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看得一頭霧水，方長庚更是覺得方田氏莫名其妙的很，追了幾步方田氏，實在沒追上，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他疚的看了一眼方菡娘，見長已經起由幾個丫鬟攙扶著往室裡走，步履還有些虛，方長庚更是疚了。

“菡娘，我……”方長庚開口道。

方菡娘回頭，溫如水的笑道：“爹，我知道，沒事的，這又不怪你。你快去派人去找吧，別再出個什麼事。”

出個什麼事，到時候方家人還不是得怪到方長庚頭上……

方長庚點了點頭，雖然心下很是奇怪，爲什麼方菡娘一提起“鄭霞”這名字，方田氏就像是被馬蜂蜇到一樣。但他也清楚，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把疑在了心底，匆匆出去了。

方菡娘繼續由丫鬟攙扶著往室走，聽著後焦氏猶豫的問了一句：“你，一直這樣對你們？”

簡直是太惡毒了，張口小蹄子，閉口小賤人的，雖然曾經聽秦婆子提起一，說方田氏對們姐弟三個不好。可要不是焦氏今天親眼見了，都沒辦法想象這種場景。

方菡娘倒是無所謂的很：“嗯，由吧，一般我懶得理。”

焦嫣容心疼的跑過來，一邊跟著丫鬟攙扶著方菡娘，一邊嘟囔道：“那是什麼嘛……今天見了面就說我……不是說好了長輩第一次見到晚輩會給見面禮嗎？給我的見面禮就是說我一頓嗎？”

跟過來看看況的焦氏無奈道：“嫣嫣。”

這話是有些不敬的，焦氏擔心讓方長庚聽見了，心裡再覺得焦嫣容不孝順。

焦嫣容吐了吐舌頭。

方菡娘趴倒在枕上，聽著焦嫣容這般言語，忍俊不，轉臉認真對焦氏道：“焦姨，我那個，對我們二房就是怎麼看都看不順眼，我估計你跟嫣妹妹還會磋磨，你多多上心吧。”

焦氏難得聽方菡娘跟這般推心置腹的說話，一下子就都些寵若驚，不知道說什麼好。

丫鬟搬來了椅子方便焦氏坐下休息，焦嫣容搬了兩個小繡墩，放在方菡娘牀前，坐一個，示意方芝娘坐另外一個。

方芝娘笑著坐下了：“對了，大姐，鄭霞是誰？我沒聽你提起過這個名字。”

方芝娘這般問，方菡娘腦海裡想起初見鄭霞時的樣子，年齡不大的小姑娘，生得確實也好看，明明自負貌卻偏要做出一副矜持不在意的模樣，在陳禮芳辦的賞花宴上，有不小姑娘看不慣，喊“羅妹妹”。

還記得，之後跟鄭霞在墨軒到了。鄭霞對上方明江，那副滿面含春的模樣，當時就該意識到問題。

然而並沒有在意。

方菡娘嘆了口氣，在枕上換了個趴著的作，道：“鄭霞是縣城裡的一個千金小姐……禮芳前些日子給我來信說，鄭霞好像同咱們大堂哥走到一起了，鄭霞家裡不同意，使了不手段。但鄭霞說什麼都非要嫁給咱們大堂哥，鄭家也沒法子。鄭家用的手段不太合法，雖然做的，但那一塊正好同禮芳大哥的生意有關，被大哥知道了，哥就說給聽了……”

方芝娘眨了眨眼：“可我記得剛纔說，要跟大堂哥親的那個姑娘，姓朱啊？”

方菡娘點了點頭：“可不就是麼，前幾天就禮芳剛來了信，說不知怎麼了，鄭霞死活都不願意嫁給方明江了，鄭家雖然不明白，也高興。方家沒權沒勢的，也沒法說什麼，這事就這麼了了。知道的人沒幾個……所以剛纔我就拿鄭霞來詐，看那副神，裡面要是沒鬼，那就奇怪了。”

方芝娘跟焦嫣容聽得都有些迷迷糊糊的。焦氏坐在椅子上，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方菡娘說這些沒有避著這個後孃，大概是爲了讓知道這事，心裡有數，免得到時候方田氏刁難起來，心裡沒底吧。

這一刻，焦氏有了一們確實是風雲同舟的一家人的念頭。

到了晚上，方長庚垂頭喪氣的親自過來跟方菡娘說了後面生的事。

因著方田氏對院子裡的路不，年齡大了力也有些不支，很快就被方長庚給追上了。

這次方田氏鐵了心要走，方長庚沒留住，再加上心裡也不想留，就給了方田氏一筆銀子，方田氏回了正院拿了銀子就跟老方頭二話不說走了。

方長庚不放心，一路親自護送出城，直到上了安全的道，這纔打馬返回。

方長庚想不爲什麼方田氏前後態度變得那麼大，就來找方菡娘問個究竟。

方菡娘把事一說，笑著解釋道：“……爹，主要是我覺得這鄭姑娘前後態度變得那麼快，裡面肯定有問題。就故意提了鄭姑娘的名字來唬，還蒙，說我知道很多事，讓誤以爲我真的什麼都知道了……這才心虛走了。”

