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張家旺剛喊了聲爹,張氏便走到他邊,說道:別嚷,知道你激呢,把頭抬起來,別說話,手住鼻梁,對,下麵一點兒,就這樣仰一會兒就行。
張家旺看過張氏和娘打架,本不敢造次,隻能仰著頭,指他娘來救他。
可付氏聽婆婆說要去照顧張家旺,便徹底放下了心,本來聽沈如海說500文一月束脩的時候,就特別掙紮,這便宜不占,覺得自己簡直活不下去了,可又想著徐家這群神經病,又特別的不放心兒子,可婆母既然跟了去,就不怕了。
婆母文氏,溫嫻靜,能幹又能吃苦,再說是張氏的親娘,徐家那幾個武瘋子怎麽也得給文氏一些麵子吧?
這會兒就要走?不過了十五?這是付氏唯一的憾。
你們家張家旺在家遊慣了,在去學堂之前可要好好學學規矩,再臨時抱佛腳學點基礎的,不然到時候去學堂,一問三不知,丟的可是咱們徐家的臉。春丫說的很理所當然。
張氏看一眼,嗬嗬,說的好像跑來外婆家打架很有臉一樣。
不過兒在張家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是這個道理,你這會兒沒事就趕去收拾收拾吧,就整理兩替換裳就行。
付氏看看兒子鼻好像也止住了,就好聲跟他說了句,家旺啊,你乖乖聽你小姑話,休息一會兒,娘去給你整理東西。
張家旺看著付氏,餘又看到春丫正在向他靠近,他不敢說不去,隻眼淚唰的一下滾了下來,心中吶喊:娘!你吵啊,你鬧啊,你跟他們拚了啊!!
欸,你這孩子,天天嚷著說要去縣城,如今馬上就能實現了,看把你高興的,娘這就給你去打包東西去。說完轉進了房間。
春丫似笑非笑的俯視著仰著頭坐在椅子上不敢彈的張家旺,嘿嘿嘿,以後,可要好好相啊。
一臉生無可的張家旺,向命運屈服了,木木的說了聲,好的,春丫姐。惹來張氏的一句埋怨,跟你說先別說話,一會兒又該流鼻了,想跟你春丫妹妹聊天,以後有的是相的日子。
春丫笑著跑了,空留張家旺一人,對天垂淚不已。
而在院子另一頭坐著的幾個男人,此時場麵也一言難盡。剛打了一架,卻又因為張家旺的事兒,不得不坐下來說話,還好沒人傷,要嚴格說起來,還是張家父子先手的呢,徐達心想,我宰相肚裏能撐船,且以德報怨一回吧。
而且中間還有個沈如海,兩邊都沒得罪,還能當個和事佬。
嗬嗬,姑父,沒想到您這路子廣,董氏私塾也能說進就進?沈如海有意結徐達,管他們瘋不瘋,反正路子廣,錢不,他就願意多接接。
徐達定定的看了沈如海一眼,才笑道:也不是路子廣,這事兒說來話長,也是因為機緣巧合才能進去的,主要還是靠你小姑。
張有心下也很納悶,這兒他是知道的,從小就寡言語,嫁去了徐家之後回家的次數也不多,之後眼前這個極品就染上了賭博,每每回娘家,總是找娘哭,可現下,怎麽就變得這麽彪悍了?還敢打架了?
這兩年時間,徐達他們這家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張為此時卻客氣了一些,想著到底兒子還要靠人家呢,便開口道:我妹子,年輕的時候,脾氣倒是很好的,隻如今......
"如今也是好的很,你們放心,我們的確沒什麽惡意,你看你們家這樣,咱們也沒啥圖的,主要是蘭兒也盼著你們老張家好,才想帶家旺出去看看。吃的喝的說不上多好,但咱們家孩子吃什麽,你們家家旺就吃什麽,住的可以跟我家二弟家的兒子一起住,他如今在學幫廚,也跟咱們住一塊兒。"徐達耐心的解釋道,好歹是老婆娘家,太過開罪也實在沒必要,剛剛打架完全是個意外,他們老徐家,可是很講道理的!
姑父,你們家如今是做啥買賣?沈如海很好奇,徐達到底是怎麽沒有地還能養的起這一家老小的。
徐達歎了口氣,哎,當初我也是太混,把家裏地全賣了,後來實在過不下去了,就去縣城那個三山書院門口擺攤賣吃食,生意倒還不錯,不過也因為生意不錯就被人走了,就別另租了個鋪子,還是賣吃食,幾文錢幾文錢慢慢攢的,現在縣城住的房子,也是租的,這500文的束脩老實說,對我們來說也是很大的負擔,我.......喵喵尒説
"行了如海,你個種地的問啥買賣的事兒。"張有出聲打斷了徐達,他就怕徐達想到這錢,又後悔了,這沈如海也是,真是沒點兒眼力見兒。
他聽著徐達說的,跟張氏之前說的,也沒什麽出,想來徐達他們日子能過應該是能過的,但是說要多富裕,恐怕的確是他們想多了。
沒聽人說,做生意還被趕了,鋪子房子都是租的嗎?真有錢,也不會這樣了。蘭兒這孩子,他是知道的,從小子,但是良心是好的,想來的確是覺得日子能過了,想拉拔下娘家吧!
爺,要是走了,您這裏誰照顧?張蕓是張家最大的孫,雖然是個孩子,但是因為是第一個孫輩,所以從小待遇比三個娣要好很多,再加上嫁的不錯,也算是得了些張有的關的。
張有揮手道:我要啥伺候,你爹娘都在呢,不會累到我的。你弟那裏能搞好就了。那個,大丫頭,你他們忙著理東西沒空,你帶著你妹他們去做飯去,一會兒讓你姑父他們吃完了再走。
喲嘿,徐達心想,一為他孫子做了貢獻,這連飯都留了,這老頭,可真是現實的很。
欸,我馬上去,如海,你去看看你兒子,蹲那頭蹲了好久了。張蕓拉著沈如海走了。
留下張氏父子和徐達三人,張為這會兒有意要緩和下和妹夫的關係,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張有轉進了房間,說看看文氏整理的如何了。
沒多久,張蕓便帶著幾個妹妹做了點簡單的飯菜,徐達一家也沒計較什麽飯了菜鹹了,拉了兩口飯,道了聲再見就帶著一步三回頭,默默垂淚的張家旺和文氏走了。
張家旺走後,付氏才覺得奇怪了起來,剛剛還吵鬧不堪的院子,此時卻靜的聽得到自己的呼吸,這實在是太不真實了,當家的,我怎麽總覺,怪怪的?咱們不會做錯了吧?家旺會不會有啥事兒啊?
瞎說什麽呢,娘不都跟去了嗎,怎麽會有事?你可別給我幹出什麽反悔的事兒來,耽誤家旺前途我可饒不了你!
張為雖然上是這麽說的,但是心中也直打鼓,怎麽剛剛就鬼迷了心竅,讓徐達他們帶走了家旺啊,他們家那幾個孩子瘋的要死,欺負了家旺可怎麽辦啊?
可轉念一想,娘文氏在邊,應該不會有事兒。可又一轉念,又覺得娘的格太弱,不住那幾個小的又該如何是好?
再說徐達他們幾個,剛剛還跟他們幹了一架,這會兒卻又讓他們帶著兒子走了,萬一待他兒子怎麽辦?可又想,文氏在呢,徐達好歹應該會給幾分麵子。沒一會兒又覺得,這是不是徐達的謀?可是這會兒反悔了,這500文一月的私塾,豈不是就沒了?
張為的一顆心,從油鍋裏,到冰水裏,反反複複,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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