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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小王妃》 第四百八十九章 枯槁

安姑娘?!

安如意?!

落水的不是方菡娘嗎?!

阮楚宵臉蒼白。

不過他本就生著病,臉難看乃是自然,方菡娘姐弟三個也沒看出不妥來。

阮楚宵突然想起,最初春景趕過去時,說的是,安姑娘落水了……

那他怎麼就把落水的人當了方菡娘?!

阮楚宵只覺得整個人都僵住了。

方菡娘見阮楚宵臉不太好,還以爲是他們姐弟三個擾了阮楚宵的休息。向來是個妥帖的,便領著弟弟妹妹告辭了。

阮楚宵定了定神,讓小廝送了他們出去。

雖說方菡娘沒遭這麼一樁罪,阮楚宵心裡頭鬆快了些,但只要一想到他明明看見池子裡落水的是方菡娘,怎麼就變了安如意?

這樁事像是一個枷鎖,直讓阮楚宵皺眉。

一會兒又來了一波親人探,親爹親哥都過來了,三房的叔叔表哥表弟領著侄兒也過來了。

從他們的言語裡,阮楚宵越發斷定了,落水的自始至終就只有安如意一個。

那當時…是他關心則,認錯人了嗎?

阮楚宵白著一張臉,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

衆人見阮楚宵一副魂不守舍臉難看的模樣,也像方菡娘一樣,以爲他子不舒服,都沒有勉強,囑咐幾句後便離開了。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下來,阮楚宵倚在靠墊上想著這個事。

小廝輕手輕腳的給阮楚宵倒了杯溫水,方纔阮楚宵只用了一碗白粥便沒什麼神的推了。他自覺自己是個一心爲主的好奴才,見主子這般懨懨的,還沒什麼食慾,心裡頭急的很,不滿腦子都在想主子這是怎麼了。

明明大家來探視前,主子雖說看著有些孱弱,但好歹氣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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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靈機一,覺得自己抓到了重點。

小廝手腳麻利的遞上溫水,低聲道:"三爺可是在想爲何只有二老爺那邊沒人過來看您的事?…"小廝嘆了口氣,聲音的更低,"實在是五爺那邊,病一直起起伏伏的,國公爺都親自去宮裡頭請了好幾趟醫了…"

有些話小廝沒說,這五爺雖說往常也一直孱弱的很,但也沒有這麼長時間纏綿病榻起不來過,府裡頭的下人都在說,怕是這次要不好了。

阮楚宵正在走神,突聽得小廝提到病弱的五弟,眉頭微微蹙了下,將碗裡的溫水一飲而盡,遞給小廝:"這種話不可再說了!再讓我聽見,家法置!下去吧!"

小廝嚇得一哆嗦,手差點沒接住碗。不得不說,儘管病著,阮楚宵還是很有威勢的,小廝半句話都不敢多說,忙告了罪垂著頭倒下去了。

說到阮楚白,方菡娘這會兒正領著弟弟妹妹往二房阮楚白那兒走。

因著探視過了阮楚宵,方菡娘們這總不好厚此薄彼,姐弟三個從阮楚宵那出來,轉了個彎就去了二房阮楚白那兒。

眼下,若說整個平國公府最爲安靜的地方,那要頂數二房了。

方明淮跟著兩個姐姐後走進去,剛進二房的院子,小孩子分外靈敏的鼻子不由得就皺了皺。不過他記著姐姐們的教導,忙端正了神態,板著小臉,一副嚴肅的模樣。

方芝娘一回頭正好看見弟弟這一閃即逝的怪樣,慢了兩步到方明淮邊,低聲道:"淮哥兒怎麼了?"

方明淮本來沒打算說,不過姐姐問了,他也不會去瞞。

方明淮悄的同方芝娘道:"五表哥這院子裡的藥味,比三表哥那屋子裡的還要重一些…"

他說的聲音極低,除了方芝娘,誰也聽不見。不過方芝娘還是小聲教了弟弟一通:"背後莫道人是非。五表哥子比常人稍弱一些,這都是正常的。"

方明淮點了點頭,一臉教的模樣。

待守在廊下的丫鬟進去通稟了,不多時就又從裡頭出來,給方菡娘姐弟三個打了簾子:"二夫人請表姑娘表爺進去。"

方菡娘姐弟三人一進,那種悶燥又濃重的藥味就直接撲了過來。

方明淮這次有了心理準備,並沒有出什麼不妥的神態來。

方菡娘領著弟弟妹妹給守在牀邊神枯槁的二夫人行了禮。

只是眼下阮楚白正在昏睡著。

安二夫人翻了翻眼皮,算是看了姐弟三人一眼。

的聲音有些沙啞,又帶著一莫名的銳:"你們有心了,還知道來看看我這苦命的兒子。只是他眼下累了,正在休息,趕明兒他子好了,讓白兒帶你們出去玩去。"

方菡娘姐弟三個俱是輕聲應了。

姐弟三個都關懷了下躺在牀上的阮楚白。

安二夫人有些神經質的一笑:"你們放心,白兒不會出事的。以前那麼兇險的事都過去了,這次不過是樁寒的小事罷了!"

