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來得很快，當日傍晚，人便到了顧府。

永壽堂和謫雨居那邊得到消息，都遣人來請秦氏。

只可惜，秦氏子向來跋扈，不給任何人面子，自然是連顧老夫人的臉也不顧，直接風風火火進了暮雪齋。

永壽堂那邊的人想過來打探消息，都被秦氏帶來的人擋在外面。

秦氏一到屋中，環視了一下顧櫻居住的環境，便十分不滿，讓銀蘭帶著帶來的幾個丫頭直接去伯府大廚房要炭火。

“阿櫻，你就是這麼在伯府委屈的？既是如此，何不隨舅母回史府住算了！你看看這地方是人住的嗎！這要是讓你外公知道了，不知道還要被氣什麼樣！”

秦氏一陣火大，恨不得現在就去掀了永壽堂的大門。

顧櫻忙拉了到人榻上坐下，笑道，“舅母，你先別氣，我這次你來，是有事想向你打聽。”

秦氏沒好氣的熄了脾氣，為難的嘆口氣，“我知道你被退婚的事兒就一直在四給你想法子，只是——”

這婚姻之事，不是靠著葉氏的強權豪取就可以的。

“舅母，我都懂。”顧櫻拍拍的手背，自嘲的笑了笑，“辛苦舅母為我奔忙了，我也知道，現在定然沒有人家看得上我，顧嘉那事兒一出，咱們顧家的姑娘是很難嫁出去，這些我都已經想到了。”

“那你……”秦氏不解道，“你還想著那符迅之，依我看，那符迅之也不是好東西……我遣人暗地里向符家也打探了，只是符家的意思也很明白……他們是讀書清流的人家，要不起顧家的子。”

聽到這話，顧櫻倒也不意外。

上輩子，符迅之要娶那商時，他家中同樣也是反對。

不過符迅之確實是個值得依靠的好男人，排除一切萬難將那商娶回了家。

他家里人不喜那商，不過一年，他便帶著妻子分家別住，婚后夫妻和睦，鶼鰈深，不管別人怎麼議論，踏實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舅母，我已經想好了，我想嫁給世子爺。”

“什麼？”秦氏一時聽愣了，“哪個世子？”

顧櫻道，“鎮國公府的世子。”

秦氏好半天沒回過神，待反應過來時，忍不住敲打了顧櫻一指頭，“你這丫頭怎麼想的，國公府那是什麼樣的門第，豈是你——”

意識到這話不妥，忙止住了話語。

“舅母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鎮國公府不一樣。”

顧櫻笑笑，也不準備瞞著秦氏，將趙長渡在南海獵場上與自己一同墜崖，之后又背地里問愿不愿意嫁給他的話都說了。

秦氏聽得眉頭直皺，急急拉著顧櫻的小手，“這麼說，你們當初在山里孤男寡度過了一晚上？”

“嗯。”顧櫻行得坦，也不臉紅，“不過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唯一的肢接便是他替我包扎了手臂上的傷口。”

秦氏這下急了，仍然不能放下心來，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就單從這一晚，外頭的人不知道能腦補出多東西來。

這種事于子而言，自古以來都是吃虧的。

趙家的門第自然好，以顧櫻如今的名聲還能高嫁，那傳出去也有臉面。

可，那趙世子……他算不得什麼良配啊！

“舅母，是趙世子有什麼不妥麼？”顧櫻覺察出秦氏的擔憂。

是個直爽的子，臉上本藏不住表。

秦氏言又止的，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畢竟那都是些陳年往事了，原也不該拿出來說。

顧櫻認真道，“舅母，我今日您來，就是為了打聽趙世子的事，我想著，如今沒有比他更合適我的人選了，趙家權勢也高，將來說不定還有別的造化，趙世子又愿意娶我，這對我來說也是好事。而且他說了會主上門提親，說明他不在乎我的名聲和門第，日后我嫁給他，他也能好好待我。”

“這……”秦氏滿臉糾結之，用力握住顧櫻的小手，“你說得對……要是趙家愿意娶你，你那祖母和大伯母就不敢你。”

顧櫻道，“是的。”

如此一來，秦氏神更凝重了，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將當趙長渡荒唐的那些事都說個清楚，再讓阿櫻自己做選擇。

顧櫻抬了抬眉，“舅母的意思是，世子曾經有過一個心的子？”

秦氏沉聲道，“嗯，那子你也不陌生，正是霍老大人家的另一個孫，霍棲云，如今國公府三公子趙長興的妻子。”

不知怎的，顧櫻心里涌起一種異樣的覺，“竟然是？”

那次，在皇后大帳前本想去扶那個了委屈的年輕夫人，被趙長渡誤會要推，反而還被他推了一把。

那時，便覺趙長渡對那夫人的不太一般，只是一時沒往深了想。

如今聽舅母這般說起，心底有幾分說不上來的覺。

“哎。”秦氏說起來也是直嘆氣，“那霍棲云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了母親，霍家給霍老爺續弦了趙，也就是世子的親姑姑，幾年后生下千寵萬寵的霍棲煙。霍棲煙本就是一個沒娘的孩子，有了霍棲煙之后，在霍家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一個不寵的嫡，除了霍老大人還能疼上幾分，別的人注意力都在霍棲煙上。”

“那孩子在霍家了不欺負，日子過得很艱難，世子便時常照拂他。”秦氏唏噓的說，“當年的霍棲云與趙長渡，年深，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自然比旁的人要深厚，待兩人十五六歲，青春艾，竇初開，也就自然而然有了男之。”

顧櫻問，“那后來呢？”

秦氏也揪了揪眉頭，不解道，“后來也不知怎麼的，那霍棲云竟看上了趙長興。”

顧櫻一陣沉默。

秦氏也生氣，“與趙長興婚那日，世子發了瘋，聽說是帶著劍闖的霍家，要帶霍棲云走，可霍棲云卻執意要與趙長興親，那天的世子爺，形容瘋狂，目眥裂，就像一頭發怒的野一樣，差點兒將整個霍家掀翻了，現在很多人想起來還心有余悸，不敢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