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說說笑笑地下山,初上的暮,讓衆人趕了腳步。若是天黑之前不能趕到盧家莊,恐怕又得在山裡住上一宿了。
雖說風餐宿,自有其野趣,但碧柳卻堅決不允許嚴真真再到山裡將就一晚。家王妃是何等的份,怎麼能夠……
真不明白,嚴真真怎麼能夠之坦然。相較於自己的一宿無眠,嚴真真和螺兒就像沒心沒肺似的,每天都能睡得很香甜。
“再趕著些,有半個時辰就到了。”盧柱子揚聲招呼,卻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
即使經過了空間裡紫霧氣的薰陶,長時間的趕路還是讓嚴真真仍然覺得氣息紊。倒是螺兒,還能亦步亦趨,有時還手拉一把碧柳。
“螺兒不顯山不水的,倒還真能走啊”嚴真真慨,很想找個地方坐一坐。若是能趁機避進戒指空間,那就更好了。
“王妃……咱們好好兒的,跑這裡來什麼罪嘛趕的,回到盧家莊就給王府送個信兒,咱們回去罷。”碧柳氣吁吁地抱怨。
嚴真真不大願,不過想起王府裡還有秀娘和抱春,想了想還是答應了。至於孟子惆,只是在的腦袋裡過了一下名字,倒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或者,在他的眼裡,也只是一件王府的擺設罷了。
心裡有點灰,看著螺兒碧柳相扶著前行,又覺得欣。自己一向很有同緣,老天爺總是公平的,的異緣差一點,也有可原。
衆人埋頭走路,一時之間,只聽得腳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不過,悶頭走路,還是很有效率的,至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就要到了”盧柱子的聲音,讓嚴真真主僕三人神一振。可是,剛要大步流星地趕下山去,卻聽盧柱子的驚噫聲。
“咦,我們的莊子裡,怎麼會點這麼多的火把?”
嚴真真探出腦袋:“興許你們莊子裡有什麼盛大的活?”
“不可能啊,祭祖還早著呢難不族人不願再跟著三哥,要分出去單過嗎?可是我們族裡已經一分爲三,實力大減。若再各奔東西,盧家可就真要沒落了。”盧柱子皺著眉頭,用一副與年齡極不相稱的沉重語氣說道。
“就憑你和你三哥搶王妃的行爲,就能砍一千次頭的了”碧柳沒好氣道,“像你們這樣的家族,沒落了也罷。”
“哎,你怎麼就這麼喜歡埋汰我呢”聽說到自己的家族,盧柱子可不高興了,“再怎麼說,我們也沒拿王妃怎麼樣吧?若真是搶劫的,還能讓你們全而退?三哥也不過是無奈之下才出的下策,不過是想籌些銀子過年罷了。”
嚴真真阻止了碧柳繼續說話的意圖:“等等,你們別吵了。我瞧著村裡的景,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啊”
“怎麼不對勁?”盧柱子張地問。
“那些火把,似乎有點太整齊了吧。”嚴真真眨了眨眼睛,“你們族裡就是有什麼活,也不會這麼……嗯,火把排兩行,幾乎直線了。”
“是啊。”盧柱子眨了眨眼睛,“不對,我們村子裡,也不會點這樣多的火把。難道有外人來了?而且,看這模樣,來的人還真不。王妃,你們在這裡先候著,我潛回去看看。若是沒什麼,再迎了你們進村子。”
碧柳嘟噥:“外面黑燈瞎火的,你讓我們在這裡等你?”
“王妃”盧柱子沒顧得上和吵架,把目投向嚴真真,“只怕是族中有些事……”
嚴真真瞭然地點頭:“我明白,你去就是。”
大家族裡,總有些,是不能被人知道的。是以,要造屋的時候,一開始就拒絕了盧柱子的提議。自己是個外姓人,住在盧姓人的聚居地,似乎也不甚妥當。若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恐怕更不能善了。就算盧君並非嗜殺之人,恐怕也不會善了。
所以,很自覺的選擇了那片山谷。
“他不會把咱們摞在這裡吧。”碧柳喃喃地問,“這村子裡全都是他們盧家人,還能出得了什麼事?”
嚴真真卻沒有這麼樂觀:“這可難說得很。若是在江南,確實沒有什麼人敢盧家。可如今在京城,他們就像是沒有的浮萍,誰都能上來踩上兩腳。”
“可他們人多”
“再多,也比不上軍隊……呃……”嚴真真被自己隨口說出來的話,給嚇著了。再探出腦袋看那兩條火龍,果然越看越像是軍隊舉起來的。而且,還一定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怎麼了?”碧柳聽得嚴真真說話的聲音陡變,急忙追問。
嚴真真低喃:“恐怕……真是哪裡的軍隊?可是,盧家莊不過盤了兩間鋪子,就是人家見他們有了紫參眼皮子急,也不至於出軍隊罷?”
