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難道不生氣嗎?顧櫻能嫁高門,可我呢!因著大姐姐的事兒,我日后還不知道要嫁個什麼樣的人家呢!現在本沒有人家看得上我們顧家的姑娘!那顧霜也快到議婚的年紀了……如今都沒人上門相看!”
“這有什麼好氣的。”汪氏語氣淡淡,拉了兒的小手,淡道,“你看那趙氏懷了孕,娘親都不急,你急什麼?”
顧婉一陣驚詫,“什麼?趙氏懷孕了?娘親是怎麼知道的?”
汪氏垂眸淺笑,同顧婉走在雪地里,“趙氏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這些日子還托病將將伯爺趕出蒹葭苑,讓劉氏高興了好幾天。伯爺日理萬機,劉氏蠢笨,自然看不懂趙氏的玄機,可我卻一眼看出來已經懷了至兩個月的孕。”
顧婉皺了皺眉,“那趙氏也是個沒腦子的,怎麼忽然變聰明了——”
“不管是誰在背后出謀劃策,這個孩子不能留。”汪氏聲音溫,卻用最溫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東平伯府的男丁,只能是我的明兒。”
顧婉深吸一口氣,可心里還是難,“那顧櫻怎麼辦……踩著大姐姐也就罷了,可我……心里不舒服。”
雖是個庶,卻一向高傲。
自認為不比嫡差,嫡所學,比顧嘉學得還要認真十倍百倍。
憑什麼,就因為投錯了胎,是從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就活該永遠被嫡們一頭嗎?
“你這孩子啊,真是半點兒沒傳到我的耐心。”汪氏眉眼含笑,看起來溫婉極了,“你就沒發現顧櫻臂上的守宮砂……沒了?”
顧婉猛地瞪大眼睛,“娘親沒看錯?”
汪氏笑容可掬,“你娘親的眼神,什麼時候錯過。”
在伯府后宅是出了名的人淡如,沒什麼存在,地位不如劉氏,寵又不如趙氏。
但卻有著驚人的觀察力,這麼多年能平平安安的在伯府生下一兒一,足以說明的謹慎小心。
今日來永壽堂的路上,正好看見顧櫻踩了雪,不小心摔了一跤。
出的那一截白手臂上,赫然空空的,守宮砂沒了,還有一些曖昧的痕跡,實在引人遐思。
顧婉喜不自,難怪一直覺得從宮里落水回來后的顧櫻很不對勁兒!
那日明明和大姐姐一塊兒宮,大姐姐都回來了,卻遲遲沒有回來,事后還是同胭脂兩個人狼狽不堪的回來的!
原來早就失了!
還不知道失給了哪個野男人!
顧婉心激,“娘親,那我們剛剛為何不當著郭公公的面兒拆穿了!讓下不來臺呢!”
“傻孩子。”汪氏定定道,“郭公公到底是皇家的人,不必鬧那麼大。我們只需在世子爺面前讓世子看清顧櫻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夠了。”
“啊這……”顧婉有些等不及了,“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汪氏角泛起一抹莫測的笑意,“婉兒,你可知殺人要誅心,我們既然抓住了顧櫻的痛點,便要蟄伏起來,不能讓僥幸逃,最好是尋好時機,在一個極為盛大的場面下,一輩子下不來臺來。”
“甚至,我們也要讓世子爺永遠厭棄了。”
顧婉越想越激,“好,婉兒便都聽娘親的!”
……
到了沐風齋,顧櫻看過弟弟的雙,雙眉皺起,“這病怎的忽然來勢洶洶,阿寧,你的……還疼麼?”
顧寧平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縱然有銀珠在暗中照顧,可還是一天比一天的消瘦下去。
這幾日,他甚至都有些吃不下飯。
“不疼。”
“要吃點兒東西麼?”
“不吃。”
顧寧沒有半點兒表的說,一雙眼直直的盯著床頂,怎麼也不肯看顧櫻。
銀珠將他所有的藥都倒了。
他的越來越沒有力氣,現在下不了床,只能在這床上翠靈的侮辱,他只恨自己年紀太小,又不能殺了翠靈以解心頭之恨。
翠靈與吳管事在這屋里不是一次兩次,現在手里又拿了顧櫻的首飾,傲慢又得意,對顧寧的照顧也越發敷衍。
這幾日翠靈子不爽利,胃口不好,總是吐,時常在自己的房里躺著,竟是門也不出了。
顧櫻著顧寧上萎下去的,一想到自己看了那麼多醫書,卻半點兒用場也派不上,便懊惱不已,“銀珠,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銀珠冷道,“除了翠靈和吳管事經常會在沐風齋幽會以外,別的沒有,劉郎中每日都會來看小公子,給小公子上藥。”
顧櫻斂著眉心,“上藥?”
銀珠道,“嗯,正常的艾灸。”
艾灸條就放在顧寧房間,顧櫻檢查過,沒有異樣。
一時也想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如果顧寧喝的藥沒有問題,用的艾灸也沒有,難道真的是顧寧自己的問題?
實在想不通,“不行,我還是需要王太醫。”
王太醫當年還沒進太醫院時,便是江南最負名的骨科大夫,后來才被收太醫院為皇族服務。
可以說整個東黎,沒有比王太醫更通骨科之。
胭脂疑道,“可王太醫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呢。”
顧櫻沉思,也猜到了大概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腳,可誰會有這麼大能耐,能手太醫院的事兒?
閉了閉眼,又睜開,眸中一片清明,“劉氏還來過麼?”
銀珠搖頭,“沒有。”
銀蘭忙道,“姑娘,這段時日,趙姨娘借口子不適,一直沒能服侍伯爺,伯爺不是宿在汪氏,就是在劉氏,劉氏忙著同汪氏爭寵,這些日子便冷落了劉郎中。”
顧櫻也猜到了這一層,角冷冷的勾了勾。
事到如今,離顧嘉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也該慢慢收網了。
……
從沐風齋出來,顧櫻正一路想著怎麼出府親自去一趟王太醫家的事兒。
“阿櫻!”
顧櫻抬眸一看,便見顧伯言帶著舅母和表哥葉輕遲一路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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