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摔壞腦子吧。”年輕人不安地問。
兩個丫環這纔回過神來,嚴真真腰,踢踢,順帶呼吸了兩口田園的新鮮空氣:“這話說的,會讓人傷心的。唔,有一點痛,但應該只是皮外傷,多謝關心。”
“疼嗎。”三哥跳下了馬,“從這裡走過去還有一段路,轎子是不能再用了,如果你會騎馬的話……”
嚴真真眼睛一亮,很快又憾地攤了攤手:“我倒是很想騎它,不過最終的結果,恐怕是它騎我還差不多。”
“也對,你養在深閨,也沒有機會騎馬。”三哥自嘲地一笑。
“在家裡也是父親不疼,母親不的,誰會大方到送我一匹馬?這次你們打算留我住上幾天?如果有空,教我騎馬吧。”嚴真真討好地朝他笑。
三哥啞然,再度把嚴真真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懷疑地朝年輕人掀了掀眉:“盧柱子,你確定他是臨川王妃?”
盧柱子其實長得眉清目秀,量修長,實在是名不副實。他眨了眨大眼睛,困地道:“應該沒錯啊……可是……”
“不用懷疑了,我確實是臨川王妃,叟無欺。”嚴真真知道自己的這個份,作不得假,乾脆很利落地承認,“不過,恐怕不像你們想象中的那樣重視。所以,萬兒八千的銀子,最終能不能到手,要看你們的談判技。我呢,只能保證給你們二千兩,這可是我全部的財產了。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在城裡打聽打聽,就知道我出嫁的時候有多麼悽慘。嫁妝……連我自己都看不上眼,所以一氣兒全都押了死當。”
在前世,是孤家寡人一個。好不容易找到了未婚夫,以爲可以組一個和和的家庭,又半途出了變故。到古代還是一樣,母親早亡,有個父親又等於沒有。嚴真真越想越覺得委屈,這老天有點不大公平。
三哥看著落寞的眼神,不知怎麼的,忽然心生不忍起來。
“你不是王妃嗎?我聽說王府裡堆的金銀,你隨手拿些不就行了?”盧柱子湊過了腦袋,撲閃著眼睛問。
嚴真真苦笑:“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只是用來沖喜的麼?以前在閨中,名聲便不大好,臨川王哪一隻眼睛都看不上我。要不是他昏迷不醒,你覺得他會娶我麼?”
“其實,我覺得你人不錯……”盧柱子倒是對心生好。
“再甜也沒用,當初王府用度張,我把嫁妝就折了二千兩,再多也沒了。”嚴真真自嘲地朝著天空吹了口氣。
古代的天,藍得這樣的純淨。空氣清新,雖然比不上空間裡的紫霧氣,但也讓人神一振。如果生活在田園裡,開闢一塊地出來,自給自足應該沒問題吧?
“你當我是三歲的傻瓜?”盧柱子半信半疑地看著。
“是真的,別看我父親貴爲禮部侍郎,可他疼的是我繼母生的孩子。若不然,哪一位父親捨得把兒送去沖喜?那時候,臨川王已經昏迷一月有餘。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他醒來的機會很小。不過,他走運……”
“到了。”三哥打斷了的滿腹牢。
“真漂亮。”嚴真真站在村口慨。
現代的什麼西塘、烏鎮,鼓吹的江南水鄉,和眼前的小村落相比,簡直落了斧鑿的痕跡。人家那才真是原原味呢枯藤老樹昏,小橋流水人家,典型的江南水鄉。
“我們是在南方嗎。”嚴真真有點不解,歷朝歷代,建都南方的很,幾乎只是偏居一隅的小朝庭。
“那倒不是。”三哥說了一句,便沉默不語。
盧柱子比較活潑,主接過了話頭:“難怪王妃疑,其實我們原先是南方人,後來村裡遭了洪災,才舉村遷到北方來。不過,這裡跟我們家鄉不一樣……”
“哦。”嚴真真大致有點明白了,因爲是外來戶,是以多會遭到本地勢力的排。也許這位三哥也是迫於全村人生活的力,纔會兵行險著,把倒黴的自己給綁架了,無非是想勒索一點銀子,讓村上的人們過上好日子。
“柱子”三哥輕聲喝止了盧柱子的喋喋不休,俊眉皺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是,我不說了。”盧柱子對著嚴真真做了個鬼臉,“王妃人很和氣,應該不會把我們的事說出去的。”
三哥被他的“天真”氣得笑了:“你還真會信任人哪”
嚴真真嘆息:“放心吧,這些事兒,我萬不會說出去的。只是我不明白,你們明明已經形了一個規模不算太小的村落,爲什麼還無法靠耕種爲生呢?你們的房屋建造得這樣的堅固,想必北上的時候,帶來了不值錢的東西吧?如果開間鋪子什麼的,應該會有穩定的收益纔是。”
“說出去也沒有什麼,我們的底細,府都知道。”三哥淡淡道。
“也對,要不然你在柱子開口的時候,就會阻止了。”嚴真真也不生氣,笑嘻嘻地點頭。
盧柱子走在嚴真真的邊,碧柳幾次想把他開,都沒有功。只能對著他寬闊的背乾生氣,和螺兒兩個用眼神把他“殺死”。
“王妃,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像是王妃。”
“我也覺得自己不像。”嚴真真不以爲意道,“所以,你也不要再我王妃了,我姓嚴,雙名真真。唔,你可以我……嚴姐姐,或者真真姐姐。”
盧柱兒了起來:“不是吧?我今天都十四了”
“是嗎。”嚴真真詫異地揚眉,“那你長得有點瘦小,以後要多吃多睡,多做鍛鍊。你們這裡有湖,可以游泳,這是一種很好的運。這池塘,怎麼像是人工掘出來的,四壁都很?”
