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馮公公起來,婁一山說徐達父倆在前院睡覺呢,馮公公跑去一看,那徐達打呼打的是山路十八彎。
馮公公問:這爺倆一晚上幹了啥?
聽說是紡紗紡了一晚上。婁一山剛開始也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跑去徐達那敞著大門的工作室一看,倒是真紡出了倆錠紗線。
哈?!紡紗?就真的隻是紡紗?馮喜都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婁一山點點頭,嗯,是真的,紗錠還在那作坊裏呢。
馮喜勸自己莫生氣,牙疼剛才好了些,可還是忍不住吐出了三個字:神經病!!
嗨,誰說不是呢?婁一山腹誹。
春丫和徐達睡的香甜,也沒人去喊他們。直到張氏和關慕青帶著粥來了,父倆這才被從床上拉了起來。
你們睡覺好歹蓋上點兒啊,搞的這麽灰頭土臉的,像什麽樣子?!張氏邊說邊給父倆盛關慕青想喝的皮蛋火粥。
張氏實在覺得心累,這每天都有新驚嚇,擱誰誰能得了啊?
早上還特地又去隔壁送了點兒家裏帶的臘過去,給人又賠禮道歉一番。好在那玉娘也不是什麽特別得理不饒人的人,隻說孩子這個年紀多是調皮的,便過去了。
原本想著把春丫放回去算了,可轉念一想,關慕青還得給徐達每天輔導功課,自己也走不了,因為一走,徐達保準又想著渾水魚,可又不能放春丫一個人回去。
於是決定,春丫,今天晚上開始,我跟你睡一屋。
春丫接過張氏遞過來的碗,說:哦,好吧。艾瑪,沒被打斷可真是太幸運了,就別挑跟誰睡了。
可徐達不幹了:為啥?!春丫都那麽大了,憑啥得你陪著睡,我不同意!
搶媳婦兒這事兒,沒門!!
張氏又遞給徐達一碗粥,道:行了,快喝吧。這種小事兒,你也不用心了。好好倒騰你的紡紗機得了。
哦。徐達不怕張氏罵人,就怕張氏對他和氣。他媳婦一和氣吧,就代表雷陣雨正在蓄雷,自己做人吧,還是得識相點兒。
馮公公,有事兒嗎?您吃過了嗎?春丫見馮喜正站在休息室門外呢,便趕跟他打招呼,企圖挽回一在馮公公心目中的形象。
張氏聽春丫這麽一喊,便招呼了馮公公進來,說道:實在抱歉啊馮公公,我家兒有些任,我家相公又有些......張氏瘋狂的在腦海中搜索對於徐達的形容詞,一時居然卡殼了,還好春丫給接上了,隨。WwWx520xs.com
嗬嗬,對,我家相公略有些隨,給您添麻煩了,您多擔待啊。
馮喜心中唾棄不已,您家這兩位,是略有些嗎?!
可還是微笑點頭道:嗬嗬,是有些。畢竟那麽久了,好歹是遇上了張氏這麽個正常人,他還是想跟正常人流的。
馮公公早飯吃了嗎?張氏邊說,邊給盛了碗粥,繼續說:我早上剛熬的,您嚐嚐合不合胃口吧?咱們家都是農家自己的吃食,吃的比較陋,您別嫌棄。
馮喜本來隻是想來找徐達問那紡紗機到底啥意思的,但是這會兒被一碗粥給深深吸引了。
他們到了這揚州之後,他就一直上火,一會兒牙疼,一會兒潰瘍,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早上衙裏的夥夫煮了粥蒸了饅頭,可那白粥吃著實在是一點兒味都沒有,正尋思著一會兒讓人出去買呢,張氏一碗粥就捧上來了。
馮公公,嚐嚐唄,我娘手藝可好了。雖然張氏手藝隻能說過得去,但是這種不需要太多技巧,隻要用料實在的湯湯水水,張氏還是做的可以的。
馮喜這才跟張氏道了聲謝,說了句,那我就不客氣了。便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一口下去,嗯~鮮香,有味兒,爛,很合口。馮喜對張氏笑了下,徐夫人,好手藝。
公公喜歡喝,這兒還有,多喝點兒。張氏客氣道。
徐達和春丫對視一眼,互相聳了聳肩,這宮裏的太監,怎麽也不過如此,一碗粥就喝開心了?
