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

還要改革，所以必須保存實力，不能輕易開戰。

林青又是一笑。

＂何必這麼多借口呢。＂他突然嘆息一聲，稱呼已換，＂兮兒，你之所以阻止我們殺他，不過是因爲，你自己的心，不許他死。＂

淺兮瞳孔一，下意識要反駁。

桃夭卻又道：＂或許你自己都沒意識到，剛纔你護著他的樣子，多著急多慌。＂

淺兮整個人又是一僵，臉剎那雪白。

桃夭慢慢道：＂若非你心裡有他，依著你的格，怎會容許他三番四次對你手腳甚至不要命一樣的護他周全？＂

＂那是因爲我知道你們不可能傷我。＂

是的，篤定桃夭和林青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分毫。

＂是，固然有這個原因。＂

林青接過話，＂可是兮兒，你確定在剛纔那樣的況下你還能保持理智的去思考我和桃夭不會失手傷你？亦或者你視他安危第一，已經忘記去擔心自己會傷。你這般在意他的死活，甚至一再的找藉口，不過就是因爲，你在乎他。＂

＂我沒有……＂

淺兮急切的辯駁在林青和桃夭清明的眸子裡更像自欺欺人的藉口。

竟無法與他們直視而狼狽的躲開目。

桃夭輕輕一嘆，＂別否認了，兮兒，你心裡有他。或許你覺得對他愧疚，可你想過沒有，你爲什麼會對他愧疚？你若對他無，怎會因爲算計欺騙而覺得對他有所虧負？以你的格，若是一點都不在意他，剛纔本就不用解釋那麼多。你在逃避，你害怕面對自己的心，因爲你本就看不懂自己的心。＂

＂別說了！＂

淺兮有種心事被穿的惱怒，低喝一聲。

＂我們可以不說，可你的心呢？＂林青理智道：＂藍初說得對，斷丹能斷去你對的記憶，可你們畢竟相過，在他面前，你本無法做到心如止水。若你心中對

他無，今夜就不用安排那一齣戲，因爲你沒必要對任何人證明你自己的私人。你這樣傷他，何嘗不是自傷？＂

＂別說了……＂

淺兮捂著頭，臉發白眼神痛楚，聲音已經微微嘶啞。

桃夭看得不忍。

林青卻繼續道：＂我們誰都不想揭你傷疤，誰都不想讓你痛苦。可與其縱容你違背自己心意嫁給自己不的人悔恨終，倒不如現在徹底痛一次，只有痛過，纔會徹底醒悟。兮兒，你一直都守護著你在乎的人，守護著這個國家，揹負著讓你厭煩的責任。可你有沒有想過，被你守護的這些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這一生你或錦繡輝煌或坎坷磨折，我相信你會達到自己一直以來努力的目標。可你開心嗎？這十年來你爲國爲家爲你母親爲你兄長，可曾爲你活過一時一刻？＂

彷彿悶雷擊中心臟，淺兮踉蹌的退後兩步，腳下被什麼一擋，子瞬間僵。

腳下，是楚曄。

他昏迷著，髮垂下，遮掩了半邊臉，另外半邊臉越發蒼白虛弱，彷彿頃刻便會化爲烏有。

心口驟然一。

頹然的，坐了下去，神茫然而呆滯，竟忘記自己何地。

＂兮兒。＂

桃夭一驚就要去拉，林青卻手一攔，聲音仍舊冷靜。

＂你說過，從未拿我們當做屬下，而是兄弟姐妹。當年雙溪鎮桃林中，我們義結金蘭，曾發誓同富貴共患難。你帶領著我們建立千機閣，給了我們所有人一個家，是我們最親的親人。你最小，所以我們都將你當做小妹。我們都明白你的報復和不甘，都懂你的堅持和責任，所以我們義無反顧的追隨你，幫你。從前，現在，甚至將來……我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可是兮兒，爲了那些可能你兄長都不願讓你揹負的責任而摒棄自己的，這真的是你要的麼？你兩位兄長九泉之下若是見你爲他們的願而犧牲那麼多，他們又怎會安心？＂

淺兮坐在地上，不說話。

夜沉暗，襯得臉越發虛白，眼神也愈漸荒蕪。

彷彿沒有了靈魂的木偶，那樣讓人心疼。

林青眸子裡痛一閃而過，卻仍是狠了狠心，說：＂我們沒你一定要重回楚曄邊，畢竟他的確壽命有限，將來若你真的想起所有，對他深種，他死了，你又該如何自？我們只是希你在做任何決定之前，先想想自己。兮兒，人的一生很短暫，很多事一旦選擇錯誤，就再也回不了頭。＂

淺兮沒說話。

林青走過去，彎腰準備將楚曄扶起來。

＂別他。＂

淺兮忽然出聲，聲音低而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青手一頓，站了起來。

＂他不能去淬芳閣。你表哥……＂

他話沒有說完，低低輕嘆，＂這地方偏僻，不會有人來。軍已經被你支走，也不會再次巡邏到此。我剛纔大概看了看，他舊傷未愈痼疾再犯，剛纔又被你所傷，若不好好休養治療，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

的手，自然知道楚曄傷得有多重。

方纔用力撞過去的時候，沒想到楚曄本毫無閃躲，就那樣以之軀接住那剛猛的一撞。若非他本功深厚又有靈力護，早就被撞得五臟皆碎命不保了。

林青默了默，拉了桃夭轉就走。

＂林青。＂

淺兮低低開口喚住了他，聲音輕而低啞，聽起來有些空茫和飄忽。

＂我的行醫工在二哥的寢宮，牀板下面有暗閣，機關就是束帳的金鉤。藥材……太醫院裡有。＂

沒看兩人，喃喃的說著：＂麻沸散需要重新提煉，所用的材料你應該知道。小心些，別驚了人。＂

林青看著，突然笑了，眼神裡卻氤氳出欣的神。

＂好。＂

他準備走，忽聽得後淺兮又輕輕道：＂你如此通靈慧，我也送給你一句話。有時候，等待，也就是錯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