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櫻回過神來,一側頭,便看見沈如許荊釵布,臂彎上掛著個裝菜的竹籃子站在邊。
臉上的神瞬間由擔心變譏誚,“汴京這麼大,沒想到我竟然這麼快就能遇見顧二姑娘,你說,這到底是緣分還是巧合?”
顧櫻眸淡淡的朝看去,緩緩站直子,角牽起一個淡笑,“沈姑娘。”
沈如許上下打量顧櫻兩眼,尤其在隆起的小腹上停了一會兒眸,眼神微微變冷,多了幾分怨毒和嫉妒,“看樣子,我嫁人后,你過得還不錯。”
面對沈如許不加掩飾的譏諷,顧櫻語氣還算平和,“托你的福。”
沈如許冷呵一聲,想到什麼,眉眼突然笑開,“顧櫻,你一定沒想到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吧?”
顧櫻挑了挑眉梢,其實有想到,只要魚姑一日在汴京,沈如許遲早會來。
更何況,當初就說過,會有人給做主。
這個人就是魚姑。
以沈如許的子,本不可能放著魚姑這個靠山不用,只是不明白,沈如許到底哪里來的自信魚姑的話會讓世子言聽計從。
難道魚姑手里有世子什麼把柄?
不應該啊,世子為人端正,敞亮,堂堂正正,即便桀驁不馴時也沒做過見不得的事,不可能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婦人拿住。
而且,世子會是那般聽話的人嗎?
顧櫻想不通,索也不想了,還不如想辦法從沈如許這里套出什麼來。
念及此,干脆出些忐忑的表,降低沈如許的戒心。
“沈姑娘不是和劉昌去了老家,怎麼想著來汴京?”
沈如許惻惻的笑了笑,“我不來汴京怎麼見你?”
顧櫻“驚詫”的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退,“你……還想著世子?”
沈如許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世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為什麼不能想呢?”
許是有魚姑做主,眼前的沈如許與從前那個溫姑娘比起來多了幾分戾氣,顧櫻瞧著脖子上多了條細細的疤,臉也不如以前白皙,便也知道這幾個月跟了劉昌沒過什麼好日子。
“聽說,你與劉昌鬧了和離。”
“不。”沈如許向顧櫻走近兩步,抬起一雙充滿怨恨的眸子,“我和他不是和離,是我,趁他醉酒睡覺,直接一刀割斷了他的嚨,那些流了滿床,他睡得跟頭死豬一樣,死了都沒一聲,倒是他那個老母親瘸著跑進來,看見兒子全被我捅得都是窟窿,嚇得當場痛哭,老家伙實在太吵了,我擔心被人聽見,干脆提著的頭發,一刀子刺的心臟,渾打擺子,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老眼直愣愣的睜著,到死都死不瞑目。”
顧櫻嫌惡的皺了皺眉。
劉昌與沈如許蛇鼠一窩,可那位老人家是無辜的,沈如許為大夫,怎麼敢濫殺無辜!
沈如許興的笑了笑,視線掃過顧櫻多了憤怒的小臉,繼續道,“你沒想到吧?你給我安排的這樁婚事最后會害了他一家子,顧櫻,你才是殺人兇手,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劉昌和他母親都不用死!”
顧櫻眸淡淡,攥著手指,抿道,“你說錯了,殺人的是你,兇手就是你,你不必換概念,將負疚和自責強加在我上,就算不是劉昌,以你的本,你依舊會殺人。”
沈如許倒是沒想到以顧櫻這等閨中貴的子聽到這些腥之事,竟然能如此冷靜。
不過想想在營地時的手段,心里也大概明白顧櫻可不是什麼普通閨秀。
能被世子爺喜歡上,定然有的過人之。
這種人,真要對付,一個人可不行。
不過好在,還有娘為撐腰。
沈如許很快說服了自己,角揚起一個得意的淺笑,“你知道我娘是誰嗎?”
顧櫻終于聽到最關鍵,凝著眸向看去。
沈如許紅微啟,一字一句道,“魚姑。”
顧櫻淡道,“魚姑不過只是個普通平民百姓,就算救了世子一命,世子爺已經將恩還完了。”
沈如許搖搖頭,“你錯了,世子爺這輩子也還不完娘的恩。”
顧櫻沉一聲,邊挽起輕笑,“不然你以為魚姑為什麼會帶著你住在如意巷?在世子眼里,魚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尋常大夫,既然要走,世子絕不會挽留,你想借魚姑的救命之恩挾恩圖報,進國公府,沈姑娘,你還是太天真了些。”
沈如許危險的瞇了瞇眼睛,“我們住在這兒只是暫時的,不信你便等著。”
顧櫻角微勾,“好啊,那我就等著。”
說罷,轉便走。
魚姑就站在街口,看見顧櫻,客氣的福了福子。
顧櫻對出個得的微笑,隨后回到了程氏的院門前。
……
沈如許在看到魚姑出現后,臉瞬間變得委屈起來,三兩步跑過去,挽住魚姑的臂彎,撒似的蹭了蹭魚姑的肩頭。
“娘,顧櫻欺負我。”
魚姑回頭看了一眼顧櫻離去的背影,見走路姿矯健,子比起離開時還圓潤了些,想來為了腹中的孩子,最近有一直在喝安胎藥。
知道安分守己的養著腹中小世子,心里也多了幾分安。
魚姑收回視線,往自家院門走,“怎麼欺負你了?”
“懷著世子的孩子,便故意來我跟前耀武揚威的,兒心里很不痛快,娘,你說,兒到底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涼拌。”
魚姑掏出鑰匙開了門,提步進了屋。
沈如許不悅的跺了跺腳,“娘!”
進了屋,魚姑放下手里的藥箱,轉對沈如許正道,“不管怎麼樣,才是阿渡明正娶的妻子,你也嫁了人,又小產過,你現在這樣,阿渡未必肯要你。”
沈如許一聽,臉頓時垮了下來,小手揪著魚姑的袖子,紅了眼,“可兒這樣都是被顧櫻害的!若不是,兒還是世子的未婚妻,是娘親專門養給世子的人,可現在非但霸占著世子,還讓兒落到這步田地,難道娘就忍心看著兒一輩子孤苦伶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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