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太沒了燥熱。
孟慎站在咖啡廳門口,整個人有些暈眩。
他活了五十年,頭一次覺得,自己這些年是白活了。
兩個多月前得知瑾丫頭是他的兒時,他整個人也在一種震驚和自我懷疑之中。
但遠不如這一次來的猛烈。
一點點細節,整條故事線擺在他的面前,只要他不是傻子,就能猜到事大概是怎麼回事……
二十九年前的慶功宴上,他被宋卿算計爬上他的床。
那天后,他出國巡演會,宋卿估計是沒找到他,所以找他負責的事一拖再拖,便發現懷孕了……
他確實是公開自稱不婚以及丁克一族,但,這并不是宋卿瞞著他故意生下孩子的理由!
他的兒,一出生就被走,在孤兒院長大!
他的兒子,在薛家當大爺,表面鮮亮麗,實則呢……他不敢去想,因為他沒查過薛家大爺的消息……
但是他知道,圈子里的人一直說薛大爺不是薛家的種!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未來薛家的繼承人,是薛二爺!
也就是說,薛太華知道薛子墨不是他的種,那薛子墨在薛家這麼多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薛子墨……真的是他的兒子嗎?
還有,宋卿這樣的人,生過兩個孩子的人,薛家這樣門楣的家族,怎會允許當大夫人……
薛太華宋卿到了能接這一切的地步嗎?
如果他們真的郎妾意,當年的宋卿,為何不把薛子墨送來孟家……
孟慎蹲下。
懊惱的錘著自己的腦袋。
他就不該當著說那番言論!他就不該自以為丁克不婚有多麼的風流瀟灑!
因為這些話,他的兒,他的兒子,苦苦被折磨了二十八年!!
而他之所以有了兒的消息,是因為兒子得了不治之癥,需要兒的腎來救命……
為什麼會這樣……
孟慎的腦袋一陣陣暈厥,差點栽倒在地。
“外公!”
厲東璟一個箭步沖過來,將他扶了起來。
“外公,你沒事吧?”
孟慎艱難的站直,緩聲道:“我沒事……”
厲北霄抬眸著他:“外公,我剛剛不小心聽到你和那位薛大夫人談話了……”
孟慎的眼珠遲鈍的轉了轉:“小北,你聽到了什麼?”
“那位薛大夫人說,外公還有一個親兒子……”
厲北霄的聲音有點沉。
他本來離咖啡廳有點距離,只是看到外公突然一杯咖啡潑在那位夫人的頭上,這才沖了過來。
然后就聽到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孟慎閉上眼睛。
他從來不是個能裝事的人,這麼大的事,他需要有人來分。
老太太和老爺子年紀大了,不住這麼大的打擊。
瑾丫頭太善良了,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后果不堪設想……
而他……
在兒和兒子中間,他自然更傾向于已經認回來的兒。
“外公,你在外面到底有幾個孩子?”厲南闕皺起眉問道。
厲西諶的眉心也皺起來:“不是來找外婆的嗎,為什麼突然之間多了個舅舅?”
厲東璟的面有些嚴肅,他緩緩道:“外公,你另一個兒子的母親,是薛大夫人?”
孟慎的腦子依然有些暈眩。
哪怕已經猜到了許多細節,他依然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薛家大爺二十八歲,媽媽也二十八歲,他是不是媽媽的雙胞胎弟弟?”厲北霄的聲音從容而又冷靜,“媽媽的親弟弟,為什麼會在薛家長大,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厲南闕一臉不可置信,“小北,你說些什麼!”
那天宴會,他見過薛家大爺,宴會上好多人都提起薛家大爺是多麼的優秀,是薛家的驕傲……
可是他又必須得承認,那天晚上和薛子墨一起吃飯時,他有發現薛子墨和媽媽的五確實是有些相似……
薛子墨對媽媽一口一聲姐姐。
而老爸對這個和媽媽走的很近的男人非常包容……
“沒有做親子鑒定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測。”厲西諶一字一頓,“外公,我們把薛舅舅邀請來孟家吃飯,然后想辦法拿到他一頭發去做鑒定,你覺得怎麼樣?”
孟慎有些虛。
他覺得孩子們的提議非常好。
他聲音低沉道:“好,辛苦你們了。”
四個孩子何曾見過外公這麼客氣,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吧,回家。”
孟慎腳步虛浮的朝車子走去。
四個孩子面面相覷。
厲南闕了后腦勺:“那薛家大夫人是我們外婆?”
厲北霄對自己二哥的智商已經不抱任何希了。
現在本就不是外婆不外婆的問題……
如果薛子墨真的是媽媽的雙胞胎親弟弟,那這件事怕是要棘手了……
“這件事,不準告訴孟家其他任何人!”
孟慎坐在駕駛位上,聲音冷沉的說道。
車子停在孟家莊園門口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多鐘了。
金的夕籠罩著整個莊園。
江瑾送顧宛白出來,兩人說說笑笑,從象牙白的拱門走來。
“媽媽!”
厲北霄推開車門下來,像糯米團子一樣朝江瑾滾過去。
“媽媽!”
厲西諶像個小炮彈似的,將厲北霄直接給開了。
江瑾失笑的了幾個孩子的腦袋:“顧影后,這是我幾個兒子,孩子們,這是顧阿姨。”
“顧阿姨好!”
四個孩子整齊劃一的問好。
顧宛白有些懵。
一直是把江瑾當晚輩兒看待的,結果江瑾的兒喊阿姨……
可是,不喊阿姨喊什麼,喊?
才三十歲,喊也太不切實際了……
抬起頭,看到后面孟慎走來。
從來沒見過孟慎這幅樣子——失神、茫然、無措、慌。
知道,他今天下午是去見前友了。
見了前友后出這樣的神,似乎能猜到他們見面是為了什麼……
顧宛白收回視線,看向面前四個孩子:“你們好呀,今天來的太匆忙,沒有給你們帶禮,下次顧阿姨補上。”
抬頭看著江瑾,“江小姐,那我先走了。”
邁開步伐,走到孟慎邊,腳步頓了頓,“孟先生,再見。”
黑的長過孟慎的擺,轉就消失在了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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