天知道如這馮喜鮑參翅肚雖也吃過,可如今皇上皇後秉持節儉之道,又遇上災荒打仗的,能消減的開支都盡量消減了,這第一個被減掉的就是口舌之。
皇上自己一餐才三四個菜,一兩個點心,雖說馮喜每餐都要試吃,但是皇上本來就都是以清淡飲食為主,他一個大太監,吃的能不清淡嗎?
做個皇上的邊人,那也是不容易的啊!!
本想著到了這繁華之地,無論如何吃喝總能好些了吧?又遇上個剛正不阿的知府,要說起來來到現在吃的最好的一餐,莫過於在盧縣令家吃的那一餐了。那炸和拔番薯,嘖,平平無奇的食材,原來做好了也這麽好吃。
就這麽胡思想著,馮公公喝完了一碗粥,鬼使神差的把空碗遞給了張氏,張氏又給他從帶來的砂鍋裏盛了一碗。
馮公公端著碗,看著也在看他的一家三口,眨了眨眼。徐達笑道:我媳婦廚藝好吧?馮公公多吃點兒,我吃完了,先走一步。一會兒您有事兒來我工作室找我就。
說完便帶著吃完的春丫走了。
張氏心想,跟一個太監待一屋也不太自在,便也道一聲:馮公公,這鍋裏還有一些,您要喜歡,都喝了吧。我去看著他們爺倆,您慢慢吃。便也起走了。
馮喜悲憤加,他恨自己的手,為什麽會遞出討粥喝。
可那手此時還依舊不聽使喚,一勺勺往自己裏㧟著香濃的米粥是怎麽回事?他覺得這手,是不能要了。
關慕青從春丫他們開始吃早飯,就跟徐達打了招呼,獨自來了這工作室。所以等春丫他們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定定的站著看了不時間了。
關小哥,怎麽樣,咱們把這紡機豎起來,多加幾個紡錠的想法,有意思吧?春丫進門就得意的問關慕青。
嗯......你是怎麽想到的?你家好像也沒紡紗機啊?關慕青問春丫,他就覺得這娃腦子跟別人好似都不太一樣。
說懂事吧,恨不得日日闖禍,說不懂事吧,據他所知,他們家裏頭那些能賺錢的事兒,都是給出的主意。
他就覺得,這娃真是走到哪兒,哪兒就能飛狗跳,可就是有特別多的人跟在後頭甘之如飴。
春丫得意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腦門,靈乍現,如有神助。不過主要是參加過高考,考過曆史,這個就不必告訴你了,怕嚇死你,哈哈。
行了你,我警告你啊,你今天可不能再給我出什麽子了,不然我可真的對你不客氣了啊!張氏拍了春丫一掌。
嗬嗬嗬,我昨天......算了不說了,我保證,今天肯定做個好人,真的。我一會兒就去買菜做飯,將功補過,娘看可否?春丫扯著張氏的袖子,撒著26歲的陳年老。
可把張氏膩歪壞了,得了,趕回去洗洗,不是一會兒還要去軍營嗎?關小哥,你可得把看好了啊。
春丫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格,其實,跟張氏和徐達的溺也不無關係,就這麽老一撒,上一保證,這事兒就算過了,關慕青這才點點頭,張氏以為他是答應給看好春丫,而他的點頭,隻是為了表示自己已經知道為啥春丫會有這般的子了。
臨出門前,張氏還塞給春丫10兩銀子,說:別花啊。
春丫猛點頭:知道,隻買菜,絕不買其他的。
張氏這才又叮囑了關慕青兩句,讓他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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