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和這個專司報的浮云樓樓主來查人,比自己瞎貓死耗子要強許多。
上輩子便是吃了老實的虧,又因著婚后兩年只會圍著江轉的緣故,拘束在后宅里與各子爭寵獻,沒什麼朋友。
有什麼事都是自己扛,有什麼委屈都是自己咽。
重生后,才知道被人護著寵著的滋味兒,也知道遇到困難和麻煩,可以讓朋友分擔。
世子讓安心養胎,不讓心勞累,自己也想著,肚子里這個是這輩子最期待的,總不能因為一些外人,傷了的孩子。
穆南峰的事兒便暫時告了個段落。
顧霜與符家的婚事雖還沒個定論,但為了避嫌,也為了不讓外人說閑話,符家在得知顧霜是從葉家莊園回府之后并未再上門討要說法。
不知算不算是一樁好事,至符家沒再提要退婚的事兒。
東平伯府接連出事兒,名聲早就不比當初,現在已經經不起顧霜再被退婚了。
顧婉的婚事也開始被提上了議程,相看了好幾戶人家都被嫌棄。
至于發了瘋的顧嘉……在江去世之后,便了寡婦,一直被養在伯府。
偏偏祖母不忍心這個孫兒日后沒有依托,找人替再說一門親事。
出門在外,竟然用的還是鎮國公夫人大姐的名頭。
顧櫻聽說了這件事兒,直接讓人斷了祖母的念想。
之后,為了顧嘉的婚事,又為了顧明學武的事兒,祖母往國公府遞了幾次拜帖。
顧櫻拒了兩次,給足了下馬威,第三次才見了。
長風閣,羅漢床上。
祖母依舊是那個祖母,端莊沉靜,那雙蒼老渾濁的眼睛里著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銳利,也帶著深深的恨意和埋怨。
半瘋半癲的顧嘉穿著致的煙紫錦長,流著口水坐在祖母邊。
一個瘋人,頭上發髻整齊,滿頭珠翠,琳瑯耀目。
可見照顧的人用足了耐心和關。
顧櫻淡嘲的翹了翹角,目掃過眼里的茫然空和癡傻,實在已經無法將這個人與上輩子那個狠心絕的大姐姐聯系在一起。
真是風水流轉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輩子沒能要了的命,讓這本沒有尊嚴的茍且活著,也算是大發慈悲了。
顧老夫人板著老臉,怪氣道,“你現在做了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了不得了,想見你一面,也要我老婆子拉下面來三請四拜了,這要說出去,誰不說我顧家二房的兒有出息啊!”
顧櫻面無表的笑笑,笑意不達眼底,“祖母若是為了置氣來的,那恕孫不奉陪了,畢竟孫腹中還懷著世子的孩子,這要是了胎氣,世子問起來,孫總不能說是祖母您氣的吧?”
顧老夫人一噎,眉頭皺一個川字,氣得臉發黑。
沒想到如今的顧櫻油鹽不進,對沒有半點兒尊敬,還敢拿世子爺來。
當真不把這個祖母放在眼里!
眼見顧櫻在胭脂的攙扶下要走,也耐不住了,拉下臉住,語重心長道,“嘉兒是你嫡親的大姐姐,自小便對你關懷備至,與你形影不離,對你是極好的。阿櫻,這麼久了,你也嫁給了世子爺,你大姐姐也悔悟了當初江的事。都說親人之間沒有隔夜仇,不管怎麼說,那江始終是個外人,你和嘉兒才是有緣關系的姐妹,將來你們姐妹才是要互相扶持著走一輩子的人,你不為考慮,竟只關心自己的名聲嗎?”
這種話這個做祖母的究竟是怎麼說出口來的?
顧櫻重新坐下來,心中諷刺,面上卻似笑非笑道,“既是姐姐,怎麼不為我這個做妹妹的考慮?”
顧老夫人頓了頓,沒耐心道,“嘉兒只是個榜眼夫人,現在又是個沒有依靠的寡婦,怎麼為你考慮?你是國公府世子夫人,多多要對自家姐妹幫襯些才是,還有明兒學武的事,我也是三催四請的拉下老臉來求你幫忙,他也是你弟弟,顧寧正好得了個好師父,明兒過去跟著學學又能如何?都是一家人,何必生分這樣,都不肯一把手來幫幫自己的兄弟姐妹。”
這般袒護,簡直是毫無底線。
顧櫻冷冷的勾了勾角,“祖母錯了,我與顧嘉顧明還真算不得自家兄弟姐妹,父親母親只有我和弟弟兩個親生孩子,至于大房的孩子如何,那是大房的事兒,不該由我來心。”
顧老夫人沒想到完全置事外,怒道,“顧櫻,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沒有良心的話?”
顧櫻挑眉道,“我又不是顧伯言的兒,為什麼不能這麼說?”
“你——”顧老夫人騰地一聲站起來,火冒三丈,老臉通紅,指著的鼻子氣得咬了咬牙,“你這孩子嫁高門便變得六親不認了?直呼你大伯的名字,你就不怕被人詬病?被天打雷劈嗎!”
顧櫻端著胭脂遞上來的保胎藥,淡淡的呷了一口,知道祖母不高興。
是祖母最不喜歡的孫兒,如今卻嫁得最好,從前總以為祖母會以為榮,事事都想做到最好去討歡心。
直到活了兩輩子才明白,不管做得怎麼樣,不管是不是嫁高門了貴妻,祖母都不會喜歡。
更何況,祖母背后挑撥離間和父親的關系,不管怎麼樣,都不是一個祖母該做的。
曾經的會委屈,會難過,會因為祖母不肯多關心自己一點傷心難。
可現在,看了祖母的真面目,除了失還是失,對再沒有半點兒。
既然這樣,那就像弟弟說的那般。
不再當是祖母,既要割舍掉這段親,那便要不留余地,干脆利落。
“祖母請回吧,顧嘉的事兒我絕不會替說半個字,至于顧明,他若想去葉家學武,看在阿寧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了。”
“顧櫻!你這個孽種!你給我回來!你還真以為顧家沒有你就不行了!”顧老夫人拄著拐杖沖上前來,想抓住顧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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