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老頭一見面就掐架,吵得臉紅脖子,戰況焦灼激烈,到最后卻是被顧清源一句“你功了麼?”給堵了所有退路,休戰了。
封和卿到底是死了,功與否顯而易見,對于兒,顧清源和封戰都是失敗的,自己一功名利祿,千萬人敬仰,到頭來卻是連兒都教不好,管不了,誰又敢說自己是功者?
話是顧清源說的,最先后悔的也是顧清源,再怎麼樣,這種話也不該說,更不該當著顧繁星的面說,吵來吵去,鬧來鬧去,事實既然已經立,就無力回天,改變不了,最后傷的人只會是顧繁星。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得活,不僅要活,還要活得開開心心的。
他們當長輩的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就真的對不起死去的封和卿了。
果然,顧清源一回頭,看到的就是顧繁星冷著一張臉什麼話都不想說的樣子,表面風平浪靜,心里該是委屈極了。
“星兒,對不起,爺爺錯了,我不該把話說得那麼重。”顧清源拉著顧繁星的手,跟小輩道歉這輩子還是頭一遭,可見他是真心的在跟顧繁星認錯,認他自己犯下的錯。
“沒事的爺爺,我沒怪您。”
說到底,顧繁星的人生父母參與的太了,除了顧常林對的那些不好,其他事全都是模糊的,模糊到如果不去刻意回想,如果不去看看留下的那幾張老照片,本就記不起他們的樣子,是的,連顧常林長什麼樣,都幾乎已經忘記了,偶爾想起,只有幾幀片段從眼前快速閃過,留不住,沒什麼特別。
這大概就是的命,命該如此,怪誰又有什麼意義?
人活一生,終是每天都在長大,就算沒有爸媽也一樣長大了,上天關了一扇門,又為開了一扇窗,以前對顧常林有怨懟,但現在都過去了,現在過得很好,這就夠了。
看顧繁星如此,顧清源更疚,又說了一聲“對不起。”便不再跟封戰吵。
淺淺的了封戰一眼,“以前就沒什麼集,今后也不必來往,你們今日到場便都是星兒的客人,沒人會趕你們走,請自便。”
“走吧星兒,好久沒見你了,時間還早,陪爺爺好好聊聊。”
顧清源反客為主,顧不得自己這張老臉,護短護到底,拉著顧繁星就走,顧繁星自己也想走,跟顧清源到底更親些,封戰領著三個兒子這麼陡然出現,是真不適應,甚至還有些怕,便順勢點了點頭,“好,我陪爺爺去那邊,大伯,大伯母,你們也一起。”
顧常理和李蘭為人低調謙遜,離開前也不忘對著封戰禮貌的點了點頭。
看到顧家長輩如此護著顧繁星,封戰心里很不是滋味,嫉妒,懊悔,還有那麼一欣,總而言之,就是五味雜陳,說不出的覺。
眼看著顧繁星就要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封戰終于出聲把人給住了,“星兒,你等等。”
顧繁星頓了頓腳步,抬起那雙飽含陌生的眼看向封戰,“封老,您還有事麼?”
封老?
聽見這樣的稱呼,封戰的心瞬間就了,疼一片。
顧繁星卻覺得這是能出來的最合適的稱呼了。
“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封戰當了一輩子的最高指揮,從來只有他發號師令的份,今天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孫兒,上的架子和傲骨都在,只是沒有了強的態度,只剩下一個老人想把孫兒認回家的謙卑,“可以嗎?星兒?”
咚——
顧繁星心下猛的一怔,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老人就是那個從電視里能看得見的封戰。
遲疑了。
先看了看顧清源,一直挽著顧清源的胳膊,怎麼樣顧清源察覺得明明白白,老爺子笑著拍了拍的手,“去吧,一個糟老頭而已,沒什麼好怕的,他最好能好好懺悔自己所犯下的錯,否則,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們也不認。”
顧清源把話說得很大聲,算是扳回一城,把同樣的話還給了封戰。
可即便這樣,顧繁星還是沒有挪步的打算,又看了看盛幽冥。
盛幽冥走過來,從顧清源手中接過顧繁星,把專屬于他的溫暖盡數傳遞給,給勇氣,給面對一切的力量,小聲道:“星兒,人是我請來的,是我親自給封老下的請柬。”
顧繁星睜大眼睛,“我以為是哥哥們……”
是的,從封戰進場的那一刻起,顧繁星就單方面認為封家的長輩是哥哥們給請來的,沒曾想罪魁禍首竟是盛幽冥。
“是我。”
“你怎麼……”
“該解決的事終歸是要解決,該面對的人遲早是要面對,我家星兒是封家的兒,要回去就要回得堂堂正正。”
聽了盛幽冥的話,顧繁星的心又猛的一震。
能聽得出盛幽冥話里另一層沒說完的含義,盛幽冥還想告訴的是,封家的長輩們早已經知道跟封家幾個哥哥的關系,長輩們一直不出面多半是想試探的心意,回封家是遲早的事,封和卿的靈魂要回家,亦是,盛幽冥這般行事,不過就是給封戰和之間鋪好了臺階。
想到這些,顧繁星一下子就開朗了起來,多大的事,天塌下來還有盛幽冥幫頂著呢,不必糾結。
“老公,謝謝。”
“不客氣。”盛幽冥笑著了顧繁星的腦袋,“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們談好了我再考慮要不要跟著你一起人。”
顧繁星被盛幽冥逗樂了,“不人的話你還能陪我一起打人不?”
“也不是不可,老婆一聲令下,什麼活我都敢接。”
“他是封戰。”
“我管他是誰,讓我老婆不開心的,在我這就全都是壞人,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
噗……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全家都跟天王老子干起來,這個梗算是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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