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達就準備著手,神兜兜的找馮公公去。
張氏思慮良久,最後還是讓徐達帶上了從家裏帶出來的兩壇黃桃和一壇辣椒醬。
這次來,黃桃帶了五罐,本來想送給司徒夫人的。辣椒醬是張氏得知了這揚州如今的價簡直要人命之後給帶上的。
實在不舍得吃喝,自己做又不方便,就準備到時候買了饅頭就醬吃。
帶這幹嘛!咱自個兒還舍不得吃呢,便宜那尖兒太監做啥。徐達推道。
這得謝謝你寶貝閨,本來沒啥事兒,非要半夜去爬牆。這剛見麵就鬧了這麽一出,再怎麽樣,人家也是皇上邊的人,求求你們父倆,好歹客氣點兒吧!張氏到心累,不知道這父倆當初去廣州,來回一個來月是怎麽不被虞捕頭扔在半路的。
正在嚼著饅頭的春丫,這點倒是同意張氏的:爹,你不要想這東西值了多多錢,這東西外人買著貴,咱們家都是自個兒種的,您拿去做做人也好。
這皇上派來的特使吧,好歹也是皇上那頭的親信,要是到時候在皇上邊給您言幾句,多撥點兒經費啥的......對不對?
徐達雖說不願吧,可兒媳婦都這麽說了,那就這樣吧。
於是第一次去報到的徐達,就這麽提溜了幾個瓷罐子,拍開了神兵營的大門。
此時這神兵營還隻是在籌辦階段,所以門口的衙門牌匾都還未掛上去,因大部分人是準備在揚州本地招募的,所以大大的宅院裏,現在就十幾個人。
因昨晚大家都打了照麵,見徐達來了,守衛的隊長,婁一山便很快就去通報了馮公公。
馮公公見徐達來了,手裏還提溜了罐子,嗤笑兩聲道:今日你倒是客氣,怎的也不像你兒似的,翻牆進來啊?
哎~馮公公真會開玩笑,我家兒調皮是調皮了點兒,不過昨日我跟娘已經說過了,定不會再出這樣的事兒了。說完,晃了晃手裏的罐子,繼續說:您看,這是我家春丫讓我給您帶來的,讓您吃了驚。
嗬嗬,這酒你還是留著自己喝吧,我可消不起。馮公公雖然隻做了大半年的大總管,可各地上貢來的酒哪樣沒喝過,豈是兩三壇小酒就能套的了近乎的?喵喵尒説
徐達笑說:欸,不是酒。說完,便隨手開了一壇黃桃罐頭,遞到馮喜麵前,是黃桃果。那日在盧縣令家,看著馮公公可吃,所以特地給你帶了兩壇。
你打開幹嘛?!
是果子也不早說!!這價錢不論,可卻難得,讓他帶回去孝敬孝敬皇上多好!這會兒開了,還能帶回去嗎!?
徐達歪了歪自己那顆碩大的腦袋,不太明白馮喜的意思,他說:您不是不吃嗎?!既然馮公公不吃......
我什麽時候說不吃了?!。馮喜著頭皮說道。
不過,他還是有個疑問,咳咳,你哪兒來的果子?不是說如今隻有京城有嗎?
其實他第一次見到徐達到現在,就一直很疑。
他現在懷疑,這徐達就不是什麽真正的泥子。
這人也從未做過,考過學,為何見到京城來的吳大人和自己,一點兒都不犯怵,和縣令更的像親戚一般。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民壯啊,雖說也打過仗吧,可怎麽就那麽的.......灑?
還有他兒也是,昨日被抓了,還有心思看風景呢,就一點兒都沒有膽怯,這爺倆,就這麽的缺筋?!不可能啊,誰缺心眼兒能缺這樣?
哦,這個啊。咱們家種的啊。徐達坦言。
馮喜大驚,可心中又暗喜,他道:哦?!那京城那些果子,都是出自你家?
徐達雖讀書不賣力,大部分時間也喜歡裝傻充愣,毫無進取心,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看不懂眼。
看這死太監的眼,徐達就知道他是對他們家的果子,起了心思了。
他道:嗨,果子是我家種的沒錯。但是咱們隻是幫忙種,真東家是王宗源,就是以前咱揚州軍的參將,如今是升了副將了吧?買賣也不是咱們家的,那是人家裴家董家的事兒,咱們不過隻是賣力氣,賺幾個辛苦錢而已。
這幾罐果子還是人家王副將的夫人,說咱們今年果子種的好,收的時候賞的。如今拿出來給馮公公嚐嚐,也算是為昨日小的唐突賠個不是。
徐達想,我這麽說,也不算騙人吧?這果子雖然沒董家啥事兒,可誰讓他們也參與了荔枝和番菠蘿的事兒呢,嗨,一鍋燴了得了。大旗既然都扯起來了,幹脆往大了扯唄。
哦......我想呢,行了,這果子就放這兒吧。
原本馮喜想著,要是這買賣的源頭,真是在徐達這兒,那他這一趟就不算白來了。他也不想強奪,就想到時候讓徐達直接把罐頭賣給他得了,這錢,裴家能賺,他怎麽就賺不得了?
不過沒想到,這一罐小小的果子,居然還扯出了京城的王家,蘇州的裴家和廣州的董家,那這趟渾水,他可能是趟不了了。
可惜,是有點兒可惜。
可不是他拿得下的,那他多撈兩罐果子吃,也就是了。
隻是沒想到,這小小的徐達,居然跟那麽多大戶人家認識呢?!
嗬嗬,這果子本來是想送去司徒夫人那兒的,可想著公公昨晚不是了驚了嗎,還是得先著公公才好。徐達看似無意的又說起了司徒家。
馮喜眉頭微皺,什麽東西?司徒家也是跟徐達他們一條船上的?!這人到底誰啊!?
你跟司徒家,還認識?馮喜忍不住問。
徐達卻搖搖頭說:嗨,談啥認識不認識。就......我家夫人和司徒家夫人,有幾分。哦對了,去年十月司徒家小姐及笄,他們沒辦啥酒席,就了幾家親近的人家去吃了頓飯,我家兒和媳婦也去了,這關係,怎麽說呢?就平日來來往往走吧,也談不上特別好啥的。
對了,馮公公,這神兵營是怎麽個籌辦法,您跟我說說,這從無到有籌辦,可得費些事兒呢。
徐達說完,自顧自往小樓走去,留下馮喜站在原地,神不明。
自說自話的徐達走了幾步,見馮喜沒跟上,轉頭喊了一聲:馮公公,怎麽了?咱們不說籌建的事兒了嗎?
馮喜這才從對徐達的猜測裏醒過神來,說了一句:徐大人,咱辦公的地兒選在小樓東偏廳。婁一山,給徐大人帶個路。
跟在馮喜後的婁一山腳上一頓,又趕忙跑了上去,走到徐達跟前,做了個請,徐大人,請隨我來。
嗬嗬,好說好說,煩勞婁兄弟帶路。
徐達笑瞇瞇的跟著婁一山,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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