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菁菁又毫不猶豫地夸贊起來了這巾：“不過，這確實是我在北方見過的最好的料子了，你們廠應該開了很多年了吧？每條巾都理得一點兒勾和線頭都沒有，真厲害。”

張艷麗聽到這里松了一口氣，但是又覺得自己松氣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個小姑娘，卻好像給了多大的力似的。

不過對衛菁菁的態度倒是變鄭重了一點，“是這樣的，如果要是在那邊，我們這個巾確實不夠看，但是這是北方，已經算得上是很不錯了。”

衛菁菁點點頭，然后有點為難地說：“可惜我幾個要巾的朋友都是南方人，這樣，我先買三條回去，看看們要不，如果們不要，我也不找你退，都自己收著，怎麼樣？”

張艷麗聽了想了想，也同意了，“，那就說好了，就算你朋友不喜歡也不能退啊！”

聽著衛菁菁話也覺得這小姑娘至還是有誠意的，再加上很多天沒有賣過出去了，張艷麗也想趕手幾條。

“好。”衛菁菁掏出了錢。

一手錢一手貨，衛菁菁挑了三條最好的走。

因為明天就開始春種了，所以城鄉之間今天已經通了公車了，衛菁菁看見公車的時候大松了一口氣。

今天走的路可不，再走，人都得走傻了。

在車上的時候又遇到了二狗和他那個未過門的媳婦。

衛菁菁也不怎麼避嫌，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后自己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了。

“你看見那個眼神沒？那是在瞪我們吧？”朱霞拍著旁邊二狗的手背問。

他們這次下鄉是為了商量婚事的，還有就是二狗最近“事業”上也沒什麼收，朱霞覺得都是陸征給搶完了，讓二狗去找陸征說說理。

二狗看著衛菁菁的背影小聲和朱霞說：“別瞎想，咱們自己坐自己的。”

他剛剛也看見衛菁菁看過來了，那個眼神確實有點瞧不起他們的意思，不過二狗自知理虧，也不敢去爭。

朱霞對二狗這樣終于忍無可忍了，“上次你就是這樣說，這次你又是這樣說，好你個李二狗，你不幫我出頭就算了，還幾次三番地讓我別吭聲。以后要是我在外面了欺負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對我？讓我忍著啊？”

朱霞的聲音不小，車廂也不大，衛菁菁聽了個清清楚楚。

又明目張膽地看了一眼朱霞，鼻腔里還發出了一聲嗤笑。

衛菁菁是真的想不明白，二狗都跟小蘭這樣的好姑娘在一塊兒過，怎麼還看得上這個朱霞？

長相先放在一邊，就這行為舉止和說出來的話，哪里能和小蘭比？

不過衛菁菁又很快能理解了。

二狗自己心里，不也是這樣的人嗎？不然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掙那樣的齷蹉錢呢？

的眼神里出了幾分鄙夷，搖搖頭，又把頭別開了。

朱霞這下徹底坐不住了，扶著腰站起來問：“你笑什麼呢你！有什麼好笑的！”

朱霞的聲音尖銳，本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正中間，站起來的時候車廂里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

這車開向的村就那麼幾個，也有不大林村的，認識二狗的也不，知道二狗和朱霞還有趙小蘭三個人之間的那回事兒的也不。

而衛菁菁是趙小蘭的好姐妹這件事，更是屬于家喻戶曉的了，所以也有不人存了看熱鬧的心思。

衛菁菁沒起，回頭剛想說話，沒想到汽車忽然一個急剎車，朱霞尖一聲就不控制地往前面沖，不知道是誰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出了腳，朱霞“嘭！”的一聲就摔倒了衛菁菁的腳邊。

衛菁菁的眉一揚，趕把腳給收了回去，一副生怕自己的腳被朱霞弄臟了的樣子，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年都過完了，怎麼還給我行這麼大的禮呢？還有啊，你說我笑什麼？你不覺得自己好笑啊？”

朱霞氣不打一出來，但是摔到的膝蓋卻疼地要命，想要回懟的話都變了一聲聲哀嚎。

“朱霞！”二狗看見急了，趕過來扶地上哎喲哎喲喚的朱霞，還順帶著罵了句司機：“你怎麼開的車！要是，要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朱霞掐了下手臂，二狗這才閉，把朱霞從地上拖了起來。

司機毫不猶豫地說：“誰讓沒事站起來作秀的？”

“呸！那你就是這樣開車的？我的膝蓋傷了算你的！”朱霞剛一坐下就忍不住罵道：“還有剛剛是誰絆的我？我本來還能扶住的！”

越想越氣，“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你們這群鄉下人，沒一個有素質的！”

二狗聽見之后趕去捂朱霞的，朱霞也好像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趕老老實實坐下了。

不過現在為時已晚了，這輛車開向的就是村里，車上的人除了司機都是鄉下人，他們聽了這話心里都不爽的。

衛菁菁眼睛一閉，心想這下就不用多說什麼了吧？看著窗外快速變化的景，閉上了眼睛。

“你說什麼呢？！”車里很快就有人怒視著朱霞。

“我們可不是什麼刁民！”

“誰絆你了？不是你自己摔的？還想賴在我們頭上！”

“就是就是！你這樣的城里人最詐狡猾了，盡會說謊！”

“你現在不也要去農村？你這麼傲來我們村里干啥？”

大家你一眼我一的說得朱霞又氣又不敢回懟，只能掐二狗，掐得二狗的手都發紫了。

最后還是司機打喝了一聲：“都別說了！”

然后他把車一停，“你們兩個給我下去！”

車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二狗和朱霞。

二狗嘆了口氣，“對不住了大家。”然后就要拉著朱霞下車。

朱霞卻不愿意，“我們給了錢了，憑啥要下車！我不下！”

“走吧！”一想好脾氣的二狗回頭對著朱霞低吼了一聲。

朱霞還是第一次被二狗吼，也是第一次看見平時好聲好氣的二狗的臉上出這樣的兇相，于是不由自主就迫于他臉上的威懾力跟著二狗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