方長庚愕然了好一會，半晌才反應過來，驚詫道：“……娘那反應，豈不是說明了中間真的有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

他心裡惴惴不安，“不會吧，我記得大侄子那孩子一心就想著讀書，也不像個幹壞事的人啊。”

方菡娘笑道：“爹，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接著講了，幾年前方明洪拿著石頭砸芝孃的頭的事，事後，那個大堂哥拿著鞭子把方明洪的模糊。

方長庚聽了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搖頭嘆道：“唉，算了，份子錢我也給娘了，咱們二房的禮算是全了。別的事我也不想管了。”

然而方田氏雖然回去了，事遠遠沒有結束。

過了幾日，方菡娘總算是可以自在的活了。這幾日一直被拘在牀上屋子裡，也是憋的方菡娘夠嗆。

方菡娘正拳掌的準備去莊子上看看葡萄酒酵的如何了，順帶散散心，剛一男裝的到了門口，還沒出門，就見著迎面一輛馬車停了下來，車簾一掀，下來了好幾個十一二歲到十四五歲不等的小姑娘。

方菡娘詫異的很。

原因無他，裡面有一兩個，是有些面的。

這不是，方田氏孃家田家村的小姑娘嗎……

最後，車簾緩緩掀起，下來個方菡孃的人。

方艾娘。

方艾娘像是完全忘了前幾個月生的事。

給方菡娘下了藥，想把方菡娘送到萬啓原的牀上。

結果幸好被姬謹行跟李彤花救了，方艾娘反而被打了板子。

方菡娘還以爲，方艾娘這輩子都沒臉出現在面前了。

結果，人家不僅出現了，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只開屏的孔雀。

方艾娘一見著方菡娘，眼神中閃過複雜的，臉上卻笑的親熱：“呀，這不是菡妹妹麼？怎麼穿這麼一副模樣，這是要私下裡出去會郎嗎？”

方菡娘冷冷一笑，保證，手裡要是有馬鞭，就一鞭子到方艾孃的臉上。

“你來做什麼。”方菡娘冷冷道。

方艾娘沒有回答，轉了個圈，讓方菡娘看清上的服。

穿著一條白綠繡竹葉的月華，頭上戴了支垂珠的簪子，打扮的清新又俏。

咯咯的笑著：“我啊，當然是來我二叔家做客啊。我可是我二叔的親侄。”

方菡娘對方艾娘這臉皮也算是歎爲觀止了。

神不變：“那們呢？”

方艾娘臉上神更得意了，從懷裡拿了塊帕子，按了按角：“哦，說啊，上次過來，見著焦府的很多下人都不樣子，特特給你們找了些。也不貴，二兩銀子一個月罷了……當然，這月錢自然得焦府出。你趕帶我們進去，趕了一路，累死了。”語氣了帶了居高臨下的意味。

方艾娘現在已經把自己看作是千金小姐了，畢竟哥哥已經了秀才，跟村裡那些村姑已經不一樣了。

方菡娘差點被氣笑了。

也不急著去莊子上看葡萄酒了。

方田氏不是給家使了幺蛾子，添堵不讓們好過麼？

那咱們就看看，誰怕誰啊。

方菡娘冷冷的笑了笑，轉邁進門去，命令門房：“關門！”

方艾娘哪裡料到方菡娘說翻臉就翻臉，竟然還把門給關了！

真是氣得鼻子差點都歪了！

方艾娘拿著拳頭砰砰砰的砸起了門：“方菡娘，你給我開門！我是你堂姐！你就這麼對我？！二叔！二叔！我要見二叔！”

方菡娘使人搬來個小板凳，就坐在門裡，聽著門外方艾娘在瘋，不爲所的繼續曬著們。

到了最後，方艾娘聲音都啞了，也沒力氣拍門了，心裡簡直要恨死方菡娘了。

你個野一下子跳上枝頭變了凰，怎麼著，還不讓們沾沾了？

再說了，按照份，現在可不是方菡娘這種庶民能比的了！哥哥可是有了秀才的功名在！

然而無論方艾娘怎麼罵，方菡娘還是不爲所。

最後方艾娘沒了法子，讓其幾個小姑娘也來砸門。

有個十一歲年齡小的，一邊砸一邊哭：“菡娘姐姐，讓我們進去吧，我會好好伺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