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宗敏：我的一萬人在會寧府，你帶一萬人到會寧府干什麼？什麼？不是來找我的？讓我靠邊站？你們是去攻打有三萬銳的上京城的？

完宗敏覺自己被輕視了。

他立刻召集了手下就此事做了詳細的討論。

完宗敏是這樣說的：“宋軍只有一萬人，現在都來了會寧府，已經到上京，我想趁著宋軍跟上京僵持之際，去長春州截獲所有的糧草，你們有什麼意見？”

“我反對。”副都統蕭嗒合說道。

“怎麼，你想去上京跟宋軍打？”

“不是，都統，宋軍只有一萬人這件事，末將覺得有蹊蹺。”

“有什麼蹊蹺，這事是完卞親口跟我說的。”

“如果宋軍只有一萬人，朝廷為何不直接派人圍剿？而是眼睜睜看著宋軍把糧倉燒了？”

“是完昌那條吃里外的狗干的！”

“那為何現在朝廷要我們去攻打宋軍，要知道，長春州有很多糧草，朝廷自己派兵去打，打完可以俘獲許多糧草，而不是讓我們先去。”

“因為朝廷想要我們和宋軍先打，先消耗宋軍。”完宗敏毫不避諱地說著，這里都是燕京系的人，有些事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再說了，如今金兀權傾朝野，完亮不過剛登基不久。

雖說名義上是皇帝，但即便是上京，私下也有許多人心是不服的，只是暫時不敢吭聲而已。

“比起消耗我們，現在糧草才是最重要的。”蕭嗒合說道。

完宗敏卻沉思起來，讓想了想，又說道：“朝廷想要我們先發兵，等打得差不多了，他們再派人來收拾戰場，最后糧草還是被上京所得。”

“但也有被我們截走的可能，上京真的會冒這個險嗎？”

“你問這些是何意？”

“朝廷不愿意先發兵，可能是因為宋軍的兵力，比想象的更多，朝廷如果發兵，即便勝，可能也是慘勝，怕都統您得了漁翁之利，所以才遲遲不敢手。”

“那現在宋軍到了上京城，就算宋軍兵馬多，他們來了上京，長春州也該空虛了吧？”完宗敏反問道。

“那得先去刺探上京城外的宋軍兵力況。”

“宋軍敢來攻打上京，必然不會只出一部分兵力。”這個時候，完宗敏的幕僚劉說道，“若是宋軍有三萬兵力，他們敢只出一萬兵力攻打上京麼？”

如果真是這樣，這顯然是犯了兵家大忌。

上京本就不是一般的城池，要攻打起來，難度肯定很大，主將不但不全力以赴，還敢分兵？

這不是鬧著玩嗎？

“對呀！劉說的對！”完宗敏連連點頭，“如果你是宋軍主將，要圖謀上京，你會帶多兵力？”這話一下子就把蕭嗒合問得有些懵了。

是啊！

如果我是宋軍主將，我攻打敵國帝都，敢輕輕灑水嗎？

要知道，當年金國在兵力最強盛的時候，完宗五萬大軍率先抵達東京，只能站在城外。

后來宗翰六萬大軍再來，并一路征調民夫，金軍共計十五萬出頭，依然不能攻下東京。

現在長春州的宋軍要攻打上京城，敢只派一個先頭部隊？

“但宋軍為什麼要攻打上京呢？”

蕭嗒合還是想不通，這不合理啊！

“宋軍不耐寒，能打到這里已經是極限，既然已經燒掉了會寧府的糧倉，說明宋軍是打算以斷上京糧草供給來消磨上京的，現在攻打上京，與宋軍之前的行為不符。”

“你多慮了！”完宗敏說道，“宋軍在上京城外到底如何，派斥候去查探便一清二楚。”

下午，完宗敏就派出了多路斥候。

完宗敏的營地在上京城正南大約一百里開外，斥候們天黑之前就抵達了上京城外。

十一月十九日中午，完宗敏就收到了不同的斥候小隊多份報。

宋軍駐扎在上京城西面，營地連綿起伏，旌旗遮蔽天日。

十一月二十日，又送來不同斥候小隊的多份報。

那是宋軍從長春州行軍到上京城的行跡考察。

雖然腳印被雪覆蓋了一些，但依然能看出，宋軍當時行軍規模是宏大。

尤其是半路的火堆，至能滿足兩萬以上的人。

這就坐實了宋軍是傾巢而出。

這個時候，劉又在完宗敏耳邊吹風了：“宋軍長途而來，必然是想速戰速決的，圍攻上京很正常，他們不可能將所有的糧食全部帶走，長春州必然還有不糧食，現在是我們的機會，趁著上京和宋軍撕咬，都統應該立刻發兵長春州！”

于是，當天完宗敏便整頓兵馬，收起了營地的柵欄，快速向長春州殺去。

傍晚的時候，完亮巡視上京軍營的時候，完卞才慢悠悠地回來。

“陛下，完宗敏不愿意去長春州。”

“這個老狐貍！”

唐括辯卻說道：“恐怕是此一時彼一時了！”

“此話怎講？”

唐括辯道：“眼下宋軍便在上京城外，長春州空虛，完宗敏很可能會趁機去長春州去搶宋軍的糧草。”

完亮想了想說道：“這一點朕倒是也想到過，不過朕一直有些疑，如此簡單的道理，宋軍想不到？”

他這個反問，倒是讓唐括辯想到了另外一些。

“陛下的意思是，宋軍故意離開長春州？”

“有這個可能啊！”完亮看著唐括辯大笑起來，“若我是宋軍，必然是惦記著完宗敏的糧食的，完宗敏的營地打得固若金湯，想要他不容易的，得讓他主起來！”

“可是宋軍的兵力，不足以支撐這個計策，宋軍分兵而行，一邊來上京，一邊想要打完宗敏的主意，如此分兵之策，風險極大！”

唐括辯思維謹慎，子保守，自然無法理解行事偏激，擅長冒險的人的想法。

完亮就是個天生的行為偏激，喜歡冒險梭哈的人。

要不然正史上不至于百萬大軍淪為笑柄。

“但也有功的機會！”完亮的目更加明亮，“再多派幾路斥候去查探城外宋軍虛實，若宋軍真的在布敵之計，表面圍城，實則要的是完宗敏，那我們不出城陪宋軍玩玩，對不起宋軍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