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之在十三歲父母意外過世后,就學會了收斂緒。
他知道這世上任何負面緒于他而言都只會是絆腳石,他上有為長房長兄需要肩負的責任。
現在也有為丈夫以后要為父親的責任,所以惆悵不舍在他心中不過停留了片刻就被他悉數下,他拿起顧瑤遞給他的大綱,收斂心緒還是琢磨全新的話本子要如何來寫。
七月十八這日,茶樓開張。
如同之前膏脂鋪子開張時那般,清早起來,一家人就悉數到了茶樓。
茶樓所用的鋪子雖然是顧瑤的嫁妝,茶葉也是空間出產,但開業后的一切都會由陸瀚宇來打理。
所以茶樓占五干,陸家占五干。
但這是他們自己家的私事,他們不提,就沒人知道這其中顧瑤自己占了五的干,只當這是陸家的產業。
陸瀚宇前一晚太過張,也怕今日依舊會準備不充足,他前一晚直接宿在茶樓中。
顧瑤他們到時,他早已經起來,正在后院張羅著。
“瑤兒,你再看看賓客的名單,咱們這麼安排可以嗎?”
名單顧瑤前幾日就已看過,對客人如何安排也早已定好。
接過來掃了一眼,就發現上面的容同之前沒半點差別。
陸瀚宇實在是太張了。
陸景之將名單接過,仔細看過,對著陸瀚宇點頭。
“二叔安排的很好,樓里也準備的很充足,咱們今日開張的重點在茶葉上,這些茶只能在樓里用,不外賣,這一點讓所有的賓客都清楚后,旁的就算有些小意外也沒關系。”
他的話說得很慢,調子也極是舒緩,讓陸瀚宇繃了一整夜的心跟著放松下來。
之前冰玉閣開張時場面也很大,但那是顧瑤自己的私產,請的也都是賓,他不方便過去。
沒有之前的經歷,這一次的茶樓開張他就很怕因為他的原因,讓顧瑤忙了半年,又將他們的銀錢全都投進來的茶樓出半點差錯。
他接過名單,再次看了眼早已能背下來的人名,“好,你們覺得沒問題,那我就放心了。我再去叮囑一下,讓伙計把茶葉都看好了。”
他急匆匆的又進了茶樓,顧瑤轉看著他匆忙的背影,無奈失笑。
“二叔,其實已經比去年好了很多。”
去年解決書坊困境那會,他遠比現在張和無措。
那時幾乎是顧瑤代一件事,他去忙一件事。
現在雖然還不過長袖善舞,但已經有了大家之主的風范。
相信再磨練幾年,他就能徹底轉變,同那兩個舅舅沒什麼區別。
齊家的生意能做到大楚各地,不止是齊仲林能干,也因為他生了兩個能干的兒子。
陸景之看著陸瀚宇風風火火的背影,也隨之揚起笑意。
“若是父親和祖母還在,看到二叔能變今日這樣,一定會格外欣。”
曹氏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生意。
很怕這個家會敗落在小兒子手中,可能干的長子走在了前面,擔心也沒辦法只能帶著憾離開人世。
顧瑤拉起他的手,在他偏頭看來間,笑得粲然。
“以后還會更好的。”
“是,有瑤兒在,我們會越來越好。”
他的祖母為他尋了一個如此好的妻子,他們一定會越來越好。
陸景之用力回握,深的眸子里只容一人。
“大哥,二叔喊你過去。”
陸聽雪從茶樓中急匆匆的跑出來,看到他們二人深對視,就嫌棄的推了他一把,將親親大嫂拉到自己這邊。
“你們天天在一起,也不嫌膩。”
大哥不去書院就天天纏著嫂嫂,害得們想見嫂嫂還要提前讓人傳話。
陸景之好笑的抬手在額頭上敲了下,這才在袖袍舞間,大步進了茶樓。
陸聽雪著額頭嘻嘻笑,“嫂嫂,星然和星萱問們能做什麼。”
“們就在樓中看哪里需要人手,隨機幫忙就好,你今日記得就守在茶葉旁,不要被人趁將茶葉走。”
“放心吧,我記得,現在是二叔在那邊我才過來的,等二叔那邊代完,我就立即回去。”
茶葉是他們立足的本,知道其中的重要。
陸聽雪守著顧瑤,聽有條不紊的代樓中伙計做事,眼中心里全是小星星。
嫂嫂真厲害!
好崇拜好喜歡!
齊仲林帶著鄭氏還有齊元洲等人趕在開張前到了茶樓,他們剛進雅間,顧宏博的馬車也停在了茶樓門前。
只他是一個人前來,沒有帶劉氏也沒有帶子,似是知道顧瑤看不上顧婷更看不上他的那些庶子庶。
他單獨一人前來,就沒必要單獨安排,顧瑤讓人直接將他帶到了齊仲林所在的包間。
他們翁婿也許久沒見,正好可以虛偽客套一番。
之后是吳奎山帶著盧氏和家中小輩下了馬車,顧瑤和陸景之在后院收到消息就忙迎了出去。
他們到這里,只陸瀚宇在前面迎接就顯得太過失禮,吳奎山可是陸景之敬茶認下的老師。
吳奎山在茶樓外,看著自家學生手書的匾額,笑著捻起胡須。
“老婆子,你說這牌匾是他要寫的,還是他那個明能干的夫人讓他寫的?”
陸景之平日里做文章所寫的館閣小字,筆鋒極為沉穩斂。
若是不知他年紀,只一眼看去就會認定手書之人怕是已經年過三旬。
但吳奎山作為他的老師,自然清楚他一手行書寫得極為恣意灑,將年輕人的銳氣和傲然展現得淋漓盡致。
此時的匾額上順和樓三個大字氣勢磅礴,只一眼就讓人心中生出暢快豪。
這樣的大字用在匾額上銳氣人,以陸景之凡事都喜收斂幾分的子,應該不是他主書寫。
盧氏想到冰玉閣開張那日,在鋪子里同顧瑤見的那幾面,迎上吳奎山得意的笑臉,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知道你收了個得意學生,用不著尋個機會就夸上一遍。”
吳奎山哈哈笑,正準備再同自家老婆子辯駁幾句,就見陸景之帶著顧瑤快步從茶樓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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