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轔轔而行,一路從國公府向宮城大道駛去。
今日的皇宮格外熱鬧。
一年一度的盛大宮宴就在今日,白天,夫人姑娘們可以暢游花園賞雪,夜里還有超大的煙火。
聽說后宮還養了一雙丹頂鶴,閑來就在花園的雪地里優雅走。
小姑娘們哪見過這般奇珍異,三五群的結伴去看。
熱鬧了一會兒,有宮人過來傳話,說是陛下皇后娘娘召見。
大家便有說有笑的往玉華宮去請安,為陛下和皇后獻上新年賀禮。
顧櫻進去后,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椅上的皇后,生得一張銀盤般的圓臉,笑起來臉頰上有兩個淡淡的酒窩,眉眼慈祥和藹,看起來很是親人。
陛下坐在龍椅上,天家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右下首坐著份尊貴的綰妃娘娘,綰妃來自江南,自有一江南子的婉約人。
至于其他幾個妃嬪皆是不寵的,顧櫻不出名字來。
不過,今日宮中盛會,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幾乎都在,端王李灝與舒王李漾也坐在前面首位。
玉華宮里一片祥和,君臣同樂。
顧櫻與世子坐在一起,一坐下,便覺無數目朝似有若無的打量來。
知道自己在外面名聲不好,什麼悍婦,悍妒,欺負婆母,與大嫂相不和諧,不許世子納妾,諸如此類的話。
所以在場無論是男子還是子,都對十分好奇。
不管是誰的打量,都能做到面不改,神若定。
可李漾那毒蛇般冷的眸向看來時,還是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不舒服?”
趙長渡出手,將小手包裹住。
顧櫻搖搖頭,“沒事兒。”
如果沒記錯,自己上輩子與李漾沒有半點兒集,這輩子也只有那一次。
也許是多想了。
舒王什麼人沒有,不可能對這個有夫之婦興趣。
宴會進行到一半,各家開始獻禮,程氏挑了挑眉稍向顧櫻看來,目中的挑釁顯而易見。
顧櫻淡淡一笑,見前頭的寧家姑娘魂不守舍的起將抄好的經書送了上去。
皇后臉不太好,“寧姑娘子弱,也難為你這麼短的時間將經書抄好了送來。”
寧姒臉發白,知道皇后明里暗里在說被舒王抱了的那件事,心里越發惴惴不安。
倒是綰妃言笑晏晏的夸了句寧姒的字寫得好,讓日后多到春熙宮宮走走。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說得就好似寧姑娘馬上要兒媳似的。
皇后的臉越發難看。
寧姒一句話沒說,失魂落魄的退了回來,顧櫻多看了一眼,就見霍棲云已經起將修好的座屏送了上去。
繡工極好,在汴京也算數一數二的紅,這座小小的臥冰求鯉雙面繡座屏,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眾人連連夸贊。
皇后娘娘自然也很喜歡,霍家三朝元老,霍老先生家里教養出來的姑娘,總是和其他姑娘不一樣。
若寧姒這邊與綰妃結了親家,便借此與霍家好好接接。
霍棲云之后,便是顧櫻。
為國公府世子爺新夫人的顧櫻比霍棲云更引人注目,笑著起,送上自己抄寫的經書。
一瞬間,所有人齊刷刷向看來,有看笑話的,也有看熱鬧的,更有多方猜測的,畢竟霍大姑娘是世子當年而不得的白月,這顧二姑娘不過是個橫一腳的,也不知嫁過去后過得怎麼樣呢。
顧櫻目不斜視,落落大方的將經書奉給小太監,“臣妾顧櫻,祝端王殿下子早日康復。”
皇后取了經書一瞧,意外的看顧櫻一眼。
這滿紙的簪花小楷,寫得又漂亮又整齊,可見抄寫之人用了心。
這時有人說話了,“可不是說,顧二姑娘大字不識,文墨不通麼?這經書莫非是找人代筆?”
一時間,大殿里一陣陣竊竊私語。
月公主盯著站在宮殿中央的子,亭亭玉立,段兒婀娜,就連那張臉也是得天獨厚的致漂亮,今日穿芙蓉宮裝,烏發梳新婦模樣,發髻上綴著幾縷白的兔,中不乏俏皮可,小兔子一般紅齒白。
氣質獨特,至純至,讓人看了總會生出幾分侵占。
這殿,不年輕男子都目灼灼的盯著看。
世子哥哥的眼神更是寸步不離的纏在上。
月心里越發嫉妒,煩躁的揪著手里的帕子,心里琢磨著,今夜一定要讓世子哥哥喝下那杯東西……
“是啊,早就聽說顧二姑娘不會寫字,這經書字跡清麗流暢,可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啊。”
“抄寫經書最重要的就是誠心,若讓人代筆,豈不是欺君之罪。”
大殿議論聲頻頻。
程氏得逞,神得意。
早就料到顧櫻不敢忤逆皇后娘娘,必定會找人代筆,可皇后娘娘是為了子祈福,顧櫻此舉,說不上欺君之罪,卻正好能讓皇后不悅,讓閨秀貴夫人們嘲笑,日后也就沒了能進宮的機會。
殿嬉笑聲傳來,大多數都是看不起的,不過是嫁了個好夫君,其實就是個無德無才空有里空空的花瓶罷了。
趙長渡眸森冷,漫不經心的轉了轉手中酒杯,周寒意四散。
顧櫻在他發怒前,紅微啟,“陛下,皇后娘娘明鑒,這經書確實是臣妾親手所抄,若臣妾撒謊,便臣妾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這話將眾人都鎮住了。
趙長渡不悅的擰著眉,這丫頭,胡發什麼咒。
皇后淡道,“你說是你親手所抄,有何憑證?”
顧櫻彎起角,“請娘娘賜下筆墨。”
皇后挑了挑眉,“來人,賜筆墨。”
有太監呈上筆墨紙硯,又有人準備好書案。
顧櫻執起袖,當場默寫了一段地藏經里的文字。
程氏臉上直,惶恐不安的一看那紙上的文字,頓時兩眼一黑。
失策了,居然會寫字!
天啟帝讓人將之前的經書用以對比,發現,字跡文字都一模一樣,這說明,此經書非但是顧櫻本人所抄,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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