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縣令滿臉喜意地回到了下榻的驛站。
驛站里,其余四個縣令靜靜地喝著茶,誰都沒有說話。
安縣令最先發現古縣令回來,只見他眉梢上的喜意,略略挑眉:“古縣令,過來喝茶。”
古縣令樂呵呵地走過來坐下,譚縣令:“瞧著,必然是大好事。”
這是一個肯定句。
古縣令點頭:“天大的好事。”
婁縣令忙道:“快說與我們高興高興。”
古縣令也不瞞,這件事反正也瞞不住:“林大人要重修東寧縣的海港和碼頭。”
“嘶——”
眾人倒吸一口氣,婁縣令瞪大眼睛:“這麼說,林大人說的朝廷要開海是真的咯?”
古縣令自己的小胡子:“看著不似作假。”
眾人沉默了小半晌。
婁縣令怪氣道:“說起來,我閩寧縣的海港,比你那東寧縣的海港大多了。”
海安縣的安縣令此刻無比酸:“呵——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一樣的荒無人煙,一樣的破敗,有什麼可比的。
古縣令樂呵呵地看著婁縣令:“可惜啊,林大人就是喜歡我東寧縣呢,這可怎麼辦好呢?哎喲喲——”
眾人看著古縣令那副裝模作樣的樣子,真想手撕爛他那張老臉。
各縣縣令在梧州城待了五日,開了整三天的會議,林冉帶著府衙一眾下屬,與各縣的縣令商討出來未來各縣的發展方向,這才放他們離開。
林冉:“方法給你們了,如何實行就看你們自己決定。農事方面,你們自己去與屯田司探討。”
忙著呢,哪里有時間全部為他們規劃完。
若什麼都幫他們做完了,那他們豈不是沒有實現自己的機會了?
送走了各縣縣令后,林冉終于空出時間去找持遠道長了。
持遠道長自來到梧州城的第一日與林冉見了一面,林冉將畫的船給持遠道長后,持遠道長已經閉關好多天了。
林冉算著時間,覺得以持遠道長在機關上的天賦,這圖紙應該研究明白了。
于是,林冉敲響了持遠道長的門。
“敲什麼敲,不知道我在閉關嗎?沒事別來打擾我。”
隔著門,里面傳出來持遠道長惡狠狠的聲音。
林冉不明所以地問周允琛:“你又來氣道長了?”
周允琛無奈:“我什麼時候氣過他?”
林冉一想也是,一般都是持遠道長自己找氣。
“所以,道長到底是在氣什麼?”
“看看不就知道了。”周允琛淡淡道,手推開了門。
房門剛打開,迎面飛來一塊木頭,“哪只碩鼠膽敢闖我屋門。”
周允琛手一揮將木頭打落,“道長——”
持遠道長一個激靈,使勁眨了眨眼睛,“是你啊——你闖我屋門干嘛!”
溫不過一息,持遠道長立即暴走,“你不知道本道長做機關的時候不許人擅闖嗎?”
林冉從周允琛后走出來:“道長,聽聞您一日為進食了,先來吃些東西再做不遲。”
持遠道長這才看見林冉也來了,立即變得溫起來:“小冉啊,你也來了啊。哎喲喲——都怪那小子沒說你來了,不然本道怎麼可能那麼兇神惡煞,可別嚇到我家徒弟了。”
林冉:“......”
周允琛:“......”
梨花將雜的桌子收拾干凈,桃花將食盒里的菜食端了出來。
林冉指了指桌子:“道長,先用食。”
持遠道長面對林冉的時候,脾氣非常好,乖乖地凈了手,坐在林冉對面。
一般吃一邊說:“我說小冉啊,那圖紙是你想出來的?”
“也不算吧,我只是借鑒了一下海外人的船,然后改造了一下,道長您覺得如何?”
持遠道長說:“我拿你的圖紙了,和如今大市面上的船的圖紙對比了一下,發現你這船真真是與眾不同。”
林冉震驚:“道長您從哪里弄來的圖紙?”
持遠道長對著周允琛哼了一下:“他給的。”
周允琛:“......”
他算是發現了,自從道長即將要有了徒弟以后,對他就只剩‘你啊、他啊’的態度了。
林冉也發現了,忍不住對著周允琛眨眨眼。
周允琛見眼里的打趣意味,搖頭失笑。
持遠道長三兩口把碗里的米飯吃了,迫不及待拿來了幾張圖紙給林冉看,“小冉啊,我覺得你設計對這個什麼水隔艙就很好用,萬一礁了,有這個水隔艙,就能阻止水快速進其他艙,便于搶修。”
“還有你弄的這個什麼多孔舵和這個什麼舵系統也非常好,我做出了幾個,你瞧瞧是不是這樣的。”
持遠道長一蹦三步遠,抱著幾個東西回來,放在桌子上搗鼓了一陣,就做出了一個小型的組。
林冉看得目瞪口呆:“道長,牛啊~”
就這幾日就研究出來了這個組合?
周允琛雖然覺得道長有些時候的行為很不靠譜,但是道長的機關上的造詣真真是無人能及。
周允琛:“道長的木工活兒極好,當初陛下還想將道長招攬到工部。”
持遠道長不滿周允琛說他是木工:“我可是機關的傳承人,什麼木工木工的。”
太降低他的份了。
“再說了,那工部尚書有什麼好當的,每日關在那宮城里,哪里有我現在自由自在。”
林冉看著持遠道長:“道長,工部尚書的位置都委屈您了。”
講真,以道長這一的本事,再加上持清道長的本事,若是這兩個人有心場,嘖嘖嘖......
這天下不定還姓南呢。
持遠道長哼哼兩聲,手里還在擺弄他那些小零件:“我們修道之人可不興場,我們又不是太清宮那群利益熏心的家伙。”
周允琛對林冉解釋:“太清宮,在先帝時期宮練仙丹。”
林冉默了。
持遠道長:“不是我說你們那先帝蠢,這世上若有仙丹,那太清宮的人不全部仙了?”
又厭惡道:“太清宮那些個道士,死了也要被祖師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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