配不上人家。

這樣的人家長子向來會迎娶長，日后為當家主母，主持中饋。

黃筠筠看著下方的錢旭，笑瞇瞇的著下。

“嫂嫂，錢家倒也還行，阿凌說這位長兄最是潔自好，至今房中都還沒有通房，總說舉業未不能貪圖樂。”

“哦，”顧瑤挑眉，倒是沒想到這錢旭似乎很合們的條件：“倒是同武英侯府那位不同。”

“那趙申煦算個什麼東西，哪里能同錢家兄長比。”

黃筠筠聽說起趙申煦就嫌惡的啐了一口：“嫂嫂我同你講啊，那人就是個繡花枕頭本沒什麼真憑實學，他要真滿腹詩書，前一科就下場了，哪里會裝病不敢下場。

“原本大家都想這一科看他笑話的，現在他這樣也算沒讓人失。”

游街的隊伍已經向從酒樓旁走過，陸星萱追著錢旭的影直至再看不到這才收回目。

只剛一回事就聽到兩位嫂嫂在說下方的探花郎，很是赧的捂著臉。

“好嫂嫂，你們別取笑我了，我就是湊湊熱鬧而已。”

“好，不取笑，我們星萱大了，喜歡看標致俊逸的年郎再正常不過。”

顧瑤說得一本正經，只調侃的語氣讓陸星萱的臉頰徹底紅。

一頭栽進馬氏的懷里，不肯再被兩位嫂嫂取笑。

這一科的春闈落下尾聲，進四月上一科考翰林院的庶吉士們也迎來了他們的‘轉正’考核。

孔允凌和齊元洲順利通過，終于有了正七品編修的銜。

陸景之調任大理寺，從四品的侍讀一職便空了出來。

吳奎山想盡了辦法最終還是沒能補上這個缺，進京三年，他在國子監也呆了三年，這一次沒能升遷，待戶部三年考核結束，他在這京中怕是要留不住了。

來時充滿雄心壯志，以為有為尚書的族兄幫襯，可以一路高升，卻是沒想到會不順遂。

盧氏有時想到一切的不順遂都是因著那兩個孫而起，心中就止不住的后悔。

可惜他們用過了各種辦法，陸景之和顧氏不吃，還一路走到了讓他們仰視的位置。

吳家的氣氛無比沉悶，但孔府中卻是張又期待。

陸聽雪生產的日子就在五月中旬，從進了五月起孔家眾人就全都張起來。

孔允凌更是夜夜都睡不踏實，總覺下一刻陸聽雪就會發。

不過幾日他就憔悴得瘦了一圈，他這般陸聽雪很是心疼，寫信到陸家同顧瑤要了一車蔬果蛋，又日日在府中開小灶，這才在生產前將孔允凌瘦下去的補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