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兮背對著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夜空中那一抹月終於沉落，掩映在雲層之中，悄然消失。最後那一束淡薄的下來，照亮的影子，在地面斜斜拉長，孤寂，荒涼。

＂可即便如此。＂

後容臻又低低道：＂我依舊不願放棄。我不信，不信上天會對我這麼殘忍，不信你我之間永遠只有政治利益的聯繫，更不信這一生只能與你貌合神離。＂

淺兮擡步就走，毫不猶豫。

夜中的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宮闈深。

容臻著離去的方向，隨即轉，走出宮門。

宮牆下停著一輛馬車，有人靠在馬車旁，宮燈在風中搖曳，朦朧的照應形纖弱修長，似乎低著頭在思考著什麼。聽到聲音，反應極快的擡頭看過去，眼神一剎那芒一閃，隨即湮沒無蹤。

臉上又出那種風流肆意的笑。

＂我以爲你應該意氣風發，怎麼看起來心不好的樣子？＂

容臻只淡淡看了一眼，隨即淡漠的轉上了自己的馬車。

慕容歸沒追上去攔，也沒再糾纏，依舊那樣隨意的靠在馬車旁，姿勢都未曾分毫。看著那馬車咕嚕嚕離去，夜裡車的聲音清晰的印在心上，久久無法癒合的傷。

半晌，傾城絕代的容上出一抹因了悟而蒼涼的笑。

深夜在這裡等著，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著什麼，或許等來他的譏嘲諷刺，或許等來他冰冷的質問，或許等來他帶著心願得償的笑出現在面前……

他出來了，只是那樣漠然不帶任何的看一眼，就像從前那樣。以僞裝的玩世不恭出現在他面前，和他拌和他吵架和他爭鋒相對……實際上，不過只是希他將專注落在那子上的目稍稍傾斜，哪怕只有那麼一眼，也能讓痛得麻木的心有所安。

淺兮說勇敢坦，然而心深的又是那麼卑微，卑微的守著自己永無法對人訴說的心事，卑微的期待他的回眸一瞥，卑微的……著他。

哪怕早知不會有結果，仍舊無法停止相思的心跳與呼吸。

不能嫉妒，不能恨，更不能將一切的不可得歸結於自己的扮男裝。

因爲，在遇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另一個人放在了心上。錯過了開始，這一生或許都只能錯過。

執著於一段永遠都沒有結局的只會讓自己萬劫不復，最好的辦法就是放下。可若能輕易放下，便不是了。

閉了閉眼，神荒蕪。

＊＊

在宮門口告別了容臻，淺兮就往回走，沒有乘坐轎攆，漫步在小道上，想著今夜發生的事，思緒有些飄遠。

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風，迅疾如閃電般自側閃過，頓時目一凜。

＂誰？＂

一聲輕喝剛起還未落下，整個人已經鬼魅般飄了出去。

飄出去，尋著那影子來到更僻靜的角落，周圍很安靜，連蟲鳴的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沒有人。

不，不是沒有人，是那人武功太高，瞬間斂去了氣息蹤跡。

這個人的武功在之上，在帝京皇宮，的地盤之上，武功高到這個地步的人屈指可數，只有……

一個念頭還未轉完，忽覺後有人。

並沒有轉，而是直接後退，狠狠地撞向那人懷。這帶著強勁裡的一撞，便是一流高手也得撞出傷。那人卻沒有躲，只聽得＇砰＇的一聲。

彷彿雷鳴一般，撞得耳鳴嗡嗡作響。

淺兮心神一震，悉的，伴隨著藥香的清冽之香剎那撲鼻端，約還有腥的味道。

整個人僵不，因爲整個子已經被人從後死死的抱住，一個天旋地轉，眼前所有景浮遊離般閃。

砰—

被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灼熱的呼吸撲面而來，強勢人的吻已經落在脣上。

睜大眼睛，下脣已經被他咬破，悶哼一聲，皺了皺眉。

＂你……＂

一開口他的舌就立即竄了進來，和從前一樣，霸道的佔

據了的口腔，肆無忌憚的汲取脣的芬芳。連帶著，口腔的腥之氣也竄了口中，濃烈而刺鼻。

他的吻不再如從前那般溫憐惜，而是充滿抑至頂峰發的憤怒。

那麼深那麼濃，直擊心扉。

淺兮知道他爲什麼憤怒，慢慢的也停止了掙扎，不迴應也不反抗，似木雕一般任由他凌的脣。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鬆開了。

淺兮偏開頭，沒有看他的眼睛，語氣冷靜。

＂發泄夠了麼？曄太子。＂

最後三個字輕輕落下，客氣而疏離，冷漠而譏嘲。

他子一僵，呼吸微滯，隨即一隻手擡起的下，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的眼睛，彷彿要穿的靈魂。

半晌，他一笑，冷冽而森寒，又有著幾不可察的悲哀。

＂淺兮，你果然夠狠。＂

淺兮依舊面無表，＂從昨夜到現在，三次，你輕薄我三次。楚曄，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了。＂

楚曄渾一震，臉剎那間慘無人。

原來這兩天以來所有的忍退讓，都只是爲了償還對他曾經的＇虧欠＇。

所以是真的已經決定告別從前，只做至高無上冷心絕的皇太，將來的一國之君。

他慢慢鬆開。

淺兮退後一步，已經聽見軍的腳步聲往這邊而來。

＂你走吧。我會把軍引開……＂

噗—

一口自他口中噴出，染了的下，慢慢落至襟。

淺兮渾一震。

楚曄捂著口，剛纔那用力的一撞撞得他五臟震淤凝結於，剛纔一直拼命的抑著，此時卻是再也無法抑制。

眼前變得模糊，模糊中似乎看見眼神震驚而慌。

呵～

也會爲他失了方寸麼？

他微微笑著，緩緩閉上了眼睛，渾力氣早已被乾，重重向後墜落……

他墜落，未曾倒在地上。

影一閃，淺兮接住了他。

（本章完）