“誰知道他們還幹了些什麼殺人越貨的事呢”碧柳對盧家有見,總是把他們勉力地往低了貶。
“除非出了人命,也不會有這麼大的陣仗罷?”嚴真真還是搖了搖頭,招呼了兩個半大的小夥兒把包袱鋪在地上,“都坐一會兒罷,柱子就是跑個來回,也不會那麼快的。”
“王妃,我們盧家會出事麼?”雖然不明白事的原委,但兩個小夥兒多知道事並不大妥當,因此心忐忑地問嚴真真。
“這很難說。”天地良心,絕對不想嚇唬這兩個孩子的,不過是實話實說,誰知道他們會瞬間白了臉。難怪他們只能淪爲盧柱子的小跟班,只這份從容的氣度,就比那傢伙遜多了。
“會不會族長出事了?綁架王妃,可是重罪。”
“不知道,當初聽說長老們就不同意的,不過是等米下鍋,沒有旁的法子。”
“那如今可怎麼辦?若族長出了事,咱們盧家,可就真要敗了。”
“要不,咱們求求王妃罷?這兩天,總看出王妃是個什麼樣的人了罷?”
“可我們當初把人家劫來的時候不大客氣,這會兒去求人家,不知道肯不肯幫?”
…………
這兩人自以爲小聲說話,可是嚴真真坐在下風,把他們的話聽得七七八八,忍不住好笑。
“我算什麼別說臨川王得了信兒半個字也沒有回一聲,萬兒八千的銀子,對於堂堂一個王爺來說,又不是什麼大數目。當時都置若罔聞,這會兒哪裡就至於興師衆了?”嚴真真自我解嘲地苦笑。
“那又會爲了什麼呢?”
嚴真真面對著兩個大孩子的問,只是搖了搖頭:“這我也猜不著,咱們這裡猜來猜去的,也猜不出所以然來,等柱子回來才知道。”
幾個人坐立不安地看著盧家村的方向,一籌莫展。
“這死柱子,怎麼還不回來,留著咱們在這裡吹冷風”碧柳已經把包袱裡的夾棉袍子取了出來,替嚴真真披上,似乎還無法阻擋寒意。
“阿嚏”嚴真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碧柳就更焦急了。
“要不,咱們也過去看看?”
嚴真真搖頭:“還是等柱子回來罷。看樣子,盧家村是真出了點事……”
碧柳雖然總說盧家怎麼不好,可住了這些日子,到底還是生出了些,一時之間也有些擔憂。
“王妃,我們也回去看看”兩個大孩子終於忍不住了。
“不用急,柱子人機靈,就算村子裡真出了事,他也能回來的。你們莫要輕舉妄了,況不明之下,誰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來”
“可是……不知道阿爹他們怎麼樣……”事關親人,總是關心則。兩人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一時不能安寧。
“不會真出事了吧。”碧柳輕聲問。
“但願不會。”嚴真真嘆氣。
“咱們的銀子還沒拿到手呢,不知道紫參賣了多,咱們可得分三份兒。”螺兒淺淺地嘆息一聲,聽得嚴真真目瞪口呆。
敢這丫頭一臉的擔憂,只是擔心自個兒的銀子啊
嚴真真又好氣又好笑:“想不到我們三個裡,心腸最的反倒是你。平常看你和柱子得還算好,你就不擔心他?”
螺兒正道:“奴婢待盧公子好,不過是因爲王妃待他好罷了。”
“王妃,柱子回來了”兩個大孩子只說得一聲,便爭先恐後地奔了出去。
嚴真看著三人一同走過來,盧柱子的臉上跑得全是汗珠,可見這一路來,他是盡力狂奔而來的。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嚴真真關切地問。
“是平南王的親兵。”
“平南王?劉逸之?”嚴真真奇問。
“正是。”盧柱子點頭,“跟著的全是他的親兵,大概有三四百個人呢我約聽說……,把我們盧家莊不知當什麼了若是以前……”
他沒有再說去,今非昔比啊
“平南王爲什麼要來?”嚴真真顧不上去看碧柳臉上的喜,只是關心地問盧柱子。
“聽說是在打探王妃的下落,說是我們盧家有人去擄了王妃過來,著三哥要人呢王妃……”
嚴真真奇道:“平南王怎麼會知道是你們盧家劫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