方菡娘姐弟三人都點了點頭。

安二夫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枯槁的臉上突然出一抹嘲諷的笑:"聽說老三救了我那個不的孃家侄?兩個人眼下都沒事了?"

方菡娘覺得安二夫人的態度有點怪怪的,謹慎的點了點頭。

安二夫人突然有些嫉妒的抓住了牀上阮楚白蓋著的錦被,聲音有些銳,卻並不高:"他們可真是好命!深冬正月的,掉進湖裡頭的大冰眼子,救起來發個熱就沒事了!我可憐的白兒,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裡,哪兒都沒去,不過略略吹了吹風,就一直病著!老天爺可真是不公平!"

這話方菡娘姐弟幾個可是真沒法接,只能木著個臉裝沒聽見的。

安二夫人也不管他們什麼反應,作輕的幫昏睡著的阮楚白掖了掖被角,又滿是阮楚白的臉。小心翼翼的做完這一切,安二夫人這才直起腰,對著方菡娘冷笑一聲,漫不經心道:"說起來,我那侄兒也算得償所願了。真是好命啊。"

安二夫人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人有些不著頭腦,方芝娘跟方明淮兩個小的面面相覷,只有方菡娘微微怔了怔,仍是什麼也沒說。

安二夫人顯然有些乏了,擺了擺手,有些嫌棄道:"你們走吧,別吵了白兒。"

方菡娘姐弟三個便告退了。

出來二房那許久,方明淮纔像憋久了一樣,長長的舒了口氣。

"總覺得二舅媽…"方明淮有些糾結道,"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樣了…"

方菡娘點了點弟弟的小腦袋:"你們白表哥一直生病,二舅媽擔心他的有所變化也是正常的。只是你們在外頭,不要多說什麼。"

方菡娘知道,弟弟妹妹都是妥帖又大方的子,不會在外頭說。只是眼下這事似乎看起來真的有些不太好,才以防萬一的提了一句。

畢竟眼下方明淮進了阮家的族學,那裡頭不僅僅是阮家的孩子,還有一些依附過來的小家族的孩子也在裡頭唸書。裡頭說不定就有些壞了念頭的,引人說出家裡的辛。

方明淮明白的很,慎重的點了點頭。

方菡娘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二房,心裡頭依舊沉甸甸的。

……

大概真的是阮楚宵跟安如意質相差太多,阮楚宵醒來後看上去人已經好了不,安如意卻依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方菡娘是不太願意去看安如意的,但奈何方菡娘聽說了淮水伯府那邊來了人,正好大表嫂出門做客了,秋二便出門接待。

方菡娘覺得這個二表嫂子潑辣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沒跟淮水伯府打過道,只看淮水伯府能容許安如意以往的諸多行事,就知道淮水伯府大概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穩妥起見,方菡娘讓弟弟妹妹去陪平國公老夫人聊天,穩住老夫人,自己起去了安如意養病的屋子。

方菡娘去的那會兒,淮水伯夫人,正摟著安如意在那兒直哭,一口一個我的心肝,你怎麼了這麼一番罪…哭的真意切,人肺腑。方菡娘沒進屋那會兒差點被嚇著,還以爲安如意有個不好了。

進了屋一看,安如意臉雖然有些白,氣神看上去明顯就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人的模樣。

方菡娘同秋二見了禮。

秋二見了方菡娘高興的直握住的手不放。

這淮水伯夫人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是真的怕了。

按理說,姑娘家做客,在主人家遭了罪,主人家確實得跟人家客人賠罪。可這淮水伯夫人,人家進了門,半句主家的不是都不提,只抱著安如意在那兒哭。

這可把秋二給憋的啊。平時是言語潑辣,但那也得分人啊。眼前這位淮水伯夫人,那可是二伯孃的親大嫂,也算是名正言順的長輩,秋二這邊代表著平國公府,又確實是理虧的那一方。還真是半句話都沒法說,只能認命的看著人家母深。

眼下方菡娘來了,秋二算是見到救星了。

方菡娘方纔也同淮水伯夫人行了禮,只是大概人家哭的太過投,沒注意,就沒理方菡娘。

方菡娘也不惱,輕聲同秋二道:"我之前去看過三表哥了。"

這下子,淮水伯夫人真意切的哭聲微微一頓。

而安如意,則是直直的直接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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