“北方多山水,這兩片湖泊,都是我們搬來以後掘出來的。”三哥淡淡地接口,“柱子,回去告訴二叔,今天我們有三位客。”
盧柱兒響亮地應了一聲:“我這就回去說一聲兒,晚上咱們能加餐麼?三哥,我已經有三天沒吃到了。”
“今天……”三哥含笑地看了嚴真真一眼,“至也有二千兩銀子進賬,加一道,一道魚,讓二叔大顯手。”
“太好了”盧柱兒歡呼著,一溜煙地朝村裡跑去。
負鋤而歸的農人經過幾人旁,下意識地偏過頭,目不斜視地各自歸家,彷彿都是良民。
“他們不知道你們做的營生麼?”嚴真真好奇地問。這是一個盜賊窩,還是僅僅由幾個人負責全村人的開支?
“不知道。”三哥毫不猶豫地回答。
嚴真真卻聽出了一點蓋彌彰的味道,更何況農人們的目,躲躲閃閃。不知道——纔怪
“既然你們也知道這樣的行事是犯法的,何必鋌而走險呢?”
三哥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如果不鋌而走險,難道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族人們都死嗎。”
族人?嚴真真理出了一點頭緒:“原來你們是一個大家族。南方有哪一個家族是姓盧嗎?似乎沒有聽說過,你們大概改姓了吧。”
三哥警覺地看了一眼,嚴真真忙笑道:“其實我覺得做生意什麼的,來錢明正大,遠比你們現在隔三差五地犯一回事兒好。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看你的氣度和打扮,該是族中比較重視的一位吧。”
“做生意,談何容易”三哥嗤笑,“你倒是說得輕巧,須知我們這些外來人,想要在京城扎穩腳步,已是不易。你當我們沒想過做生意麼?只可惜不管做什麼,壁。剛辦了八千兩銀子的貨,就被吃黑了,結果落得個本無歸。”
原來是吃過虧的,難怪這樣偏激呢
“我不知道。”嚴真真皺眉,對他的語氣有點不以爲然,“但是我相信,有志者事竟,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終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只要能夠堅持不懈地付出努力,就一定會等到撥雲見日功的那一天。”
“有志者事竟……破釜沉舟……臥薪嚐膽……”三哥的神微微一,甚至頓住了腳步,看向嚴真真的目,複雜難懂。
“對啊,你沒聽過一個故事嗎?只要功夫深,鐵杵都能磨繡花針。”嚴真真得意洋洋地把李白遇到老婆婆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口才便結,姿容活潑,雖是寥寥數語,但還是把中心思想代得清清楚楚。
“這個人很笨。”他的脣邊浮出了淺淺的笑意,但還是毫不給嚴真真留下面。
“啊?什麼意思”嚴真真不解。
“一鐵棒,明明可以做很多繡花針。他卻花了恁多功夫,只磨了一,你說不是笨是什麼呢?”
嚴真真張口結舌,這個故事原來還可以這樣理解
三哥雖然語諷刺,但眉宇間卻多了幾個清朗的自信。他把嚴真真主僕三人帶到一間四合院,推開大門,吱嗄有聲。
嚴真真壞心地想,原來也不過是個豆腐渣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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