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方正一都派人去城外的施粥棚里揚沙子，搞得城外災民怨聲載道。

不過效果斐然，那些能勉強吃得起飯，混吃混喝的人了一些。

加上方正一每日換著花樣的要吃要喝，府衙的里的一小撮人也懶得掩飾了。

索放開了之前的吃食，現在府的飲食雖然談不上奢侈，但是絕對比方正一剛來時吃的好得多。

劉洵看向方正一的眼中也帶上了一份別樣的欣賞。

這樣的極品人渣還真是罕見。

不過....人中的缺點越大就越好利用。

這一日，方正一在戶房眾多書吏羨慕的眼中悠閑的吃著點心。

不時有人吞咽一口口水，平日里這位爺的做派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吃的比別人好不說，還天天能弄點小點心。

不過好在他夠挑，一般吃兩口就膩了，隨手賞給其他人。

這時候就到大家表現了。

誰表現的好一般就能收到一份甜品。

果不其然，方正一剛吃了兩口棗糕，便皺著眉道：“糙啊...這樣的吃食，本吃了嗓子痛。”

“來...我考考你們，這糧倉的糧食還夠發多久啊？答對了有點心吃！”

“十八天！”

“十八天！”

“二十五天！”

“嗯？”方正一斜眼看著那個說十八天的。

“小李，你小子這點數還能算錯？每日出庫糧的數字多都記不住麼？”

小李訕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糧倉的存糧肯定是不夠的，咱們不是加稅了，今天就是向民間征糧的日子啊！”

“的數字還沒報上來，但是小人覺得怎麼也能多撐七天！”

“嗯！有理！這盤點心歸你了，咱們在哪征糧啊？本閑著沒事兒不如出去看看。”

小李起屁顛屁顛的接過方正一遞來的一盤棗糕。

“就在城郊不遠啊，今天就有一次！您出城直走個二三里地應該就能看見了！”

“上一次還是在一個月前。”

方正一笑了笑。

等了這麼長時間，終于等到府征糧了，里面還不知有多貓膩，這次得給他看個清楚。

“不錯嘛，知道的全，那你一會兒陪本走一趟！”

小李塞得滿點心，點頭稱是。

等吃完后，二人打馬來到了城外的征糧點。

此時來稱糧的百姓已經排了長隊，個個面如土，骨瘦如柴，手里拖著一袋糧食，等著府稱完收走。

收糧揮著鞭子，在隊首不停喝罵著。

百姓將袋子中的糧食倒斛中開始稱量，這斛中有刻度，米到了哪個位置就說明有多斤。

收糧見方正一來了，立刻一臉諂道：“方大人！您來此有何貴干啊？”

“嗯，瞧瞧，你忙你的。”

收糧點頭退下，回去接著收糧。

方正一與小李側立在一旁。

此時一個殘破的婦人，滿臉凄苦的抱著孩子送上了一袋糧。

收糧往斛中一倒，高聲道：“記！四十五斤，缺五斤！”

“去，前面把戶籍報上！限你三日之湊齊！”

婦人原本一片木然的臉頓時生起來。

悲憤，痛苦，委屈一齊涌了上來。

哭訴道：“老爺！這不可能啊！民婦在家仔仔細細量了幾次，絕對不會錯的，一定是五十斤！您再看看，再看看？”

收糧掃了一眼婦人，笑道：“好！府收糧一定得明明白白，再仔細稱稱。”

方正一在一旁瞇著眼瞧著。

收糧說完，手在糧堆里使勁了了幾下，又一腳踢在了斛上，再次高聲道：“記！三十八斤！缺糧十二斤！”

婦人如遭雷擊！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臟兮兮的臉上劃出了兩道淚。

隨后雙膝猛地跪在了地上，一直磕著頭，懷中的孩子哇哇大哭：“老爺...老爺...一定是錯了，錯了。”

“民婦在家中稱過真的是五十斤...不會錯..”

婦人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反反復復念叨著那幾句話。

收糧不耐煩了：“已經給你稱了兩遍了，還敢造謠生事！趕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鞭子一抖，啪的一聲在空氣中炸響開。

婦人仿佛沒聽到一般，猶自磕著頭，里念念有詞。

收糧臉一變，手中的鞭子就朝著婦人上過去。

可手剛高高的舉起便被人抓住了。

方正一抓著收糧的手，罵道：“你他娘的急什麼！再給稱一遍！”

“艸！都像你這麼辦事，劉大人的臉還要不要了？”

收糧訕訕的退后。

方正一居高臨下看著婦人，笑瞇瞇道：“起來吧，不要在此鬧事，本就幫你再稱一遍。”

說完轉走到斛旁，學著收糧在米堆里攪和了一通，然后猛地一腳踹在了斛上。

“三十六斤！”

隨后又是一腳，糧食又下沉了一點。

接著就是哐哐哐三腳連續揣在了斛上，最后穩穩停在三十斤下不去了。m.166xs.cc

“臥槽，你這斛有問題啊？怎麼個意思？”方正一玩味的看著收糧。

周圍百姓都看傻了，直愣愣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收糧咽了口唾沫，湊到方正一耳邊小聲道：“方大人，借一步說話。”

方正一點點頭，隨后跟他走到了偏僻。

收糧小聲道：“方大人，您有所不知，斛就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的？怎麼這糧食還能越稱越？我看看給你丟進去能不能減減！”

收糧滿頭大汗：“這百姓猾，經常以次充好，所以咱們就只能多稱一點，您懂我意思吧。”

方正一盯著他，突然高聲道：“不懂！”

周圍百姓紛紛看過來，收糧更張了。“大人別喊！大人別喊！這個劉大人他也知道，咱們從來都是這麼做的，您看，您可能剛來不了解況。”

“你放屁！我跟劉大人私甚篤，這點事兒他會不告訴我？我看是你小子中飽私囊，把糧食昧了！”

“說吧，昧下的糧食去哪了？”

收糧急的滿頭大汗，但是又不敢說。

方正一見他笑了笑：“不說也行.....”

說著三手指在下面使勁著。

收糧心領神會，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二兩！

下一秒，一個掌就出現在了收糧臉上,給他了個眼冒金星。

就見方正一拎著他的領子，惡狠狠道：“你他媽瞧不起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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